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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德阿诺克先生五年前曾经在岛屿湾的一家小旅馆里邂逅海尔伍德,当时他正手头拮据。
他开始否认自己是“流浪者”号的那个海尔伍德,后来他发誓他是受胁迫才运送黑人的,但
不清楚这是如何对他起作用的)“流浪者”号十一月从尼古拉斯港装船出发,但是船上装载
的货物——五百个男人、女人和小孩,这些异教徒被塞在船舱里熬过了六天的航行,整日与
排泄物和疾病为伴,连最起码的水都无法供给。在璜加提提抛锚时,他们非常衰弱,只要莫
里奥里人愿意,连他们都可能消灭掉这些好战的异教徒。可是这些行善的人选择了和他们分
享莱库胡人日益减少的资源,而不是因为流血而破坏他们的魔力。他们细心照料生病和将死
的毛利人,直到他们恢复健康。“毛利人以前来过莱库胡,”德阿诺克先生解释道,“但是又
走了,所以莫里奥里人就以为这些殖民者也会一样不打扰他们而离开的。”
莫里奥里人的慷慨得到了回报,海尔伍德船长又带着四百个毛利人从新西兰回来了。接
着,这些陌生人通过举行“塔卡西”仪式声称对查塔姆群岛拥有主权。这是毛利人的一种仪
式,直译过来的意思是“在土地上行走以占有这片土地”。于是老迈的莱库胡人就被分隔开
了,莫里奥里人被告知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毛利人的奴隶了。十二月初,大约十来个土著民抗
议的时候就被用斧头无情地杀害了。毛利人证明自己在“殖民化的阴险诡计”方面是英国人
的聪明学生。
查塔姆岛东部有个巨大的盐沼湖,叫特湾伽,几乎是一个内海,但是海水涨潮时通过该
湖位于特·阿瓦帕提基的“唇”而使这里土壤肥沃。十四年前,莫里奥里的男人们在那片神
圣的土地上成立了一个议会。它维持了三天,目的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毛利人流出的血也
会破坏一个人的魔力吗?稍年轻的男人认为和平的信条里不应包括连自己的祖先都一无所
知的外族食人族,莫里奥里人要么必须开杀戒要么被消灭;年长些的则极力主张息事宁人,
因为只要莫里奥里人在自己的土地上保存住他们的魔力,他们的神和祖先就会让族人远离伤
害。“拥抱你的敌人,”年长者主张,“为了阻止他攻击你。”(“拥抱你的敌人,”亨利讽刺道,
“去感觉他的匕首触碰你的肾脏。”)
那天年长者获胜了,但是这无妨大碍。“当没有数量上的优势时, ”德阿诺克先生告诉我
们,“毛利人抓住了首先发动最沉重打击的机会,就像许多不幸的英国和法国人在他们的坟
墓中证实的那样。”恩加提·塔玛和恩加提·姆屯加也有自己的议会。莫里奥里的男人们从
议会回来后遇到的是埋伏和比噩梦还恐怖的夜晚。到处是屠杀、付之一炬的村庄和劫掠。在
沙滩上,一排排的男人和女人们被钉在木桩上,孩子们被藏在洞里,却被猎狗闻到后撕碎。
一些首领在旁监视着直到清晨,剩下的人都惊恐地顺从了,屠杀暂时停了下来。其他首领却
没那么克制。在怀唐伊海滩上,五十个莫里奥里人被砍头,切成片,用亚麻叶包好,然后被
放在一口巨大的泥灶里和山药与甘薯一起烘烤。看到过老莱库胡的最后一次日落的莫里奥里
人中,不到一半的人活了下来看到毛利人的下一次日出。(“现在还有不到一百个纯血统的莫
里奥里人,”德阿诺克先生悲伤地说,“多年前,英国王室以书面的形式把他们从奴隶的枷锁
中解救出来,但是毛利人才不管什么书面公文。我们离总督府有一周的海上航程,而且女王
在查塔姆也没有任何驻防部队。”)
我问,为什么白人没有在大屠杀期间阻止毛利人的杀戮?
埃文斯先生再也不睡了,我本以为他是耳聋的,其实他根本不是。“你见到过嗜血狂热
的毛利斗士吗,尤因先生?”
我说没见过。
“但是你见过嗜血的鲨鱼,不是吗?”
我回答说见过。
“那就是了。想象一下一头正在流血的小牛在满是鲨鱼的浅滩里拼命挣扎的情景。能做
什么呢?从水里脱身还是试图要阻止鲨鱼的下颚?那就是我们的选择。对了,我们帮助过一
些前来求助的人,我们的看羊人巴纳巴斯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如果那天晚上我们出去的话,
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了。别忘了,那时候在查塔姆我们白人还不到五十人,而毛利人有
九百。虽然毛利人与新西兰白人相邻,但是他们瞧不起我们,尤因先生。不要忘记这一点。 ”
这能说明什么道理呢?和平尽管是上帝所钟爱的,但它只有在你的邻居也有同样的想法
时才能成为一种基本美德。
当日晚
德阿诺克先生的名字在“火枪”旅馆不是很受欢迎。“一个有着白皮肤的黑人,一个混
血的杂种,”沃克跟我说,“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住在吧台下的独臂牧羊人萨格斯十
分坚信我们这位熟人是一个秘密隐藏在此,信仰拿破仑政治的将军。还有人说他是个波兰后
裔。
“莫里奥里”也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词汇。一个喝醉的毛利穆拉托人(注:黑人与白人
的第一代混血儿或有黑白两种血统的人。)告诉我所有关于土著人的历史都是由“疯狂的老
路德教信徒”凭空捏造的。德阿诺克先生宣扬莫里奥里人的教义,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占
有土地的骗术变得合法,反对查塔姆真正的主人毛利人——他们在很久以前就乘着独木舟往
返于查塔姆和其他地方。一个养猪的农夫吉姆·考非说,毛利人灭绝了一个野蛮种族为我们
腾出地方,是替白人代劳了。他还说这和俄国人训练哥萨克人“软化西伯利亚的兽皮”是一
个道理。
我表示反对,要教化黑人我们应该通过使他们皈依上帝而非灭绝他们,这才是我们的使
命,因为他们也是上帝亲手缔造的。旅馆里的所有人对我多情的、美国佬式的噱头进行了猛
烈的抨击。有人喊道:“他们中最好的也只是会像猪一样地死去! ”“黑人知道的唯一教义就
是鞭子的教训!”还有一个人喊:“我们英国人在自己的帝国废弃了奴隶制度——美国人不能
这么说吧。”
亨利的态度至少还是有些矛盾的。“跟传教士们共事多年,我很想总结说他们的努力只
不过把一个即将灭亡的种族的痛苦延续了十或二十年而已。仁慈的庄稼汉把一匹可靠但老得
不能再干活的马射杀了。作为乐善好施的人,我们的职责不是像那样通过加快他们的灭亡来
减轻这些野蛮人的痛苦吗?想想你们那里的北美印第安人,亚当,想想你们美国人一次又一
次废弃和食言的那些协定吧。当然更人道和直接的办法是干脆给这些野蛮人当头一击,打昏
他们快点结束算了。”
人人都有自己的真理。我偶尔会看到一个更真实的真理隐藏在自己不完美的假象中,但
是如果我想要接近它,它却在转眼间钻入更深、布满荆棘的沼泽地。
11月12日 星期二
我们尊贵的莫利纽克斯船长今天光临“火枪”旅馆,为了五桶咸牛肉的价格和我们的房
东喋喋不休。(后来通过玩了场吵闹的“纯图诺”(注:一种源于意大利的 31点纸牌游戏。)
纸牌游戏,这个问题才得以解决,结果船长赢了)让我很惊讶的是,在他回去查看羊圈的情
况前,他请求和亨利在他的房间里私下谈谈。现在我写日记的时候谈话还在继续。有人警告
过我的朋友说船长十分专横,但是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妙。
之后
据传,莫利纽克斯船长身患一种疾病,如果不进行治疗,将会损害维持他的地位必需的
很多能力。所以船长向亨利提议,说我的这位朋友应该和我们一起航行到火奴鲁鲁(提供免
费食物和私人床位),担任两艘船上的医生,并且在我们到达之前做莫利纽克斯船长的私人
医生。我的朋友解释说他打算返回伦敦,但是莫利纽克斯船长十分坚持。亨利答应再考虑考
虑这件事,在“女预言者”号预定出发的那天,也就是周五早上之前作出决定。
亨利没说船长得的是什么病,我也没问,尽管不是神医,我也能看出莫利纽克斯船长是
因痛风而非常痛苦。我朋友的谨慎让他享有很好的名声。作为一个古董收藏者,亨利·古斯
不论表现得多么怪癖,我相信他是一个模范的医疗者。如果自私点的话,我很热切地希望亨
利对于船长的提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