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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绍摇摇头,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家秋帅是个什么样的人?”
福宝的锤子停了下来,似乎在仔细地想这个问题,沉思良久却又摇了摇头:“话不多。对家里人很好。这府里后院的事从来不多问。再有……”她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就是有点孤僻吧。”
封绍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她怎么孤僻了?”
福宝伸手指了指听雨轩的方向:“那么标致的一位小公子,要换了别人,早就收房里去了。我家主子居然就那么养着,连手都不碰,你说她是不是很古怪?”
封绍想起昨天夜里的情形,轻轻哼了一声。若不是他及时地把那个居心叵测的小子扔出去,恐怕……真就收了吧?这样想的时候,封绍不知为了什么,心里竟有些不舒服起来。可是她说的“不许一走就杳无音信……不许千辛万苦地见了面,你却再也不认得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会喊自己的小名:阿绍?
这又是什么意思?
福宝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里直叹气:这么傻乎乎的一个女人,发起脾气来那么刁蛮,个子高得象男人,长得又丑,脸又黑,又没胸没□……光头哥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呢?
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秋清晨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封绍再一次趁着夜色摸进书斋的时候,胆子便大了许多。
亥时刚过,书斋里烛火通明。封绍站在浓荫下看着不时有人出出进进,就知道她还在办理公事。封绍素来没有耐心等人,一边挠着被蚊子咬出的大包一边忍不住开始抱怨:“老子当个卧底容易嘛?这些人也真是的,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等到白天再办?非要逼着人家一个大姑娘半三更地睡不成觉……”
没想到一直等到了更鼓交子时,秋清晨的书斋才清静了下来。
封绍顶着一脑门子的大包小包摸了过去。竹帘一掀开,却见满案都堆着尺把高的文牍,她肩上披着一件家居的外袍,居然还在埋头办理公事。也许是有些疲倦了,她的左手支着脸颊,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额角。
看到她这副样子,封绍心里不知怎么,忽然生出几分酸酸涩涩的怜惜。
秋清晨抬了抬眼皮,握着笔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摇曳的烛光中,封绍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和她□在了一起。有点恍惚,耳畔却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脉搏中的激流澎湃。连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空气里涌动着莫名的情愫,令人心头悸动,却又似曾相识。
直到脚步声由外面传来,秋清晨才仿佛被惊动了一般迅速收回了视线,冲着封绍抬了抬下巴:“你先去屏风后面避一避。”
封绍如梦初醒,连忙躲进了书案旁边的紫檀屏风里。从屏风的缝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面具的下面,线条柔和的下颌显得格外单薄。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散发着她的年龄所应该有的恬静柔和。
进来的人是桂姐,这府里的大管家。封绍曾经远远地看到过她两次。她来是给秋清晨送宵夜的。封绍看着她慢吞吞地摆放餐具的动作,就猜到她一定是有事要说。
“怎么了?”秋清晨自然也看出来了,放下手里的笔问道:“还有什么事?”
桂姐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刚才云公子来找我,说……请大帅去听雨轩休息。”
秋清晨没有出声。屏风后面的封绍却将两个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恨恨地想:这个小倌还真是贼心不死。早知如此,不如昨天夜里让李光头阉了他算了!
秋清晨叹了口气。封绍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冲到嗓子眼了。
“让他早点休息吧。”秋清晨微微叹息:“我还有公事要忙。”
桂姐也叹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也不小了,身边也该留一个伺候的人了。那孩子性格相貌都没得挑,我看就挺好。”
秋清晨的声音里微微透着笑意:“好。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是有事要做啊。难道你要我明天上朝被陛下骂么?”
桂姐看了看她书案上一堆堆的批文,知道又是各地发来的军报。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说道:“还得我去做恶人。”
秋清晨笑道:“这么晚了。你也去睡吧。我这里不用留人伺候。”
桂姐无奈,只得叮嘱了两句退了出去。
秋清晨看了看手里的军报,这些都是要自己先看过,才好在明日上朝的时候递上去的。怎么看都要熬通宵了。刚刚拿起笔,眼前人影一晃,封绍已经站到了自己的对面。用两只手支在书案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这样的角度,让她有种被拢在他怀抱里的错觉——那是毒药一般的感觉,顺着心底一寸一寸地麻痹了上来,连呼吸都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
“为什么?”封绍凝望着她,眼底是一抹真实的困惑。
秋清晨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反问:“你到底在问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认识你的……”封绍眼中的困惑越积越多:“可是……”
仿佛有极锐利的刀刃自心头飞快划过。秋清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那么你说,我是谁?”
封绍的嘴紧抿着。
秋清晨心意如割,握着笔管的手指也因过度用力而泛出了异样的青白色:“不要想了,你并不认识我。”
封绍没有动。怎么会不认识?如果真的不认识,他的那些梦又算怎么回事?
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里慢慢透出了淡漠的神色:“你走吧。你本来就不该来赵国的。回去稳稳当当做你的小王爷不是很好吗?何必来这里搅浑水?”
“我总是梦见你。我梦见……”封绍的心跳急促,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冲动地挑起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俯身吻了下去。
微凉的唇在最初的震动之后便变得柔软,随着他的节奏迟疑地开始了回应。封绍听到自己的血管里快速窜起的火苗噼啪爆响,只一瞬间就燃成了一把冲天的大火。所有的理智和犹疑不定都在熊熊燃烧的火里燃烧殆尽。他清清楚楚地从她迷离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眼里燃烧着欲望,狂乱得象着了火。
封绍闭上眼,放纵自己在这几乎连灵魂都被吸走的热吻里释放所有的不安。眼睛看不到的时候,感官的每一下细微的触碰都被无限放大。他听到她细碎的呻吟里透着丝绸般的柔软,哽咽似的低声唤他的名字:“阿绍……”
阿绍……
这两个字仿佛极尖利的刺,倏地刺入了自己颈部。一阵灼痛蓦然传来,封绍下意识地放开了怀里的女人,一手按上自己的脖子,忍不住痛呼出声。
领口的地方一片血污狼藉。封绍望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怔怔地出神。
在他的耳下,生着两颗血痣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了一粒。秋清晨凝视着他满手的鲜红,目光中若有所盼。
封绍的视线从自己的手掌慢慢地上移到了她的脸上,他的眼底还残留着来不及退潮的欲望,神色间却已浮起了浓重的迟疑:“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真的见过你。”
正文 二十一
更新时间:2010…9…26 10:55:54 本章字数:4206
封绍的视线从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掌慢慢移到了她的脸上,迟疑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真的见过你。”
秋清晨露在面具外面的半张脸迅速变得苍白。
“没错。我见过你。”封绍语气转为肯定:“在盛州。你在酒楼里拦住了我,你把我错认成了……”错认成了什么人?他记不清楚了。当时他正在和一群朋友喝花酒,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所以,当他被这个贸然闯入的女孩子拉住袖子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觉得有趣。可是她的诉说最终还是让他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善意地提醒她:“姑娘,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然后呢?封绍皱着眉头竭力地回忆当时的细节。而他对面的秋清晨,脸上却已经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封绍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迟疑地说:“你说你是从很远的海岛上来的,就是为了找人……”他想起了她当时的样子,很急切,也很失望地拉着他的袖子放声大哭,完全不理会酒楼里的人来人往。封绍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会哭成那个样子,仿佛天要塌了一样。一边哭一边还不住地反问他:“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
“你当时……”封绍的目光落回到书案对面的女人脸上,骇然发现透明的液体正从那黑色的面具下面蜿蜒流出,如同泛滥的河水一般,已经染湿了她的前襟。而那双被面具包围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没有哀伤,有的只是满满的一片绝望。
封绍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样的女人竟然……也会哭。
“你走吧。”秋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