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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孽种,我宁愿她从未出生过!”段擎苍怒吼。
段樱离轻蔑地笑了笑,眸子里满是凉薄和漠然,“父亲,无论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罢了。这世上,没有爱我疼我的人,我便自己疼自己,自己爱自己,我没有做错!父亲你若因此而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父亲,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孽种!孽种啊!”段擎苍如被触怒的关公,大刀直直地落下,段樱离闭上了眼睛,玉铭惊叫出声……
段樱离甚至感觉到刀锋已经刮断了她的头发,那一抹忽然而至的凉意,使她确信自己一定会死在段擎苍的刀下瘙。
千钧一发之际,听到当的一声,再度睁开眼,只见凤青鸾站在帐门口,眸光中满是杀意,而段擎苍手中的大刀已然被凤青鸾扔过来的短刀打歪,此时段擎苍还在大喊,“不要拦我,让我杀了这个孽种!”
凤青鸾的身形迅速移动,在段樱离再次受到伤害之前,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语气里满溢愤怒,他道:“段将军,你不认樱离为女儿也好,樱离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但她现在是郡主,我有责任保护她。”
“二殿下!你何苦为了她而——”
“段将军,没事的话,我先带樱离去休息。”
凤青鸾再不给段擎苍说话的机会,牵着段樱离的手便出了帐子。
天气再冷,没有段樱离的心冷。
无论前世今生,他们都不想让她活,她的哥哥,她的父亲,她的姐妹……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痛了,只是冷而已,一种冷到骨髓里的冰冻之感。
凤青鸾带着她到了他的营帐里,暖暖的炉火烤不热段樱离的心,她没有哭,甚至也没有流露出一点点悲伤,她就那么漠然地坐着,偶尔还露出笑容,却是距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她,凤青鸾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冷,或许多年前他就应该明白,只是他没有相信。如今看到段擎苍竟然要杀她,他才真的信了。无论是谁,生活在一群根本就不爱自己的人中间,恐怕也会变成段樱离这样。
凤青鸾从火炉灰里扒出一只地瓜,把焦糊的外皮小心揭掉,露出里头黄澄澄的地瓜肉,将它递到她的手中,“樱离,段将军征战沙场多年,眼睛被鲜血染红了,杀人太多,便觉得人命不值得一提,甚至对自己的亲人亦是如此,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段樱离却只淡然地道了三个字,“没关系。”
很快就是晚上了,已经有十几天未曾好好休息过的段樱离,这时候已经支撑不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大军却即将出发,营帐什么的都收了起来。凤青鸾将自己的被褥拿出来铺在马车里,马车一角置上烧得旺旺的火炉,这才将段樱离抱起来,向马车走来。
出了帐便有风,虽然凤青鸾已经很小心,段樱离还是醒了,发现自己被抱着,便挣扎着想要下来。
“吁——马上到了。”
凤青鸾双臂有力,继续抱着她前进。
段樱离忽然想到了慕风,她脑海里出现了那次,慕风抱着她上窜云楼,后来一起从窜云楼逃跑的情形。她很少这样想起一个人,除了凤羽,但凤羽是她恨的人……
等到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里了,身子底下铺着厚厚的被褥和兽皮,身上盖着轻薄的羽被,整个马车里暖烘烘的,凤青鸾就坐在她旁边,因为马车空间有限,因此他歪靠在车壁上,目光暖暖地落在她的身上。
忽然,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傻丫头,快睡吧。”
段樱离反而更加睡不着了,道:“这几年在战场之上,你也杀过很多人吗?”
凤青鸾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打仗,就有鲜血,只要有鲜血,就有分离。每次想到回来后,要给死去的将士立碑,还要安抚他们的家人,我就觉得很难过。若是有一日,不必再打仗,那该多好。”
段樱离笑道:“若你当了皇帝,肯定会是明君,创造太平盛世。”
段樱离这句话就好像一壶盛满冰水的桶,忽然兜头向凤青鸾罩下,他神色变了变,哑声道:“在路上,听闻我父皇居然已经殡天,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恐怕宫里发生了事,猎场那边不知道如何了,这次回京,等着我的可能是场恶战,我……”
段樱离轻轻地压住他的唇,道:“陛下有可能还活着。”
“真的吗?樱离,为何如此判断?”
段樱离于是把之前宫变时,明帝与慕风短暂的合作,假死以引得大皇子及三皇子火迸,最后二人皆被重罚的事情,细细地告诉了凤青鸾。
凤青鸾听后,竟然也与段樱离同样的判断,“可是假死这种事,第一次会有用,第二次就未必有用,我父皇会再用这么冒险的法子吗?”
“不会,因为这一次,回来的是你,是大军压境,不管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不及二十万大军来的实在。不过既然有人传出陛下已亡的谣言,肯定是有什么计划。只要陛下在生,二殿下你若是如此进京,十一殿下和三殿下有可能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已然将你说成是大逆不道的篡位。
将您钉到道德的刑架上,若是你父皇这时候再活着回来,你便与当初的大皇子一个下场甚至更惨。
所以这次回奉京,要不然就是把大军停留在某处,派小部分人先查清真相,要不然就是直接打进去,若你父皇已经死了,你便当仁不让地做了皇帝。若是你父皇没死,你也要让他死了……”
段樱离说到这里,忽然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才发现凤青鸾其实已经沉默一阵子了,段樱离只好道:“对不起。”
凤青鸾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是……”
“不用说对不起,可以选择第一个办法。”
……二人说到这里再没有研究下去,如果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七八天,就能到达奉京城外。
洪婵忽然钻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凉意,段樱离赶紧将她扯进被子里,温暖的感觉让洪婵舒服了些,便听得凤青鸾道:“出了什么事?”
洪婵返身抱住段樱离,“我想樱离了,来看看她。你啊真是霸道,我也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可是今天一天我都没有机会与她说话。”说到这里,她又道:“男女授受不亲,二殿下,您是不是该去您自己的马车里呆着。”
凤青鸾看向段樱离,发现她并不搭腔,无奈地叹了口气,掀开车帘出去了,洪婵微微地吁了口气,真害怕最后被赶出去的是她自己。好在凤青鸾到底还是有君子风度的,洪婵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造型奇特的木铃铛,在段樱离的耳边晃了晃。
是那种木头与木头撞击的闷闷咚声,却也是别有种韵味,“好听吗?”
“好听。”段樱离仔细地观察着那个铃铛,鼻端还有些淡淡的木头香气。
洪婵道:“送给你。”
“你肯定也很喜欢它,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要。”
“这本来就是你的。”
“什么?”段樱离不解。
“这个铃铛是当时,军队行到一个很古老的森林边缘,我们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直接穿过森林,可以更好的争取时间,只是这样一来,危险也更多,别的不说,便是森林里的湿气还有蚊子就让人受不了。另外一个选择就是,绕着森林边缘走,这样要耽误更多的时间,有可能会失败。
这几年,那个沈罗刹,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她真是一个奇女子,她竟然已经提前带领着她的军队穿越森林……”
洪婵的思绪,渐渐地回到了那个时候。
正是六月的日子,那个地带因为森林和山地的原因,一天要下好几次雨,每次的雨都下得很大,但很快又晴朗起来,落在地上的水气蒸发成湿气,空气仿佛是重重的水滴组成,每个人的衣裳都要湿透的,那种又冷,又热,又凉,又燥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抓狂。
这还是没有进入森林时的状态,照这个状态,如果闯入森林,定会有去无回。凤青鸾考虑了好几天,还是决定绕着森林的边缘走,现在他们要抢占的是一个高地,其实是一个大约有一千多人居住的小镇。
如果抢占了小镇这个有利位置,后面的对阵就会占有优势。既然沈罗刹决定穿越森林,那么她的机会大了许多。
沈罗刹在进入森林的同时,用箭矢给凤青鸾带了封信,邀请凤青鸾进入森林,要与他在森林里一战。
这封信的语气,极尽挑衅,凤青鸾可以放下皇子的身份,与士兵们同进退,共甘苦,却不能被人如此污辱。后来又想,既然沈罗刹一个女流之辈尚有这样的魄力带着军队入森林,他凤青鸾堂堂男子汉反而要退缩?
于是当晚,在森林边缘吃饱喝足后,凤青鸾下令,一部分军队由段擎苍带领依然绕森林边缘前行,而他自己则带了二百人马,骑行进入森林。
洪婵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