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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红俏很生气,气自己竟然被摔成这样,没有办法立刻跑到慕风的身边去,愤怒地道:“不用你管!”
嘴里如此说着,却是被疼痛和心焦折磨的掉下委屈的泪水。
段樱离连忙向她走去,他们离得并不远,只是谷底怪石衰草较多,也是费了好大的颈儿才到她跟前,只见官红俏的一条腿血肉模糊,骨头突出来的状况很是吓人,竟是摔断了腿,另一条腿似乎没事,但是脚裸青紫,还有头上的伤……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
段樱离又是就近找了两根木头棒子,向官红俏道:“你转过来坐好。”
官红俏转过来坐着,面对她,“少主怎么样?”
“他受了重伤,还没死。”
“你——你想怎么样”见段樱离摩拳擦掌的样子,官红俏的心里发毛,语声都颤了起来。
“没什么,其实你不应该这样排斥我,一个是呢,现在只有我能照顾你,二呢,其实我这半年跟着一个大夫也学了不少医术,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你的腿骨断了,骨头都突起来,要是不治疗,你以后会变成一个瘸子。”
“你——我就是变成瘸子也不用你管。”
段樱离蹲了下来,又道:“但是你的少主呢?你如果一直不好,谁去照顾你的少主呢?”
这下官红俏有点无言以对了,她真是恨不得立刻爬到慕风的身边去。
“那好,我问你,少主为什么会跳下来?”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他呢。”
“还有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明显,死的不是我。”
“那是谁?噢,我知道了,有人替你去死,你真是——啊!”
官红俏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原来是段樱离忽然用力地往后拽她的断腿,然后还像对接一个断了的木棍似的,拧过来拧过去的,在官红俏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她终于把她的突出来的骨头给对起来,接了回去,只是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流血。
段樱离抹抹额上的汗水,不顾官红俏几乎要痛昏过去了,默默地将她伤腿用那两根棍子给夹好,绑牢,这才站起来吁了口气。
官红俏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痛死我了,你不得好死!”
段樱离站了起来,长吁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比慕风和官红俏轻松,她也是第一次给人接骨头呢!
举目四望,才发现这个谷不愧被称为雾谷,头顶云雾缭绕,太阳透过雾气照进来已经不那么明朗了,所以这里其实很潮湿。谷中生长的很多都是没有见过的野草,非常茂盛,里面总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簇簇有声。
段樱离再观察了片刻,才向官红俏道:“慕风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有棵树在上方,而且地下比较平坦。我带你过去吧。”
当下也不管红官俏是否同意,便背起她,官红俏其实也很想和慕风在一起,自从到了涯下,只有这会子她觉得段樱离是做对了一件事,因此也不吭声,过来的还比较顺利,将官红俏放在地上,段樱离也快要累晕了,不住地喘着粗气。
这官姑娘看起来挺苗条轻盈的,实际上体重不轻啊,练武的人就是结实。
她叹了句,便又听到官红俏的尖叫声,“少主,少主!”
段樱离的目光也落在慕风的脸上,发现他面色更加苍白,而且已经失去了意识。而官红俏还在用力地摇她,段樱离可以忍受官红俏的尖叫,但眼见她竟如此无知的伤害慕风,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地将她推开。
“他断了胁骨,你再这么摇他,他会死!”
段樱离一直都是脾气很好的样子,现在蓦然发脾气,官红俏愣了下后,又觉得很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谁害得少主跌到涯下的?你还有脸教训我!?”
段樱离真想捂住耳朵,官红俏这个女子真是聒噪。
她皱了皱眉头,道:“你们需要草药,还有,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人家,我要去附近探一探。”
官红俏冷笑,若说野外生存能力,段樱离肯定不如她经验丰富。
她心里有主意却不说,只冷冷地看着段樱离走开。
段樱离下了这个石台,再往深谷的中心走了走,才发现这里的地势条件非常恶劣,谷底有些陈年腐烂的草和动物尸体混合成的怪味儿,她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再走了一段便听见巨大的水流声,寻着水流声去才发现,自己几人其实并未到达最终的谷底,这谷底还有条深涧,其中的水流非常汹涌。
这条涧很深,两侧是光滑如壁的悬涯,她现在只能庆幸这个谷够大,否则他们落入到这个深涧中,那是绝对不可能有活路了。
就延着这条涧往前走,边走边采些草药之类的,最后在离石台大约两柱香的地方,找到了水源,是从石缝里流出来的一股冰凉山泉。
她自己舀了口喝了,觉得甘甜冰凉,隔了会儿没出现什么不舒服的状态,这才找了两片大叶子弄成斗状,接了两斗水往回走。
过来后看见官红俏正坐在那里生烟火……
因为空气太潮湿,她弄得满脸都是烟灰,火还是没有燃起来,段樱离道:“先喝水吧,等会我生火。”
红官俏哈地冷笑,“生火?你以为我们要在这里长住下去呀?我这是在弄求救的烟火,烟越大越好,上面的人看到了,自然会到涯下来救我们。”
段樱离抬眸往上看了看,只见依然云雾缭绕,这烟尚未到涯上,已经与那些云雾合为一体了,反而将那艰难透进来的阳光更遮住了些。
“在别的地方或许可以,这里是不行的,头顶都是雾。烟和雾合在一起,涯上的人更加不能发现涯底有人了,只是觉得雾又厚了些。”
官红俏愣了下,忽然想到此谷叫雾谷,便是站在谷边往下看,那也是雾气腾腾,果然,段樱离说的是对的。
这下面子上过不去了,脸涨得通红,只道:“你这样说,就显得自己特别聪明是吧?”
段樱离也不管她,自顾自地找了两块石头,将采来的药用石头磨成药泥,然后解开官红俏腿上的夹板,当然这又是一番折腾,好不容易将药缚好,再次将夹板夹上,便听得官红俏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这么折腾我!你好狠毒!”
段樱离又将另外一些草药,放在慕风的唇上,用力地揉出药汁来,看着那汁液一点点地滴到慕风的口中……
慕风伤在内里,虽然骨头没有戳出皮肉,却比红官俏的要严重多了。待慕风食了些药汁,她脱下自己的外裳向官红俏拿着,“你帮忙挡挡风,我要替他缚药,他已经受了重伤,若再受伤寒,在这种地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红官俏心中腹诽不已,却是照办了。
这次再看慕风的伤处,竟已经肿了起来。段樱离把药给他缚好,又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时,天已经黑了。
官红俏那堆火还是蛮争气的,段樱离再填了些柴,火光大了起来。
有火就不怕,可以御寒,还可以取暖,只是没有吃的,红官俏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段樱离也饿,但她实在没有勇气晚上出去找吃的,而且她今日也真是累得够呛,将自己的外裳盖在慕风的身上,她自己便缩在树下休息,害怕火灭了,一会儿添一次柴,一会儿添一次柴。
官红俏终于安静下来,她靠在慕风的身边躺下去,唇角露出些微笑,不由自主地忍着疼痛又向慕风身边挪了下。
半夜的时候,段樱离又把草药揉出药汁,再喂着慕风吃下去。
天快亮时,段樱离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慕风先醒来的,伤似乎比昨天还要痛,但是经过一夜的休养,精神倒是好得多了,发现官红俏像兔子般偎在他的身边睡得正香,而段樱离披在他身上的衣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到一旁去,官红俏的外裳盖在他的身上。
他稍稍一动,便觉得内腑仿若刺进了一把剑似的疼痛,忍不住嘶了声。官红俏已然醒了,忙道:“少主,你怎么样?”
慕风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就算是胳膊抬一抬,也带着胁骨疼痛。当下只是点了点头,“还好,你呢?”却是能够说出话来了。
“我腿断了。”官红俏说着,又想要流泪。
慕风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又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官红俏的衣裳,道:“我不冷,你把衣裳穿回去。”
官红俏道:“我也不冷,我没事,只怕你万一受伤寒可怎么办?”
慕风只好道了声谢谢。
向段樱离看去,只见她缩在树下抱着双臂,睡得很深沉。
慕风看到自己身旁一边扔在地上的衣裳,明白了什么,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二人都是个不能动,而且等得肚子很饿,官红俏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力哼了声,将段樱离给吵醒了。
她看到慕风和官红俏都已经醒了,便马上过来替他们检查伤口,官红俏道:“先替少主看吧。”
段樱离这次却没有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