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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她不想再回到林老板家了,考虑回湖南老家跟母亲和哥哥团聚,嫁个在当地条件比较好的男人重新生活。
郝允雁在过去的三天里精心的照料了她,关洁基本是躺着的,一日三餐由郝允雁负责送到她跟前,令关洁十分感动,说:“允雁妹妹,虽说我比你大几岁,但你就想我姐姐一样的照顾着我,没有鄙视我这样的女人。”说着嘘唏起来。郝允雁笑着安慰她道:“关姐可别胡思乱想,妹妹我一直没有把你看低过,我们是邻居,一方有困难另一方理应伸出援手,如今这社会都说坏人当道,我看还是好人多,你遇到了唐辛亥这个恩将仇报的歹人,可还有我们呀,你别看房东没怎么来看你,我送的有几样小菜还是她的呢,所以你只管好好的养病,调整好心态,还有件事情不知妹妹该不该说。”关洁道:“允雁妹有话不妨说出来,我有做不好的地方我一定改。”郝允雁笑道:“这也不是太不好的事,我知道你做这也是迫于无奈,但我想再困难也不能作践了自己,病好后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考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如果你有困难我们大家可以帮你……”
关洁点点头说;“允雁妹妹的意思我明白,现在我有契约在身脱不了,等过后我会改变的,老实说我也很累,心累身体累。”
郝允雁对丈夫说:“楼下的关洁够可怜的,帮人家却反被人家伤害,这样的好人我们不帮助,帮助谁呀?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便去陪陪她,送三顿饭菜,多一张口罢了。”王守财也支持她,自从那次在华懋饭店的遭遇,他对关洁的歧视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那日下午,几名警察把吴涛送回同泰里,郝允雁正坐在走廊里拣菜看见,吴涛穿的是囚服,眼光痴呆让警察架着上楼,忙下楼问警察怎么回事情,当她得知吴涛的遭遇后陡生同情之心,搀扶着她放到床上,这房间的门被余文强踹坏了锁后一直没有修复,里面还是乱糟糟的,大橱横在中央,警察走后郝允雁开始整理房间,见吴涛身体虚弱的样子,从家里端来碗红枣汤喂她,这本来是自己喝的,最近她觉得体力不支,王守财让她买些好菜补补她舍不得浪费,王守财记在心上,下班顺路买了包上好的红枣回来让她熬汤喝喝,感动得郝允雁热泪盈框,抱着丈夫求吻,说自己生是丈夫的女人,死时丈夫的女鬼。
隔壁的沈家阿婆也看见吴涛被警察送回来,她认得这身衣服是囚服,民国十年的时候,她的老伴在马路上看一群学生宣传革命,警察来了人家都一哄而散,他腿脚不好被警察抓去当了乱党,死在监狱里,当时穿的就是这衣服,沈家阿婆从此就不爱管闲事看热闹。其实这几天楼里发生的事情她心如明镜,余文强带着吴涛来抓唐辛亥,她房间门开了条缝在细听,后来关洁两度遭难,她也偷听了全过程,直自己念叨:“作孽啊作孽。”
郝允雁虽然对吴涛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有看法,但她恨归恨,照顾归照顾。晚上王守财埋怨她道:“前日你照顾关洁我支持,人家是好人,吴涛什么人啊?她带来的那两个人说是中央党部的调查人员,其实跟外头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关洁被他们欺负这个女人也在场吧?现在她自己遭了报应,你根本无需同情她。”郝允雁不敢跟丈夫唱反调,嘴上说知道了,白天送完丈夫上班就端早饭过去喂吴涛吃,吴涛还是老样子对着天花板傻笑,问她什么都不回答。郝允雁见她身上穿得是囚服不吉利,家里正好有些旧衣服就拿来给换下,见她吴涛身上沾着在华瘸子那留下的泥土和明显的脏手印,打了盆热水为她擦身,惊讶的发现她下身红肿严重溃烂,吓得忙去找刘秋云商量。
刘秋云并不赞成郝允雁照顾吴涛,提醒她说:“你可别做东郭先生,等她好了反要吃掉你。”郝允雁说:“虽然她也做过坏事,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刘秋云缠不过她,一起下楼看看情况再说,当她见了吴涛的创伤程度也为之震撼,摸摸她的额头滚烫,说:“她烧得厉害,怕是下面的细菌感染,要不及时治疗怕会终身不育。”郝允雁说:“就是,我们休说她人怎么样,大家都是女人,就当是行善积德好了,我们也没钱送她上大医院去,弄堂口崔大夫不是专治性病的郎中吗?请他来好不好?出诊的钱由我来出。”刘秋云叹了口气直摇头道:“我的好妹妹是个菩萨,好吧好吧,我去叫呗。”
吴涛昏昏欲睡,郝允雁给她擦洗时没有多少身体反应,刘秋云带着崔大夫赶到,急忙将被子盖在吴涛身上,只露出下半身让崔大夫检查,她上楼提来煤球炉子,上面烧了壶水让蒸汽充满屋子,说这样吴涛就不会冻着了。
崔大夫给吴涛清洗完伤口附上药,打了针退烧针,花去20元,这是郝允雁差不多一周的菜钱,咬咬牙回家取了钱给崔大夫,刘秋云心软掏出10元给郝允雁,说:“妹啊,姐真服了你,这钱我就出一半吧,也算受你影响做点善事,不过这到底怎么了,先前唐太太在那两个亲戚手上,巡捕房来的时候她失踪了,是谁这样狠心摧残的她,总不是那两个亲戚吧?”郝允雁说:“这话不能乱说的,乱了伦理啊。”刘秋云忿忿地说:“这几个全都不是好人,祝她早点痊愈离开这里,他们的房屋租赁下个月到期,我要收回这房间,你看这地板也被撬开那么多,门锁又被踢坏还得去换,一会我找根绳子把门拉上,这大冷天的门没锁关不住。
几天后,吴涛身体基本恢复,她现在身无分文,摆在面前的是如何生活下去。她决定回云南老家,母亲死后家里没有人了,那里还有房产和母亲的一点积蓄,便告别郝允雁,道:“郝小姐,你真是个好人,我吴涛记着你的好,将来我会报答你。”郝允雁向刘秋云借了50元再借给吴涛让她买火车票去云南,就这样,吴涛在余文强的监视下回云南,本以为她是去找唐辛亥路上没有动她。
吴母家的宅子是两层楼高的小房子,有花园,围着铁栅栏大门紧锁,吴涛的钥匙连带着衣服全部丢在了杨树浦的棚屋里,便抓住铁门的栅栏准备翻越进去,一个邻居偷偷跑过来对她说:“你总算回来了,前几天几名警察把你妈带走了,还贴了封条,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昨天来了个人把你家的门锁换了,说是这家姓余的主人吩咐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这房子卖了吗?”
吴涛正要爬进去,里面有条恶狗窜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男人,笑着问:“这位太太您想干什么,这里是余府您不得侵犯。”吴涛莫名其妙,她并不知道抓她的那个男人叫余文强,据理力争道:“这明明是我家的,都住了几十年了,怎么变余家啦?”男人倒很耐心,回答道:“以前是,一个月前这房子的主人把房产转给了一个姓余的人了。”吴涛大惊,继而恍然大悟,母亲被抓后,有人霸占了她们的房产。
有几个邻居纷纷围过来,提醒她去云南地方政府告状,吴涛觉得这事一定跟抓他的那个中央党部的特务有关,因为母亲是他们抓来的,决定去南京告状,大家凑了些路费给她当盘缠,当晚,她就坐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余文强一直在背后监视着吴涛的动向,见她去了南京立刻明白了她是去告他的状,理论上吴母属于失踪,并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在这种情况下,房产毫无原由的转到他的名下疑点重重,如果告到中央党部或者法院,必然会展开调查,吴母的死会大白于天下,所以吴涛必须死。
余文强打发小特务继续留在上海搜寻唐辛亥的下落,自己一人跟上去南京的火车借机动手。
车厢里人满为患,臭气熏天,连过道上都挤得水泄不通,余文强根本没有机会,躲在角落边远远的望着人群夹缝中打瞌睡的吴涛。
火车慢腾腾凌晨两点到达南京站,出口处一辆黄包车跑来问吴涛:“太太要坐车吗?”吴涛摇摇头,问:“师傅,附近有旅馆吗?”车夫热情地指向远处,说:“有,你看前面路灯往左拐,有家小旅馆。”吴涛谢过后慢慢朝那个方向而去,人越来越稀少,走到那条小路已经没有人烟,有家灯火阑珊的小酒馆拉着半边铁栅栏,像是准备打烊,再往深里走就是家旅馆,吴涛疲倦的拖着沉重的步伐。
月亮很暗很高,静悄悄的像粒纽扣挂在天空中,仿佛四周的光都与它无关,吴涛怕走夜路,提心吊胆的听着自己踩出的沙沙声,一阵风带着哨声刮来扬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她一缩脖子,突然后脑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许喊叫。”她浑身颤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