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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婉垂头淡淡笑了:“父亲不必过于过于记挂,我父母想过父亲曾不辞辛苦救过毓婉,又对佟家多加照拂,自然应该多表些心意的,并且毓婉初来乍到必有闪失,也希望父亲母亲念在他们的面上不吝心力教导毓婉。”
杜瑞达对毓婉稳妥回答甚是满意,点点头:“也罢。”扭过头对杜凌氏说:“你多张罗些回礼给他们回门时带过去,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杜凌氏爽快答应。毓婉又与杜允唐与大哥大嫂见面,因是平辈,只需送上礼品表示心意即可。送与大哥是从法国洋行购买的金笔和一块荷花徽砚,送与大嫂则是一匹云烟色的织锦,和两枚满珠的胸针。
一番请安完毕,一家再团圆用早餐,杜瑞达因赶着还要去工厂开会,吃了几口便先坐车去了工厂,杜允威与美龄见状立即跟上去与父亲说几句纺织厂的事,只剩下一对儿新人和杜凌氏,见他们一家子碍于自己不好开口,翠琳见状先起身告辞:“大姐,我用完了,先上楼换件衣裳。”
“嗯,去吧。”杜凌氏品了品绿梗粥,命容妈妈端了团圆果和粽子给毓婉:“你们今天要吃这些,甜甜蜜蜜黏黏糊糊才好。”
毓婉点头,用勺子挖了一点放入嘴中,细细品尝,杜允唐一味只吃自己喜欢的餐点,两人各吃各的,并没有半分新婚甜蜜模样。
杜凌氏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次,忽然冷冷开口:“昨夜,你们没有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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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手记:
我曾亲眼见过佟老太太手上的那些旧时首饰,七零八碎已没什么贵重值得珍藏的了,听得她讲述当年的风光,不免有些惋惜那些随岁月散落出去的宝贝。
听说,为了给婆婆治病,她将家族骄傲的翡翠屏风当掉了,她还曾在国民党大溃逃时用一打各色花纹的金戒指换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给孩子们吃,再后来,在建国儿子们都已成家时,她将最后用来傍身的翡翠镯子也拿出来当掉,换成聘礼送过去,在她的意识里,规矩,是那个时代过来人讲究的礼法,规矩不能破,即使倾家荡产也需要遵循。那些首饰是身外物,即使价值连城,只消能换取对父母的孝道,换取儿女温饱,换取子孙幸福,皆可舍弃。
当她再没有可以拿得出手送礼的首饰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够用画笔为孙媳妇添加的婚礼上的最大喜悦那个用了二十多年的欧式皮沙发。
只是,她还有一件宝贝从不舍得拿出来。
听得我问起,她才抿了嘴,露出羞涩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对不起眼的戒指。
那戒指并不名贵,甚至看上去如同街边摊贩卖出的假冒的纯银饰品。
可她一藏,就是几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花烛夜蒙混的原因有二,一最近严打,二我是清水王。。。啦啦啦啦,被臭鸡蛋砸得满脸花,好吧,我遁了。
、初绽锋芒 上
毓婉被猛然问到闺房密事,腾的涨红了脸,杜允唐在一旁玩世不恭抓住母亲的手臂,戏谑笑道:“我这么大了,母亲还怕会睡错了床?”
杜凌氏嗔怪他一眼:“老爷好不容易才让你接手一些生意上的事,别再惹出乱子,总归这个家将来都是你的,仔细让别人占了去。”
毓婉手中的勺子停住,冷眼见楼梯上翠琳的身影还没闪去,轻轻说了句:“昨日允唐是在我房睡的,只是我累了睡沉了,怕打扰我,允唐在一旁沙发休憩的。”
杜凌氏淡淡嗯了一声,“身为j□j,丈夫未睡,你先睡了去,多少有些不适宜。”
杜允唐也看见翠琳身影,察觉毓婉心思细腻,又似笑非笑的对杜凌氏说:“总之不会耽误母亲抱孙子就好,母亲且放宽心。”
如此一说杜凌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毓婉心下有些说不出的烦乱,只是缄默继续吃饭。杜允唐昨夜去了哪里她并不想知道,眼前跋扈的杜凌氏,时时刻刻如同阴影存在的笑面姨太太翠琳,还有行动坐卧都透着对自己鄙夷的大嫂,想要在杜家残喘生存下去,当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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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中午用过中饭,杜瑞达派车来接两个新人去纱厂,毓婉更衣与杜允唐一同乘车去了郊外,一路颠簸,用了半个时辰终到了厂门口。
清冷的冬日阳光被远处皑皑白雪折射得晶莹剔透,迎面吹拂过来的雪粒子细密的形成雪雾,一阵风卷了去,毓婉搂紧肩膀上的紫貂披肩向前迈步。
杜家产业从前多以实业为主,极少涉足纺织行业。但,近来日本人喜欢在“上青天”即上海,青岛,天津直接投资在华纺织厂,压榨本地廉价劳动力,扰乱业内正常秩序,华企实业家不堪其低价竞争进而影响其他行业,需成立联合会排除日本纺织厂迅速扩张导致的商业威胁,他们希望可以成立属于华人自己大型新兴机械纺织厂,将中小纺织企业合并,一同生产降低成本,冲击目前国人喜购洋布的局面。
身在上海的杜瑞达看准时机斥资筹建远达纱厂,并成立纺织业联合协会,招募中小企业将订单共享,利润按订单完成量分成,一时间生意极其火爆,大有将日本纺织业逐出上海的趋势。
杜瑞达远远见毓婉和杜允唐一同来了,向各位同仁介绍:“昨日本是我家大喜之日,今日带孩子们过来看看,也是想他们懂得振兴中华,强我实业的道理,也让他们开阔些沿街,需知道各位同仁才是心怀国计民生,兴我子孙千秋大业的先驱。”
众人听了自谦不已:“还是杜兄敢于笑天下人之短视,我等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杜允唐和毓婉站在众人面前。若是旧式家族的女子,见到这样的场面必定是百般回避的,毓婉出乎意料的坦然,从容与众位伯父叔父一一见礼,施礼完毕站回杜允唐身边,如此举动显得谦谨守礼,又不失落落大方,与杜家颇有往来的熟友笑道:“子谦兄,看来你退休之日近矣。”
杜瑞达心满意足的笑,拍拍杜允唐的肩膀:“他尚需锻炼锻炼,倒是我这个儿媳妇在还娘家做女儿时便自己经营了画廊,生意做得有模有样呢。”
世家女子未婚时抛头露面经营画廊?这一番赞扬使得众人惊异不已,那熟人更是脱口而出:“哦,可是那家婉居?”
毓婉向前走了一步翩翩施礼:“正是婉居。”
“哎呀,不得了,不得了,报纸上可都是见了照片的,子谦兄,能得这样的佳妇,汝幸耶!”那熟人夸张的溜须行为惹来更多的追捧者,毓婉对此异常冷静,只是一一回礼后又站在允唐身侧。
“正因如此,杜某将纱厂做为新婚礼物送与他们夫妇历练历练,怕是这个纱厂来日媳妇操劳的要比儿子还多些。”
众人又是寒暄赞叹一阵,杜瑞达亲自带众友人参观,允唐与毓婉走在队尾,唇边扬起若有若无的低声冷笑:“没想到,你善经商的名声传的这样远,如何,对这新婚礼物可是满意?”
毓婉不敢直视他冰冷的眼睛,低低说一句:“男主外,女主内,我不敢越矩。”
“你都敢杀人拒婚,还有什么不敢的?”他站过身子掐了她的下巴迎向自己,声音愈发尖锐:“你可知,你最幸福时刻,却是别人最悲恸时刻。”
毓婉静静对上杜允唐视线,心中闪过一丝狐疑:“你什么意思?”
杜允唐惊觉自己有些失言,又是冷笑:“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想当好杜家媳妇你需扒了一层皮才行。”
杜瑞达发觉两人并未跟随,在人前回首,见小两口正在不远处贴在一起腻歪着,当即摇头笑了扭过身:“咱们先行,让他们两个自己慢慢熟悉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众人领会新婚夫妻甜蜜恩爱,悉数随杜瑞达转过厂门口直入其内。
风再次卷起剔透的雪珠砸在毓婉的脖梗里,紫貂的披肩已经沾满了白莹莹的颗粒,两人顿住几秒钟,她突然笑了:“杜少爷,既然你不想与我同起同坐,我倒有个主意。”
杜允唐眉尾扬起,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在自己百般威胁下还能笑得出来,他冷声反问:“你别想用什么鬼花样求我饶了你。”
“也不需什么鬼花样,无非就是在外,我帮你斡旋老爷太太,在内,你愿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也不要管我。”毓婉一早看出杜允唐心思并不在杜家产业上,强绑了他在此处受罪还不如放他出去,这样两个人都生活的方便。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俯身,想要看出她心底隐藏了怎样的诡计。
毓婉避开杜允唐探究的视线转过头淡淡的笑,一股袅袅的淡白色哈气,沉甸甸的压住人心头:“我只想有个能静神容身的所在。”
“你是想在我杜家怀念别的男人?”杜允唐语气已经恼怒至极,毫未察觉其中酸意。
两人相对伫立,一片寂静,终于毓婉昂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