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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选帝后进香的前一日,关静又来搜宫了。
由徐微言邀请皇帝与蝴蝶皇后来到夕月宫,徐微言知道自己邀请慕风,他肯定是不愿来的,因此只说自己写好了有关神仙曲的曲谱,想亲自交给圣上。慕风记起关尚也曾想要这个曲谱,反正刚好下朝,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往夕月宫而来。
此时,蝴蝶皇后也接到邀请,徐微言说愿意交蝴蝶皇后弹那首神仙曲,所以蝴蝶皇后也赶来。
这个邀请的时间是费了些心思的,因为这时候,关静正拿着画像在搜宫。
到了夕月宫,正要把宫女们都集合起来,便见不远处一个纤细的女子,躲在树的后面正在向他招手。
只见这女子一双清冷的妙目,一张倾国的面容……不是段樱离又是谁呢?
关静撇下集合起来的宫女,便往那女子所在的方向追去,同时拿出手中的画像看一眼,确定刚才那个绝对是段樱离,除了她,没有谁还有那么一双眼睛。
但是那女子仿若知道他在追她似的,在宫里弯弯绕绕的小路上穿行,一时之间关静居然追她不到,反而还要她走走停停的等待着他。这种挑衅让关静心中的气血往上涌,全然忘记了,这夕月宫又不是他自己的宫苑,又没有每天都要走上几遍,怎么能比住在宫苑里的女子更熟悉呢?
之后,那女子闪身入了水榭,便不见了。
画像在关静的手中被握紧,他咬咬牙跟着进了水榭,结果看到刚才所追的女子,此时正在水榭边赏鱼,他二话不说,走过去便将她揪起来,“这次抓到你了!”
那女子惊慌失措,扑腾手脚看向旁边,原来不远处的廊下,徐微言正在那里弹琴,而慕风坐在旁边听曲。
这时,他们二人都讶异地看着关静。
关静仔细看了眼手中的女子,发现她穿着华贵的宫妃服饰,与他刚才所追的女子是不同的,刚才那女子穿着宫婢的服饰。
额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他放开这女子,跪了下去,“无意间冒犯皇后,请皇后恕罪!”
蝴蝶皇后花轻雾惊魂未定,又想起之前自己听到了传言,立刻蹲下将他手中的画像给扯了出来,然后展开,发现画像之上的女子正是自己,顿时怒视着他。此时慕风和徐微言也到了,花轻雾便把画像给了慕风,慕风看了眼,再看了眼,忽然怒道:“关静,你给孤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关静道:“回圣上,此画不过是家姐平日里的画作而已,因为惊叹于蝴蝶皇后的美貌,因此而画了出来。”
慕风再仔细地看了眼这张画,忽然道:“你胡说!”
关静还要狡辩,“奴才所说句句属实。”
花轻雾赶紧比划道:“皇上,此人实在是居心不良,他用臣妾的画像搜宫,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说不定以为臣妾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越来越委屈,几乎要哭出来。
徐微言道:“圣上,蝴蝶皇后在说什么恕臣妾不懂,但是臣妾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深宫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何况搜宫时执着皇后的画像,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胡乱猜测,以为蝴蝶皇后作奸犯科,又有可能怀疑关公公与蝴蝶皇后之间有什么……否则他为何整日介的将她的画像随身附带?”
乍然听起来,她是在帮蝴蝶皇后说话,花轻雾也连连点头,但是最后一句,却又分明将蝴蝶皇后拉入了浊水,主起来,不管是蝴蝶皇后与关公公有没有关系,只要这句话说出来,难得给众人埋下怀疑的种子。
可怜花轻雾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只能慌里慌张的比划,别人又看不懂她在说什么,真是有口难辩,狠狠瞪了一眼徐微言。
徐微言却又道:“蝴蝶皇后平日里深居简出,宫婢们不识得她倒不奇怪,但是自从上次风筝宴,很多人都见过蝴蝶皇后的真容,可是关公公在搜宫的时候依然拿着这张画像让大家看,试问大家明明都知道画像上是蝴蝶皇后,又怎么会明白关公公所问到底是何意思呢?”
宫婢们果然都点点头,“言主子说的对,奴婢们虽知关公公所要寻找的人便是蝴蝶皇后,但奴婢们如何敢说呢?况且,关公公一定知道蝴蝶皇后的相貌的。”
“所以,关公公搜宫必有别的目的,只是却苦了皇后,要为他担着这罪名。”
花轻雾根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接着向慕风比划道:“这厮真是好大胆,借着寻人的名誉每每搜宫,必有其他目的,请圣上彻查!”
这时候,段樱离已经悄然站到了徐微言的身后。
刚才,便是她揭掉了人皮面具,引得关静追踪至此……
此时,她又戴上了人皮面具,面容寡淡的模样。
慕风摆摆手,让宫婢们先散去。
留下的众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都只能静静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慕风的脸上忽然现出奇异的光彩,甚至是激动,一步走上前抓住了关静的衣领,几乎将他给提了起来,“你们,你们在找她对不对?”
关静不知道慕风想到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慕风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道:“来人呀,把关静给孤关到天牢里去,严加看守。”
关静就这样被带走了。
慕风看了眼徐微言,“孤改天再听你弹琴。”
徐微言道:“臣妾时刻恭候圣上大驾。”
然而慕风却又并不马上离开,反而道:“孤想在这园子里好好逛逛,孟小离,你替孤引路,其他人,你们都莫要随孤过来。”
徐微言一怔,终是与众人齐道:“诺。”
花轻雾见状,紧追两步,要跟着慕风,慕风忽然冲她低吼,“孤说了,你们都不许跟过来!”
花轻雾从来没有在慕风这里得到这样的侍遇,顿时眸子里就含满了泪雾,徐微言走到她的面前,拿了怕子,轻柔地替她试泪,被花轻雾狠狠地推开,怒目而视,徐微言却露出和气无辜的笑容。
……再说段樱离,跟着慕风走了一段,果然并没有别人跟过来。
慕风才道:“这藕香榭多少个房间?”
段樱离道:“连同丫头所居的房间,一共八十七间。”
“好,你替孤数着,一个都不能错过。”
慕风说着,便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他走进去仔细地检查一番,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又走出来……
段樱离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这样找寻了四十几间房,已经是正午时分,日头越来越毒,而藕香榭的院子里,也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除了跟着关尚出宫的皇后,其他三妃和叫得上名号的妃嫔竟然都聚在了院子里,一方面是听说关公公竟然在藕香榭被拿了,一方面是听说慕风依然逗留藕香榭,并且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在寻找。
这时候,静妃娘娘贺兰兰道:“真是奇怪,不是说,关公公拿的画像上,画的其实就是蝴蝶皇后吗?现在,咱们的蝴蝶皇后就在这里,圣上却还在寻找什么?”
徐微言也觉得奇怪,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慕风只点名孟小离替他引路,这个孟小离什么时候能得皇帝如此的信任了?
她暗忖,难道是自己养虎为患?这么久以来的心机尽是替别人做了嫁衣?心中顿时翻起滚滚恶浪,这个孟小离!
另一方面,花轻雾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慕风到底怎么了。
议论了一阵子没有什么头绪,大家便都停止了议论,站在那里等待皇帝出来。
而皇帝此时还在一间一间的房间寻找,直到找到一群婢子的房间,皇帝蓦然推门进来,她们倒被吓了一跳,全部都跪了下去,皇帝走进去,上她们把脸都抬起来,检查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再要往前走,段樱离道:“皇上,已经是最后一间房了,所有的房间都检查过了。”
慕风怔了怔,道:“不可能,以关静的精明,他既然能够追到这里来,必是有所发现。是不是还有遗漏掉的房间?”
段樱离摇摇头,“这的确已经是藕香榭的最后一间房。”
慕风见她说得认真,愣了愣,终是不再说什么了。
在院子里呆站了片刻,忽然唤道:“是你吗?”
无人回答……
慕风又道:“如果是你,便不要再躲了吧。”
还是无人回答……
慕风又道:“若你没死,便出来吧,你有什么要求,孤都答应……”
段樱离的心怦地狂跳了一下,直到此刻,她才确定他走了这么多的房间,其实是在找人,但是他到底在找谁呢?
难道,他……
始终无人回应,当然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找谁。慕风有些沮丧地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苦笑道:“孤是不是傻了,那个人,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孤还在努力什么,只是,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关静要这样做?”
段樱离试探着道:“圣上,您是否在找画上之人?”
慕风黯然点了点头。
段樱离又道:“关公公既然拿着这个画像,隔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