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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一直到回国以后,才认识到靠单纯的人力,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禁欲”的境界的。直到那时我还以为只要吃水果,就可以消除一切情欲, 所以我还以这种信念自慰:以为除此以外,没有更多的事情可作了。
但是我不应该先在这一章里谈我的斗争。同时我想讲清楚,凡是希望 奉行“禁欲”从而认识上帝的人,都不必失望,只要他们对于上帝的信仰不 亚于对于自己努力的信心就行了。
色之于味, 如影随形; 色离绝欲之人, 味绝得道之士。①①见《薄伽梵歌》第 2 章 59 节。 所以上帝的名义和他的恩惠便是立志禁欲者最后的源泉。我认识这个真理,还是回到印度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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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简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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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度过一段安逸而舒适的生活,但是时间很短。我虽然曾经精心 装饰过我的房子,但它丝毫不能使我留恋。所以我开始过这种生活不久,便 把我的费用削减了。洗衣匠的账单是沉重的,而且因为他向来不遵守时间, 我虽有两三打的衬衫和领子,都还不够应付,领子是天天要换的,衬衫如果 不是一天换一件,至少每隔一天就得换一次。这就意味着双倍的开销,我觉 得没有必要。所以我便买了一件洗衣器来节省这笔开支。我买了一本有关洗 衣服的书,研究了洗衣服的艺术,并且教会我的妻子,这自然增加了我的工 作,但是由于它的新奇,使这个工作变成了一种乐趣。
我永远忘不了我亲手洗过的头一条领子。我用了过多的浆粉,熨斗也 不够热,因为怕烫坏领子,我不敢使劲熨。结果呢,领子虽然相当平挺,表 面的浆粉却不断掉下来。我带着这个领子到法院去,引起了同事们的嘲笑, 但是当时我一点也不在意。
“唔,”我说道:“这是我头一次亲自浆洗自己的领子,所以浆的不好。 不过我倒不在乎,却给你们提供了这么许多笑料。”
“可是这里并不缺少洗衣店吧?”有个朋友问道。
“费用太贵了,”我说道:“洗一条领子的钱几乎可以买一条新的了,而 且老是要依靠洗衣匠。我宁肯自己动手洗自己的东西。”
然而我并没有使我的朋友们懂得自力更生的美妙之处。不久,就我洗 衣服的技术而论我成为浆洗专家了,而且我所洗的东西决不亚于洗衣店。我 的领子平挺和光亮的程度并不比别人差。
戈克利到南非的时候,带了一条披肩,是摩诃窦·戈温德·兰纳德送 的礼物。他很珍爱这件纪念品,保存得极为细心,只在特别场合才使用。有 一次,约翰内斯堡的印度侨民举行宴会欢迎他,可是他那条围巾太皱了,需 要熨平。当时要送到洗衣店去熨已不可能及时取回,所以我便毛遂自荐,要 显显身手。
“你当律师的才能,我是信得过的,但是我不相信你也有洗衣匠的才能,” 戈克利说道:“你要熨坏了怎么办?你知道这条围巾对我的意义吗?”
于是他以非常高兴的心情叙述了这件礼物的故事。我还是坚持要给他 熨,保证质量不差,经他许可以后,我把那条围巾熨好了,并且赢得了他的 赏识。自此以后,即使全世界其余的人都不赏识,我也不在乎了。
当我从对洗衣匠的依赖中解放了自己的时候,我还以同样的方法抛弃 了对理发师的依赖。凡是到过英国的人,至少都学会了刮胡子的本事,但是 据我所知,还没有人学会自己理发。这种本事,我也得学。我在比勒托里亚 的时候,有一次到一个英国理发馆那里去理发。
他轻蔑地拒绝为我理发。我当然觉得伤心,但是立即头了一把剪子, 对着镜子剪自己的头发。额前的头发我总算剪得还不错,脑后的却剪糟了。 法院里的朋友们看见了,简直笑坏了。
“你的头发怎么啦,甘地?老鼠啃了吗?”
“不是的,白种人理发师不屑碰我的黑发。”我说道:“因此我宁肯自己 剪,不管剪得多么坏。”
这个回答并不使朋友们惊讶。 其实,那个理发师不给我理发也无可厚非。如果他替黑人理发,他就会随时失掉主顾。 我们也不准许我们的理发匠给我们的不可接触者弟兄理发。我在南非得到了这种报应已经不止一次,而是好多次了。我认为这是罪有应得的,因 此也就不生气了。
我追求自力更生和简单朴素的热情所表现的极端形式,将在适当的地 方另行描述。这个种子早就撒下了,只要浇水就可以使它萌芽、开花和结果, 而浇水的工作后来也做了。
……
第十章波耳战争
我得把 1897 至 1899 年间许多别的经历从略,直接来谈一谈波耳战争。
战争宣布的时候,我个人是完全同情波耳人的,不过当时我以为对这 件事情自己还没有权利来执行个人的信念。我在《南非非暴力抵抗运动史》 中就这个问题详尽地说明了内心的斗争,这里无需赘述。凡是好奇的人,我 请他去翻一翻那几页。别的不用说,正是我对于不列颠统治的忠心驱使我在 战争中参加了英国人这一边。我觉得如果我要求具有一个英国公民应有的权 利,那么我也就有责任参加保卫不列颠帝国。当时我以为印度只有在不列颠 帝国并且通过它才能获得完全的解放。所以我募集了尽可能多的同志,费尽 九牛二虎之力才使他们作为一个救护队的投效被接受。
一般英国人都以为印度人是胆怯的,不敢冒险的,除了眼前的私利之 外,看不到更远大的东西。所以有很多英国朋友对我的计划泼冷水。但是布 斯医师却加以全力的支持。他训练我们做救护队的工作。我们取得了适合于 作医务工作的证件。劳顿先生和已故艾斯坎比先生都热情地支持这个计划, 我们终于申请到前线去工作。政府感激地接受我们的申请,但是又说当时并 不需要我们服役。
然而对于这个拒绝我是不甘罢休的。通过布斯医师的介绍,我拜访了 纳塔耳的主教。我们队里有很多信奉基督教的印度人。主教很称道我的建议, 答应帮助我们获准服役。
时机对我们也很有利。波耳人表现了比人们所预料的还要厉害、坚决 而勇敢;我们的服役终于用得着了。
我们的救护队有 1,100 多人,有将近 40 个队长;有 300 左右人是自 由印度人,其余的都是契约工人。布斯医师也和我们在一起。救护队表现得 很好。我们的工作虽然是在火线以外,虽然还有红十字会的保护,在紧急的 时候,我们也被派上火线去工作。这种保留并不是出于我们的要求,而是当 局不愿意我们处于炮火射程之内。然而在斯比昂·柯柏败退以后,形势变了, 布勒将军函告我们说,我们虽然不必冒险,但是如果我们愿意到战地去救护 伤兵,政府将会感激不尽。我们毫不迟疑,所以我们在斯比昂·柯柏的活动 使我们处于火线之内。在这些日子里,我们每天行军 20 到 25 英里,还用担 架抬着伤兵。在这些伤兵当中,我们有幸救护过象伍盖特将军这样的军人。 救护队工作六个星期以后,便宣布解散了。自从在斯比昂·柯柏和瓦 尔克朗茨被击败以后,英军总司令放弃了主力攻取列第史密斯和其他地方的企图,决定发兵渐进,以待英国和印度援军的到来。 我们微不足道的工作当时得到很大的赞扬,而印度人的名誉也提高了。
报纸上发表了赞扬我们的诗歌,说“我们终究是帝国的儿女”。 布勒将军在他的报告中以感激的口吻提到救护队的工作,而队长们也都荣获了作战勋章。 这时印度侨团已经组织得更加完善了。我和印度契约工人有了更密切的接触。他们已经有了更高的觉悟,印度教徒、穆斯林、基督教徒、泰米尔 人、古遮拉特人和信德人都是印度人、都是同一个祖国的儿女,这种感情在 他们中间已经根深蒂固了。大家都相信,印度人的疾苦现在肯定可从解脱了。 当时白种人的态度似乎有了明显的转变。战争期间,和白种人的关系最好不 过了。我们接触了成千成万的士兵,他们对我们很友好,对于我们到那里为 他们服务是感激的。
我不禁要记述一下,在回忆人性经受考验时所表现的英勇气概多么甜 蜜。我们正向齐弗里兵营进发,那里罗伯滋勋爵的儿子罗伯滋中尉受了重伤,亟待救护。我们的救护队有幸把他从战地上救下来,那一天天气酷热——正 是我们行军的日子。大家都很渴。路上有一条小溪可以解渴,但是谁先去喝 呢?我们的意见是,等士兵们喝完了,我们再去喝。可是他们不愿意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