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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威从魏云宿舍出来。回到自己一丈长宽的宿舍,有些无趣,从藤箱中取出一册《逸周书》翻阅起来,直到营区传来熄灯号,他才放下书,躺在了木板床上沉沉睡去。在他陷入沉睡的前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月光射入窗格,落在自己身上。
自己却无动于衷地沉睡过去。直到翌日一早起床号响起。
这就是杨威到达日本的第一夜,与日后近千个夜晚一样。平静、安定,以及孤独。
……
“这位是宗义真殿,他是对马藩藩主的长男。”魏云唤来了杨威,为他介绍道。
“在下大明少尉参谋杨威。”杨威用了谦词,却没有行礼。
宗义真没有丝毫不悦,起身作揖。再次自我介绍。
魏云对杨威道:“今日请你来,是让你对岛原之乱进行分析。你可以直接说,义真殿的汉语十分不错。”
宗义真原本并不会汉语,但因为大明对朝鲜的攻略,让他敏锐地意识到大明的存在。转而延请明国、朝鲜等精通汉语的学问僧、商人,作为自己的老师。
因为他从小就接受汉字授业,所以仅仅是口语难度并不大。再加上勤学和聪慧,短短两年时间,就让他能说一口浓浓山东口音的官话。
“岛原之乱……”杨威毫无准备地拿到了题目,并且走道沙盘前。
沙盘上岛原之战的主战场,各色旗帜也已经准备在了一旁。
杨威按照手中的作战记录重演了各部队攻防、线路,缓慢而沉重。同时分析出双方统帅的战术目的,以及对整体战略的影响。条理清晰,逻辑贯通,让宗义真数次击节赞叹。
“一方是训练有素的十二万幕府军,一方是实际战力万余人的乌合之众,幕府军以众打寡,看起来胜负是明摆着的。”杨威对于切支丹教——大明定名为耶教,没有丝毫兴趣。对于幕府禁教却杀戮如此之多的平民,却心怀不平。
这份不平却让杨威不由自主代入到了耶教军阵营。他道:“但我觉得,如果乱军有我军这样的组织能力,即便战斗力弱一些,十二万幕府军未必能够成功剿灭。”
这话才是魏云想听的。
这次会面岂是宗义真的心血来潮?
实际上是明军对宗家未来家督的投资!
让宗家下任家主学习明军的作战思路,从而引起他改革藩军的愿望,增强对明军的依赖,可谓明军军官取得日本藩军指挥权的重要环节。
而一切的基础,就在于让宗义真佩服得五体投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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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四 东邻夜宴歌尚齐(9)
岛原之乱是的导火索是德川幕府厉行禁教,使用了火刑烧死耶教教徒,其中有一个标志**件便是“平山常成事件”。
平山常陈本是一艘朱印船的船长,因为坐船为中国式平底船,在从马尼拉回归日本途中,被荷兰船误认为是中国船而遭到逮捕。
在搜查平山船的时候,荷兰人意外地发现了两名西班牙传教士,于是如获至宝地进献给德川幕府。幕府经过审讯后,将平山常陈和两名传教士全都处以火刑,其余十二名船员也尽皆处死。
从此宗教迫害扩大为贸易限制,葡萄牙人首先遭到驱逐,然后是英国人,最后在宽永元年(耶历1624年)严禁西班牙船只来航。日本船只除朱印状外,还必须得到“老中奉书”才许出海,居住在外国的日本人也一律严禁归国,归国即被处死。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天主教在日本很快就被压抑下去。
直到宽永十四年(耶历1637年)秋季,岛原半岛及其南方的肥后国天草群岛发生大饥荒,可是领主松仓胜家仍然按照旧例征收年贡,并将交不起年贡的农民残酷处死。
诚如恩格斯所言,宗教是精神上的鸦片,有止痛的功效。在残酷现实的压迫之下,农民纷纷投向耶教寻求精神解脱。而这又触犯了德川幕府的最大忌讳——神权对世俗权力的冲击,从而引发了新一轮残酷禁教。
同年十月二十日,在饥荒和宗教迫害的双重压力之下,岛原有马村发起一揆,杀死了松仓氏的代官林兵右卫门,并且攻破藩武器库。团团包围住了松仓氏的本城——岛原城,掀起了岛原之乱的幕布。
“岛原之乱的失败之因在于‘笼城困守’四个字。”杨威道:“幕府以十倍之兵,破城势在必得,恐怕除了我军,不可能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守住城池。他们的最佳策略就是呼啸蔓延,以‘免粮求活’为口号。发起更大范围的……一揆。”
杨威本来想用“变乱”,终觉得这些人其情可悯,终究还是选择了日人的说法“一揆”,回避了褒贬。
“只有做大了声势,才能够唤起信教大名的同情和关注,最终联合起来实行倒幕。”杨威道:“只要能够打出倒幕的口号,想来还会有许多浑水摸鱼的大名会加入进来。”
宗义真点了点头。别人不说,毛利家和岛津家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对他们而言信什么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幕府为敌。而且信奉天主教的日本人高达数十万,一旦声势铺开,的确很有可能造成举国震惊的“一揆”。
“再下一步,”杨威道,“是沟通荷兰人。许以贸易好处,获得财货、军火上的支持。岛原之乱中,荷兰人的角色很重要:是他们的火炮轰击了民军的城池,轰破城墙。最终致使城破败亡。可他们在宗教上也信奉耶教,可见其是单纯为幕府小利所引诱。”
宗义真再次点了点头。已经对这个年轻得过分的明军参谋另眼相看。
“大战略上没有清晰的认识,即便战术上的胜利再多也注定会失败。”杨威说道:“岛原之乱实在是突发而起,如果在此之前能够派人联络大明介入,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魏云暗道:那时候正是崇祯十年,哪有余力来管日本人的闲事。
他看了一眼杨威,正巧看到杨威也望向自己。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味道。
——呦,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魏云有些意外。
“阁下怎么能够证明您的战略设想是正确的呢?”宗义真较真问道。
“唔,很简单,过不了多久,义真殿就能从大明买到《寇变实录》。只要对照李自成、张献忠的起家路径。自然就能印证了。”杨威淡淡应对,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日本的历史中神话太过,内涵太少,以至于只能跟在中国身后拾我牙慧,诸如毛利家的三矢之训,那更是**裸的抄袭。
宗义真被杨威的态度镇住了,颇为惊叹,忍不住发出了其父一般的惊叹:“大明如阁下者有几人?”
杨威吃一见长一智,缄口不言。
“起码十万。”魏云大笑,岔开话题,道:“贵国太依赖名将了。殊不知一人计短,即便如我们陈军门那般俊杰,也需要百十个参谋为他拾遗补缺,理清脉络呢。”
宗义真知道明军的“参谋”就是帮着出主意的智臣,竟然比领兵的军官人数还多出数倍。眼前这个魏云就是参谋“笔头”,也是二十余岁的年纪,行事说话却老辣得令人侧目。还有这个今天第一次相见的杨威,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吧,尚未元服就能有这般见识,大明实在可怕!
宗义真甚至相信了“十万”这个虚词,因为他之前就已经听说大明调用了百万大军在西北面与蒙古人开战,又动用了数十万大军在安南开战。这两个方向肯定都比日本重要,那么应该会调用更多的名将、英才。
一念及此,宗义真心中颇有些崩溃的感觉,就好像一只蚂蚁仰望富士山。
——不!我也要在对马兴办学校,培养参谋,建立起一支不逊名将统领的大军!
宗义真心中闪过一道闪电,郑重其事地转向魏云,深深地躬身下去:“请一定帮助鄙人在对马设立一所培养参谋的学校!拜托了!”
魏云微微颌首,道:“义真殿,你且放心。”
杨威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惺惺相惜”,一时难以接受日本人的逻辑:凭什么大明就一定要帮你们?你的拜托就能抵过国家利益么?这种情况下的援助你们也敢要?实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得到了魏云的首肯之后,宗义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明军驻地。
魏云和杨威送他到了门外。
目送宗义真策马而去,魏云转头对杨威道:“很好。”
“嗯?”杨威有些意外。
“总参总算送了个有脑子的人过来。”魏云微微扬了扬嘴角:“想必你也思考过如何在日本推行王化之事吧?十日内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