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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邵文安慰他:哥哥!少运一趟军火不就是少赚点儿钱嘛!一切还是以安全为主。
冷开泰急得满嘴起燎泡;他:这次与以往不同;这批军火是一定要按期抵达四川的;唉!这个……这个也都怪我……
龙邵文见了他着急的神色;知道必有隐情;他问:这次难道还有什么法不成?
冷开泰又叹口气;“也怪我太托大了;以往咱们的军火运输;次次都是一帆风顺;从来没出过纰漏。没想到这次……唉!”他苦恼着讲述了原因……刘湘从上海购买了大批枪支弹药准备运入四川装备军队;由于他走的是陆路;在途经万县时;竟然被杨森的部下冒充土匪给劫走了;这一遭遇使刘湘大为恼火。他本想再运武器回川;没想到却听到了国民革命军北伐的消息;他知道不论陆路还是水路;此时都已经走不通了。刘湘的军师刘从云知道冷开泰一直干着贩运军火的勾当;也知道此人手眼通天;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手段;或许能帮着刘湘把武器给搞回来;便向刘湘推荐冷开泰。冷开泰听是从上海购买武器入川;满不在乎地:不过事一桩;自是手到擒来。当下便在刘湘面前拍下胸脯答应了;并且收了刘湘的大笔定金。冷开泰素来做事谨慎周密;没想到只疏忽了这一次;就碰上了这么一桩棘手的事情。
龙邵文听冷开泰完;知道他这次是闯了祸;既然收了刘湘的钱;这军火什么也要给人家运过去;假若食言;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骗子?那他冷开泰从今往后;是别想在四川混了。龙邵文思索了良久:哥哥别急;您容我几日;我帮你找找关系。
冷开泰苦着脸:我现在只觉眼前漆黑一片;全仰仗兄弟受累了。
……这天黄金荣正躺在公馆的大烟间里喷云吐雾;贝当路捕房的华探探长金九龄悄没声息地进来;坐在烟榻之侧的椅子上;大气也不敢出地等黄金荣香完了一筒烟。黄金荣过足烟瘾;慵懒地坐起;伸个懒腰;撇一眼金九龄;磕了磕烟枪;慢慢靠在烟榻上:瞧你的样子;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体!
“黄老板;又有案子发了。”金九龄心地。
“哦……多派一些人手;告诉他们心地盯着;看看到底是那路的毛贼干的!抓住以后一定严惩。”黄金荣显得丝毫也不在意。法租界天天都有案子发生;作为华探督察员的黄金荣、耳朵都快听的生了茧子;他要是桩桩在意;事事上心;又哪来的时间如此潇洒地过烟瘾。
“黄老板;这次的案子不一样;是土匪绑票案。”
黄金荣只把眯缝着的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大;他一下子就从烟榻上坐了起来;“触那;土匪绑了谁?”
“绑了上海美专的几个学生。”
“原来只绑了几个学生伢子。”黄金荣一下就放心了;他想:只要被绑的不是洋人就好办……他又靠倒在烟榻上;摸过掏耳勺掏着耳朵问:绑匪提了什么条件没有?
“还没提条件。”金九龄似乎话中有话地:其实只要您肯出面;这事情不难解决……”
“是哪股绑匪干的?怎么想起来去绑穷学生?这绑匪也太没出息了。”
金九龄解释:黄老板!这您可不懂了;绑匪一向都对学生感兴趣!认为他们既然能上得起学;那家中就一定富足;所以他们才愿意绑学生。”。
黄金荣对金九龄的“这您可不懂了”一句话大为不满;作为华探的老大;他认为这句话实在是有损自己的颜面!他当下慢悠悠地:是么?你这么了解绑匪的心思!不会是跟他们串通作案吧!
金九龄知道自己错了话;忙心地赔笑:黄老板;我的为人您最清楚;我胆子;干不来这事儿。
“你胆子?我看不见得吧!”黄金荣适可而止地;“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出头了?”
金九龄陪笑:谁不知道黄老板当年办了“临城劫车案”;救了那么多的洋人;连大土匪孙美瑶都得卖您几分面子;这几股匪倘若听您出面了;还不得乖乖的把人放了呀!
黄金荣听金九龄大拍自己的马屁;出自己颇为得意的一段光荣历史;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当时经办临城劫车案的过程……
三年前;抱犊崮土匪孙美瑶在津浦路临城附近劫▽。◎持了一辆火车;共抓走肉票二百余人。其中洋人十九名;土匪按车厢等级开出交纳赎金的条件:三等车;每人两千元;二等车一万元;头等车三万元;洋人五万元;车票遗失者;均按头等车论……劫车案发生后;英、美、法、意、比等国驻华公使于稍后几日;联合向北洋军阀的北京外交部提出抗议;要求在三天之内使外国人质获释;并坚决反对武力进剿;以保证人质安全。当中国官府与土匪交涉失败时;洋人公然表示:视中国为“无政府”国家;由他们直接与土匪谈判。随后;一些熟悉土匪情况的人物纷纷被召唤到此;比如北方帮会首领杨以德;被招安的土匪头子郭泰胜、廖宏荃等人。而黄金荣作为上海法租界中熟悉黑帮土匪的代表;也参与了这次与孙美瑶的谈判。所谓谈判;就是找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去与绑匪“票”;即居中调停之意。当时负责票的主要是两个人;一个是鲁南滕县青帮“大”字辈的党金元;另一人也是青帮“大”字辈;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李炳章。黄金荣则负责在二人在与土匪谈判时敲敲边鼓、吹吹风;他在第一次谈判中;倒也起了点作用;与孙美瑶达成了初步释放人质的条件。可随后孙美瑶返悔;推翻以前所提条件;又重新开出条件;这下他们都傻了眼!在此期间;作为官方正式调停人之一的黄金荣数次进山与绑匪和;往来传递条件;但收效甚微。后屡经周折;历时数月;终于由熟悉土匪习性的官方代表陈调元出面;答应收编孙美瑶一部才达成协议;释放了外国人质。此一过程中;黄金荣提出的若干意见也被采纳;他因此而一直引以为荣。临城劫车案的最终解决;让他这个参与人面上添光不少;成为他一直津津乐道的话题。
此时金九龄重提此事;黄金荣自然脸露笑容。
金九龄等了黄金荣好一阵子;也不见黄金荣开口;就试探地问:黄老板;您看您是不是能出面给和一下?
黄金荣在“临城劫车案”中与土匪打过交道;知道以常人的心态去揣测土匪;往往是很难度量。土匪连洋人也照绑不误;丝毫也不气;绑几个学生伢更是不再话下;他心中寻思:就是我去了;绑匪也未必会给面子;万一被绑匪拒绝;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塌了台?这个金九龄是张啸林推荐给老子的;可别再是张啸林给老子设下的圈套……想到此;黄金荣留了个心眼:我先不忙出面;你先去打听打听土匪的背景;看看都是什么人干的再来找我。
金九龄:我都已经打听好了;是“剜心帮”干的;他们的头领叫做张德泉。
黄金荣听后顿时半天无语。对出面解决这件事情更是没了把握。他长期在捕房工作;对各类土匪的情况十分熟悉;他知道混迹在上海的土匪当中;就以这个从浙江迁来的“剜心帮”最为猖獗;最是恶名昭著;剜心帮主要的作案方式就是绑票勒赎;其手段极为残忍骇闻。帮主张德泉;其手段更是毒辣残忍;他曾将历久未赎的肉票绑缚于柱;当着其他肉票的面;用尖刀刺入其胸膛;剜出心脏。用以威慑其他肉票尽快通知家里用赎金来换;剜心帮从此得名。
剜心帮过去本不在上海活动;可临城劫车案发生后;为防止剜心帮土匪仿效孙美瑶劫车;当时的浙江督军卢永祥曾派军队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剿匪。许多匪首被迫逃往上海。张德泉的剜心帮也是在那次围剿中被迫跑到上海;可到了上海后;他却看到上海这地方华洋混居、五方杂处;正是隐蔽藏身和绑架作案的好地方。因此;他马上又收拢了从前的旧部;开始在上海活动。(。。 )
323 匪祸(中)
黄金荣想:这个案子要真是张德泉干的;任谁出面也没用;除非用钱去赎……他深沉着:九龄啊你先去和剜心帮的土匪谈谈;看他们有什么条件;如果开出的赎金不多;就让那些学生伢的家人付赎金保命
金九龄见黄金荣什么也不愿意出面;担心学校见他这里解决不了;再闹到法国人那里去让自己难看;就:黄老板;学校的人了;贝当路捕房要是解决不了;就直接去找捕房总监费沃利告咱们捕房不作为;我是您的门生;又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我如果被撤换了;您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黄金荣被金九龄逼的也没了脾气;搓搓手;无奈地一句:触那;你想我该怎么出面?你让我出面去跟土匪讲斤头、谈赎金?
金九龄:绑人的土匪头张德泉曾放言;青洪帮算个屁;除非是鄱阳湖的齐天大圣来了;否则任何人不能让他住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