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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脸上当即暴起了青筋,拳头也攥了起来,柳姗姗想要不是后面有一排人在看着,他一定会一拳揍到习书脑袋上的。
习书见状立刻无辜道:“陆大人,您一早把我从被子里踢出来说去府阳城办差,不就是说把城里今日成亲的乐拓神君带回来的么。”
陆大人耐着火气:“你也知道是去带乐拓神君,那你带回来的这是谁?”
“那不就是这位……”习书理所当然的朝柳姗姗一鞠躬,鞠躬鞠到一半他顿住了,扭回头来,“……陆大人,您好像没告诉我那乐拓神君是男还是女?”
陆大人终于顺利破功,跳过来抓着习书就揍:“你是猪头还是把自己睡成猪头了啊?我让你去把新郎带回来啊新郎是男是女你知不知道啊?红衣服的男人啊你眼睛长屁。眼里去了啊你看看你旁边的是男是女啊?!!!”
陆大人嗓门大,揍人更是凶悍,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拳打脚踢,柳姗姗躲到一边似乎都还能听到呼呼拳风,这么毫无顾忌也不怕打死人。
对了,这里本来就是死人才能来的地方,当然不怕死人了……
习书抱着脑袋满地乱跳,大概也知道自己犯错犯大条了:“我还没学到怎么辨别新郎新娘这一块儿啊……那怎么办,都带回来了……”
陆大人勉强收住手,朝后面那一排还在发愣的官员作了个揖,回头一脚踹上习书的屁股:“赶紧给我再去一趟,你要是再带错人误了时辰给地府丢人,老子把你眼睛挖下来塞进屁。眼里!”
习书捂着屁股就冲了出去。
陆大人还不放心的大声喊道:“记得是红衣服的啊!!!”
柳姗姗在一边被他吼得头皮发麻,脑子一晕下意识提醒道:“那个,司仪礼官和喜娘,也都是穿红衣服的……”
陆大人沉默的扭头看她,目光深沉。
柳姗姗赶紧闭嘴低头。
虽然习书似乎抓错了人,可身为一个合格的无常,总不能红绿色盲或者不认识阳间的新郎装扮,她这个提醒应该太多余了。
陆大人却突然暴跳起来,朝习书的方向狂吼道:“喂,死小子,是新郎啊新郎!!你再带错……”
习书早就被他那一脚踹得没影了。
接下来便有些冷场了。
柳姗姗看看那个陆大人,再看看后面那一排仍在僵硬状态中的人,搞不清楚状况,看陆大人还在气头上的样子又不敢多问,只得站在原地发愣。
这里也不知究竟是阴曹地府的什么地方,白雾蒙蒙,他们似乎是站在一处巨大的城门前,只是城门太高雾又太大,抬头也只能勉强看到半个城门轮廓,一半以上的地方全都隐在了云雾之中。
柳姗姗发愣这会儿已经把习书和那陆大人的对话想明白了些。大概习书要去带回来的人就是她今天要嫁的那位乐拓公子。幸好她还没嫁,不然这一嫁岂不就成寡妇了?
只是他们提到那乐拓公子时语气明显十分恭敬,对了,是叫他乐拓神君……柳姗姗一下明白了又一下子懵掉了。神君,不是对天上神仙的尊称么?还有这一帮人在这里等着他,那个乐拓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没多大功夫,习书已经带了个男子落到了他们跟前。
柳姗姗偷偷斜眼一瞥,往那男子的脸上瞟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瞟得她有些晕。
那男子十七八岁年纪,眉目十分清俊,一身新郎袍服衬得他越发风俊神朗。只是他眼角眉梢都不自觉的微微上挑,似乎对谁都在笑,和善之余略显风流轻佻了些。他觉察到柳姗姗偷看他,便转身过来对她微微的笑:“姗姗。”
柳姗姗自诩在崔家酒里阅人无数,也算是有些抵抗力,可这时才知自己见识浅薄,险些被他笑晕过去,脑中空白的愣愣望着他不会说话。
她如此傻样让乐拓愈发忍俊不禁,正要再开口,后面那一排人里立刻过来一个人拦他:“神君,请快随卑职们回去,休得再胡闹了。”
其他人便也都围过来,一时间人声鼎沸,乐拓被他们围在中间抓的抓扛的扛,一片混乱,也顾不上再搭理柳姗姗。
习书看柳姗姗错愕不已,便拉了她到旁边解释道:“乐拓神君是北极紫微大帝的侄孙,素来有些胡闹爱玩的心性,前些日子突然说想下凡界体验体验,玉帝天君便准了,哪知神君不满意给他准备好的投生到帝王家的命数,转生前竟偷偷把命数给改了,投错了胎,轮转王发现后赶紧上报天君,天君便让天官们来带神君回去。”
柳姗姗越发愕然。原来乐拓他果真是个投错胎的。
混乱持续了好半天,那一群神仙终于簇拥着乐拓渐渐走远了,最后只见远远一大片腾腾光雾升上天去,柳姗姗仰头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到那光雾究竟是去了何方。
不过,眼下不是研究那帮神仙去向的时候。
此时城门前只剩下了柳姗姗和习书,还有那个凶巴巴的陆大人。
陆大人看着那些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这才缓和了语气,对习书道:“这回总算没带错。”说着却又有些怀疑,“回来得这么快,你这次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新郎了?”
习书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没,先前带错了人,我便没敢再轻率,只是回去看一群人都穿红衣服,我分不清,就找个人问了问谁是新郎,那人给我指了,我就把神君带回来了。”
陆大人正赞许的点头,突然顿住:“你说找了个人问……你怎么问的?”
习书理所当然道:“就这么问的啊,我现形问了身边的一个老头儿谁是新郎,他看也没看我就指了前面穿得最复杂的红衣服男人,我就知道了。
“……”
陆大人沉默了半晌,突然暴跳起来揍习书:“你个死人头啊没见过哪个无常勾魂的时候还要现形找人来问的,你是猪啊?!”
“啊!救命啊……陆大人我错了,下次一定不……”
“你还想有下次?!”
“嗷——!”
……
柳姗姗看着眼前的混乱,凌乱了:“那个……我怎么办啊?”
揍人声和求饶声戛然而止。
陆大人看看她,又看看习书,一脚踹上他屁股:“赶快把人带回去还阳!”
……
柳姗姗本来以为自己这荒谬的经历到此就要结束了。
然而不曾想,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头。习书蜷身抱腿的悬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的小坟头,一脸钻研探索的默然:“我听说好像阳间死了人,是要停灵做几天法事什么的,怎么这么快就埋了?”
柳姗姗则看着在坟头前哭得直不起身的柳炳,脑中一片空白。
下面柳崇正在给帮忙的工人付工钱,崔氏则愤恨的叉了腰骂骂咧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高攀个好人家,这下好,大喜日子死在轿子里,还把人家新郎官也给克死了,我们家是遭了什么罪啊怎么养出这么个丧门星啊,还修什么坟,给她一张破草席卷到乱坟岗上算了,别坏了风水……”
“你够了没有!”柳崇铁青着一张脸,终于怒骂出声,“姗姗自小命苦,如今还早夭,你这做嫂子的没尽过心就算了,人死了你还要这般刻薄,你的良心是给狗吃了不成!”
崔氏被柳崇骂得一怔,泼辣劲被骂掉了**成,随即却是哇的一声拉开嗓子哭起来,哭天喊地的嚎自己嫁人不淑丈夫不疼命苦云云。
尖利的声音混着柳炳细弱的哭声,十分刺耳。
柳姗姗却无暇再去听下面的声音。她的身子被埋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直到柳崇他们都走了,柳姗姗脑子里还是空白的。
习书在一旁拉了拉她,愧疚道:“对不住,阴间的时间过得比阳间快,你刚才在那里耽误的一会儿,阳间大概已经过了两三天了,我应该在回头找乐拓神君的时候带上你一块还阳的,那时忙中生乱,耽误了你大事……”
看柳姗姗表情呆滞完全没有反应,习书面露不忍,便牵了她回头:“眼下你也没办法还阳了,先随我回去。”
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结果使得习书回去后又被陆大人暴打了一顿。
柳姗姗看着习书被打得满地乱跳,停滞的思维反而渐渐缓过来,接受了自己死了的事实。
暴打完习书,陆大人问清了柳姗姗姓名八字后便急急进了那扇城门,让习书带着柳姗姗等在原地。
习书说那个陆大人名唤陆坚,是四大判官里的罚恶司司神,生前作恶的鬼魂全部由他处置。
柳姗姗平日里忙着被她嫂子欺压,没什么闲空关注鬼神传说,只是耳濡目染了些基本常识。而这四大判官就是常识之一。
阴曹地府有十殿阎罗,十位阎君各自都有各自的大小判官做助手。判官名目繁多,阎罗王身边最重要的四大判官则分别是赏善司、罚恶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