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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颐心下有些不安,便坐不服稳,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便道:“这边枯坐无聊,去那边园子逛逛……”曹项也发现兄弟两个谈话过于沉重,笑着附和道:“听大哥的,还是年前去过一遭,还没见过收拾好的园子……”
即便规划…的再齐整,可搬场就是搬场,车车马马,大箱子小箱子,前院还是有些乱。
曹颐也没惊动他人,唤曹满牵了两匹马,与曹项一道从角门出来。
从曹府门口,一直到胡同口,都是马车。
曹颐见状,便招呼曹项背向而行,饶了一点路。
四月末,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曹颐骑在马上,望了望道路两侧的水渠。
里面虽不深,可依旧有积水。
今春开始,不只江南多雨,京城的降雨也很多。
曹颐便想到江南水情上,仔细问了曹项见闻。
曹项虽在翰林,可早年在洛阳做官,并不是不知世事的书白痴。
提及此事,他也不但皱眉,忧心忡忡,道:“大哥,江南不只是水患问题,怕是还有自古以来,僧道集会就容易生变,今年又是多事之年”说到这里,犹豫一下道:“有传言,范时锋在江宁尊奉的那几个道人,是丹门之人我问过二哥,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说李督台曾提过,说这里水深,不让二哥参合若真是丹门,大哥您看……”曹颐冷笑道:“从秦始皇求仙问道开始两千年,你看哪个人真的长命百岁了?皇上是明君,若是他无媚上之举,总督位置许是还能做久长些:若是他真的想要借道门媚上,怕会适得其反。”
“是因皇上重佛?”曹项问道:“皇上还有替身落发,想来是见不得范时锋重道抑佛……”
曹颐摇了摇头,道:“佛也好,道也好,在上位者眼中,都是愚民之术”说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怪不得自己觉得此事听着有些不对劲,原来如此……
这个范时锋他在直隶为总督时曾打过交道,虽带了傲气,可究竟是身世相府,官场手段与眼色都不缺。
明知道皇上重佛,他还抬举道门,如此违背皇上心意,实不像一个总督大员能做出来的。
曹颐原以为,范时锋是因年岁大了,开始犯浑。
仔细想想,却不是那样。
江南重地,皇上怎么会兔许一个犯浑的两江总督在?即便再给范家面子,也不会拿江南重地的平和平静开玩笑。
江南富庶,佛门香火很是兴旺。
久而久之,佛门圈占的土地数目也日益增多。
“摊丁入亩”却避不开庙产。
若是佛门气势强,那说话的底气就足。
佛门势微,只能小心夹着尾巴过活,哪里还敢吭声。
“哈哈哈!”想明白这个,曹颙不由大笑作声,自己一叶障目,真是好手段、好结构。
想必李卫已经明白这点,才没有在此事上揪着范时锋的尾巴不放。
这个“昏庸好道”的黑锅,范时锋是背定了:若是他不贪,皇上定会将他的委屈记在心上,待到任满回京,说不定既要挂个大学士抵偿下他的名声损失。
可偏偏范时锋是个胆大的,压制佛门时,不忘了敛财,恨不得要在江南刮土地。
曹项见堂兄大笑,神情里带了幸灾乐祸,很是不解:“大哥”
曹颐刚刚想到那些,有琢磨圣意之嫌,即便在堂弟面前,也欠好轻言,便道:“四弟你要记得,往后即便外放,也要避开江南江南与武官无碍,对文官来说,却是埋鼻之地……”官场上早有这种说法,无非是江南富庶,容易诱人贪欲。
初级官员还好,越是显位越是危险。
自打顺治朝开始,在江南的督抚大员,折了无数,善终者少。
不说远的,就说被前几年故去的被康熙称为“天下清官第一”的张伯行,不可是名满天下的好官,秉承程、朱礼学,在士林也颇有人望,结果在江南闹得声名狼藉,差点成死罪。
这是不肯同流合污的,那真敢伸手的,就同被皇帝圈养的肥猪肥羊一般,火候差不多,也就该宰了,抄家籍没,殃及妻儿曹项听出堂兄话中的认真,也正经八百地址了颔首。
说着闲话,兄弟两个就到了新宅。
这边同曹家门口似的,这边的宅子,有狮子院,大门其实不临街,而是另包在一重院子里。
如此,马车就不消排在大门外,而是都在狮子院候着,却是显得比曹府那边要齐整。
这边前院坐镇的,是恒生与大管事张义。
听说曹颐兄弟两个到了,恒生与张义都迎了出来,给两位请安。
曹颐先问张义:“运了几趟,工具还需要几趟,都什么过来了?
人手过来几多了?”
张义躬身回道:“回老爷话,从寅正至今,已经运了五次,几位主子的上房物件都运得差不多,各院下人除留守的,也多到了这边……”曹腼点颔首,很是满意。
乔迁本就是麻烦事,可其他的还好,大家的住处却要紧着井理。
这个时候,凡是讲究吉凶。
即是今日是乔迁的吉日,那今日就要搬利索。
其他的工具,慢慢规制还好,住处早点收拾出来,也省的没个落脚地。
问完张义,曹颙望向恒生,见他还没有换下侍卫服,眼圈也发青,皱眉道:“你七叔呢?让他替替你,你先去去歇一歇”
他虽说是罢休让小辈们理迁居事宜,可也晓得他们的人手放置。
天估带天护坐镇曹府,恒生与永生在新宅,魏文志与左住则随着车队往返。
恒生笑道:“父亲,儿子不累,刚才十六爷来,说是有事,刚好有工具入库,儿子脱不开身,便请七叔过去走一遭”
话音未落,便听到外头“噼里啪啦”鞭炮震天……@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乔迁(下)
听雅尔江阿开口要逛宅子,曹心中难免犹豫。这前院各处虽都有条不紊,可究竟是搬场,有什么好逛的?雅尔江阿心血来潮,可自己总不得领着他到各院看箱子。这般想着,曹颙便道:“要不,去花园转转……”没等雅尔江阿开口,十六阿哥便辩驳道:“几个大老爷们,逛什么花园子?旁的处所也不消带,只需将他带到天佑的院子转转,他就没挑看。”曹颙大悟,自己也是当父亲的,怎么没想到此处。实在是雅尔江阿随心所欲,不靠谱的时候太多,使得曹颙没想起这茬。
被十六阿哥揭破用意,雅尔江阿也不恼,只看着十六阿哥道:“爷是初一,老十六就是十五,谁也别笑话谁……爷就不信,没去过汗王府?”十六阿哥强笑两声,道:“只是路过顺便……”雅尔江阿本还想再损他两句,可见他笑容面前,语带苦涩,想到他的苦处。
明日亲的闺女,成了皇上养女,他这个当老子的,连嫁妆都不得名正言顺地预备,只能算是“添妆”;想要多看看女婿,也只能是“路过”。否则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同皇帝抢闺女,不定还要被扣上“心存怨尤”的帽子。十六阿哥本就人缘好,同雅尔江阿这一支称不上太亲近,可也从无过节。雅尔江阿不肯刺他,便对曹颙道:“左右搬场的具体活儿也轮不到这主子脱手,若是得闲,咱们这就去逛逛?”曹颙自让好,叮咛厮往西路传话,让人该回避回避,随后带着两人往西路去。天佑的住处,就定在西路三进院子的前两进,是买通了的,前院是穿堂,是天佑的书房与客厅,后院是起居之地。前后正房都是三正两耳结构,左右三间厢房,南面还有三间倒座,拢共二十四间屋子。前面已经安插的差不多,都是簇新的梨木家具,书房的书籍也摆出来,足足三面墙,都是到顶的书橱。身为宗室权贵,雅尔江阿对科举之类的嗤之以鼻,可想到自家女婿实打实的进士名,也引以为傲。无术要好……若是自己还在军中,提携一二……
眼见着西边战事又起,可是别简亲王一系,就是其他宗室,也未必有建立业的机会
皇上即位之前,就是孤拐性子,在宗室里没什么人缘;即位之后,越发防心重……自己早年因桀骜不驯,也曾获咎过他,如今虽闲着,到底爵位还在,同旁人相比,下场也算好的,也当知足。雅尔江阿想到此处,原本的浮躁去了很多,看着屋子也格外留心起来。
后院上房则显得空旷许多,只摆着几件寝具。
雅尔江阿晓得这边就是闺女的新房,心里颇为满意。这处所不算了,就是他王府中,几个阿哥没开府前,住的都没这么宽敞。
两家婚期初步定在九月,所以简王府那边家具已经打的差不多,需要添减的只是物件。雅尔江阿只有这一个明日女,又因对完颜氏心存愧疚,早就给六格格预备下丰厚嫁妆。
换做其他人家,他心里固然有底气。可曹府两代主母,六格格的婆婆就是和硕格格。昔时淳王府嫁妆之丰厚,令人侧目;至于李氏这边,有昔时太后的遗赠。即便欠好与两位比私房,可女儿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