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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求陛下救救奴婢!一定是有人要杀害我等灭口,毁灭罪证!求陛下救救奴婢啊……”春红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如今正是战乱的时候,每天都少不免有人伤亡,所有人包括左瑛在内,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战事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所发生的异常。如今听这婢女说来,左瑛的确感到有点蹊跷。如果那个妇人真的是平州太守史国良的夫人,那她从已经被贼兵占领的平州城逃出来,千辛万苦地赶来紫阳城要向左瑛汇报的到底是什么情报呢?如果这个婢女不是得了妄想症的话,那个杀害那妇人,又杀害其他在场的人灭口的人到底是谁,又想掩盖什么呢?
“你可曾看见是谁企图将你投入井中?”左瑛问道。
春红擦了擦泪水,摇摇头道:“奴婢没看见。但是……奴婢怀疑是……是徐将军……因为,当时有人看见他从天井匆忙地跑出去。而且……而且当时那妇人去世的时候,也只有他在场。他还阻止奴婢将这件事向陛下禀告……不过……这都只是奴婢的猜测。奴婢真的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做的这些事情……奴婢只是自知危在旦夕,所以一定要将事情向陛下禀告,恳求陛下的庇护……”
“来人,让徐弘马上来见朕。”左瑛向外面招呼道。外面有侍从应声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通传后推门进来。可进来的并不是徐弘,而是刚才应声去找徐弘的门人。
“禀告陛下,徐将军不在住处。侍奉他的人说他方才出去了,没有交待去了哪里,只知如今并不在太守府中。”门人跪地禀告道。
“出去了?”左瑛双眉微凝。
她忽然回想起阿史那无期那天所说的鄙视徐弘、说他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的话,又想起派去平州的军队全军覆灭,只有他一个人逃回来,而且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当时战况紧急,无暇细思,如今将种种对照起来,不由觉得有些诡异。有没有可能是徐弘在被敌军俘获后叛变投敌了?尽管不太相信像徐弘这样世代为官的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是面前的情况却非常可疑。
“摆驾。”左瑛站起身来,大步往门口走去。
如果这个人真有问题,而且要对战事有所图谋的话,他现在最可能出现在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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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行刺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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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紫阳城雾气笼罩。空气中一丝风都没有,任凭浓重的雾气将城内的街道和城外的旷野覆盖。再加上时值夜半,暮色深重、月色不明,能见度真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这一场跟秋天的干爽天气格格不入的大雾,不由得让人感到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左瑛坐在赶往城门的马车上,放下轻轻挑起的窗帘,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尽管现在还不能断定真相是怎么样的,又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假设这个徐弘真的有问题的话,他潜伏在紫阳城,一再要求参加城防,又杀害提供情报的人灭口,所有的这些行为都只能指向一个动机,那就是要破坏紫阳城的防御,帮助敌军攻城。
如今对于敌军来说,攻破紫阳城最大的障碍,不是城墙坚不可摧,不是紫阳城兵精粮广,也不是她左瑛坐镇在此,而是有阿史那无期这个不光作战经验丰富还能以一当百的猛将作为统率。
跟城外敌军里应外合的最佳手段只有两个:一个是骗开城门放贼兵进来;另外一个,显然就是除掉阿史那无期。紫阳城律令森严,早有规定下达,如非亲见女皇或者皇夫,无论得到任何其他人的命令都绝对不可打开城门。不光不能开门,还要立刻将传令的人捉住,送去给女皇和皇夫亲自审问。
所以,要跟敌军里应外合的奸细可能做的事情只剩下一件。
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打着火把,街道上的能见度也不超过五米。但是仗着最近实行宵禁。路上应该没有人,御人在左瑛的催促下一路策马疾行,两刻钟后终于赶到了与敌军对峙的西城门楼下。
城下戍卫的士兵看不清来的是何许人,只是从火光和声音上判断有车马逼近。所以早就振起长枪,喝问着来者何人。直到看清楚了来的是左瑛和绯羽,才纷纷下跪行礼。
“你们有没有看见过徐弘?”左瑛一边问。一边不停步地往通往城头的阶梯上走。
“有,就刚刚上去没多久,说有重要的军情要跟皇夫殿下禀告。”一个士卒回答道。
左瑛心中一惊,果不其然,“皇夫现在哪里?”
“回陛下,应该还在城头巡逻。”
左瑛提起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攀爬着楼梯。绯羽提剑紧跟在后。
左瑛心想。阿史那无期胸坦荡、没有城府,即便是他不喜欢的人,他也只会当面嗤之以鼻,而不会提防着有人会在暗地谋害他。就算跟他直说有人要害他,只要他觉得自己跟别人无怨无仇。他也不一定相信,更何况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小心警惕一个本来就跟他们一路同行的人?他不可能做得到。想到这一点,左瑛心中更加急切,一个不小心走神,险些被脚下那些又高又陡的阶梯绊倒。
*
城头上两边城墙每隔五米就安插着一个点燃的火把,稍微能够驱散一点城头的雾气,让在上面戍卫的士卒至少能够看得见十几米外的对面有人没人。
城头的一角,阿史那无期带领的巡逻队伍已经解散。只剩下两个人立在墙边。
身材高大魁梧、身穿红色战袍的那人正是阿史那无期。而另一个跟阿史那无期相比之下略显柔弱清瘦的则是徐弘。
“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磨叽。”阿史那无期有点不耐烦。但是左瑛告诫过他不要动不动就对看不顺眼的人发脾气,所以他自觉收敛了一点,在徐弘来见他说有重要事情要单独禀告的时候,他还是让已经结束巡逻的士兵先行散去。自己留下来耐着性子听他禀告。
“皇夫,”看见左右无人,徐弘上前一步,略带点激动道:“徐弘对不起你!”
阿史那无期奇怪地皱起眉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徐弘“噗通”一下双膝跪倒在地,露出愁苦的神情道:“皇夫,徐弘心中一直有个郁结。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心中的结却打不开。”
“喂,你跪什么跪?”阿史那无期不是觉得自己受不起,而是觉得一个老爷们没事哭丧着脸跪在你面前,真有点肉麻想吐。
徐弘将头垂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皇夫,其实那次带兵去平州城遇袭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当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那实情是什么?”阿史那无期已经被这个开头吸引住了,他想知道徐弘到底藏起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方的声音有点小,周围能见度又低,他不自觉的往前挪了一步,弯下点腰来看着徐弘。
徐弘跪在地上,低着头,垂着双手,沉默了下来。
“喂!你倒是说话呀!别磨磨蹭蹭的!”阿史那无期不耐烦地催促道。
“实情就是……”
没想到徐弘忽然发话的同时,猛然抬起头来,从袖中伸出来的双手已经握住了一把寒惨惨的匕首,弓步起身,用尽整个身躯的力气猛力向阿史那无期的腹部捅去!
阿史那无期毫无防备,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当他看见底下银光一晃,感觉不妙本能地往后急退想要躲避银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腹部的肌肤已经感觉到被尖锐物刺入的剧痛。
正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大响,几乎同时,阿史那无期感觉到那要刺进他皮肉里的利器失去了原有的冲劲,往下掉落。他立刻站稳,飞起一脚将徐弘踹翻在地。可这时候躺倒在地的徐弘已经一动不动没有了声息。浅色衣裳的前襟上出现了一大片还在不断扩大的鲜血。
“皇夫!”从雾气中跑来的人正是左瑛和绯羽。好些在附近把守的士卒也闻声赶了过来。
左瑛刚才在不远处看见两人似乎在纠缠,当机立断之下就拔出银火朝徐弘开枪。在真相未明之前,她本来没想要取徐弘的性命,但是因为火光能够照彻的范围有限,银火的准头又不是非常好,想要避开要害反而打中了要害,却恰巧是因为这样才让刺入阿史那无期腹部的那柄利刃没能刺透他的肌肉。
“你没事吧?”左瑛跑到阿史那无期面前,她手中的银火的枪头还有余温。
“我没事,这个家伙怎么……”
阿史那无期刚定神去看那躺在地上的徐弘时,错愕地发现,他的脸和身形都正在发生改变!
左瑛留意到阿史那无期奇怪的表情,也扭头过去看。只见仰躺在地上的徐弘身上的皮肉正在扭曲变形,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