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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是小姐。”魏真在后面提醒,元常显大步走到元素素旁边蹲下,将她揽入怀里,捂住她的眼睛。他看了眼魏真,魏真微点头,立刻有人上前来把尸体抬走。
元素素的泪透过元常显的白色手套,传到他的手心,也传到他的心里。她什么也没说,挣开元常显站了起身,步履有些不稳地走进屋内。
陆青宁穿戴整齐地站在桌旁,她出神地注视着柜子上的瓷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陆青宁没有回应她,元素素有些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她走过元常显的身边,元常显没有拦她,后面的人也不敢拦她,她就这样走出小院,走出元常显的视线。
“青宁,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
“愿闻其详。”
“素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我的人。”
北军百万雄师,却只得一位女军官。陆青宁,这样骄傲的一个人,即使在江州这样的小地方指挥北方下三省的密探工作,也不愿意改名换姓。
元素素在多年前就问过元常显有关陆青宁的事情,元常显让元素素见到陆青宁,也是为了让她知道,遇到了事情,可以向陆青宁求助。
元常显离开以后,陆青宁对着院子里的一团焦黑发呆,很久以后才问了句:“她为什么要同我出来?”
“因为昨晚小姐问我你为什么离开军营,我跟她说了实话。”
陆青宁没有再开口,她随军部的车进了江州城,下车的时候她看着魏真,有些疲惫地说:“魏真,你也恨我。”
元素素漫无目的地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她太喜欢山谷里的那片湖,便沿着那湖走了一圈又一圈。她每一次转身都能看到元常显,始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混着湖边的攀腾的雾气,有些不真实。
“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太久没有见过素素。”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怕把素素吓跑了。”
“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
“是。”
“我刚杀了个人,有点害怕。”
“恩。”
元素素一边走一边问,元常显一边走一边答,两个人保持着几步距离,一直走到太阳高照,雾散去了些,元素素停住脚步,站在湖边发起呆来。
魏真送了陆青宁回去,又回来接元常显。他站在远处,看着那对父女,心里滋味莫名。元素素在江州安顿下来是意料之外的,这个地方看似平静,其实是北军密探的一个秘密据点。陆青宁在发现元素素的时候便向元常显请示,元常显让她就近保护。
房子是陆青宁安排的,学堂的工作也是陆青宁安排的,小城里为数不多的不安因素也是陆青宁亲自铲除的,江州的安泰祥和,都是做给元素素看的。这一点元素素怕是现在也不知道。
魏真昨夜先一步赶到江州见了元素素,他劝她回家,她以这点要求他说出陆青宁的事情。陆青宁离开军营的原因是因为流产,魏真没有多说,只这一点就足够让元素素伤感的了。她跟陆青宁离开,是真的想找个地方好好照顾她。她不知道陆青宁离开军营只是因为元常显另派了任务给她,她以为陆青宁在军营受了伤害,她是真的心疼。
所以说元素素在遇到陆青宁时,只以为是巧合。昨夜她肯听话躲起来,也是因为她知道陆青宁的能力,她不想妨碍她,没想到陆青宁自始至终没有反抗,这让她内心受到极大打击。她带她离开,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事情的厉害,好乖乖回家。陆青宁并不知掉前一晚元素素已经见过魏真,已经决定第二天等元常显来了,就跟他回去。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一切的发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爹地,抱抱。”元素素歪着头看元常显,张开手臂。
元常显将她抱起来,慢慢向魏真的方向走去。
“想明白了?”
“还差一点点。”元素素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元常显好笑地摇摇头。
天亮前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为了她受辱,天亮时她活活烧死了一个人,天亮后她见到了元常显。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她用微笑粉饰了内心的悲伤,然后跟着元常显踏上回家的路。
这一切,仿佛成了一场闹剧。闹剧中有人设局,有人入局,有人欺骗,有人被欺骗,有人被伤害,有人伤了心,然而生活还在继续,我们不能做自己想做的,就该做好自己能做的。
“爹地,魏真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去?”
“他还有事。”
“什么事?”
“剿匪。”
“可是就他一个人啊!”
“足矣。”
“……”
、论嫁
回北平时坐元常显的专列,比起来时的熙攘嘈杂,我再一次深刻感受到权势的美好。
“爹地?”
“恩。”
“我都想起来了。”
“恩。”
“你知道了?”
“恩。”
我翻了个身看他,他终于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榻前将我抱起放到一边的床上,随后自己也躺下。
“还有什么问题?”
我叹气。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阿木,我耽误了他很多年,耽误了常青姑姑很多年。”
元常显眉心微蹙,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仿佛在认真思考着什么,连带着脸上的刀疤都更深刻了。
“什么也别想,睡吧。”
还有,我该怎么面对你呢?
第一次我走到日本人的枪下,自愿被他们掳走,伤害了一个女人,第二次我设计了一场逃亡,最后成了一场闹剧,又伤害了一个女人。
我既然离不开,又该如何面对呢?
“爹地,把我嫁给别人吧。”
“睡吧。”
一路上颠颠簸簸,睡得极不安稳。火车到站的时候北平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有些冷,我在元常显怀里一哆嗦,他用军装外套将我裹紧,军部的车停进站台,我们下了火车便直奔军营。
四月份,北平的雨季。我有些厌烦这样的天气,更加厌烦这样的身体状况。这样日复一日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让我很无力。
随我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孙亦青,我在江州病发的那天晚上,陆青宁找来的大夫就是他。我去了江州,元常显也把他发配到江州,那些日子里,他其实一直住在隔壁的院子里。
“你的元宝也在军营,等能下床了就去找它玩吧。”医生无视身旁的元常显,冲我眨眨眼。
“它还好吗?”
“不太好,不让人靠近,喂食也不吃,可把方见那小子急死了。”
“怎么能不吃呢,它在长身体,你们应该一边喂它一边夸它的。都是我不好,一心想让它成为真正的老虎,其实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嫌弃它的。”我太久没有见到元小宝,说着说着眼泪便出来了。
元常显走到床边坐下,将床上的人连被子抱在怀里。
“素素不哭,方见聪明得很,你那只侍宠而骄的小老虎现在厉害得不得了。”
“真的?”
“爹地何时骗过你?”
“恩……”
等元素素又睡过去,元常显松了一口气,屋里太过暖和,两个人都浑身是汗。
他怎么放心把她交给别人呢,谁又配得上他的素素?
在床上躺了整整四天,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见到大救星阿木。
“阿木,救我出去。”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死死拽着他的袖子,“趁他不在。”
阿木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可是魏真在门口。”
“那又怎么样?”
“我怕他。”
“那你把元小宝给我抱来。”
“我抱不动。”
我极其鄙视地瞅他一眼,被子下的手狠劲掐了自己一下,终于落下泪来。
“你狠。”阿木冲我竖起大拇指,“哥哥就带你出去玩一会儿,回来别打我小报告。”
于是我迎着朝阳屁颠屁颠跑到了三军的驯兽场,老远就看到我家元小宝,几个月不见,长大了那么多,怪不得刚才阿木说抱不动它了。
我冲它招招手,它扫我一眼,尾巴一晃一晃的,偏偏不过来。
“出息了。”
我站在原地,方见看看老虎,又看看我,以为我被冷落了,拍拍他的狗,于是他的三条狗“噌噌”向我跑来。这时元小宝猛地跃到我面前,吼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压低身子看着飞速奔来的狗,浑身散发着战斗信息。
三条军犬急急停了步,站在几步外也蓄势待发。
方见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过来,恶狠狠看我一眼,带着他的宝贝狗走了。
我弱弱地戳戳某老虎:“嘿,我错了。”
它转头瞅瞅我,又转回去,留给我个背影。
“好嘛,以后再也不把你扔给别人了。”
这次瞅也不瞅我了,尾巴一晃又一晃,头抬得老高。
元常显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