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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抢钱(3)
两人把摩托车骑到郊外,衣服已被毛毛细雨打湿了。石小刚骑着摩托车拐上一条简易公路,再往前骑就只有山坡和农田了。钟铁龙见不远处有棵大树,就叫石小刚把摩托车骑到树下。两人下车,石小刚用起子撬开摩托车后椅上的箱子,找出钳子和扳手,蹲下身取摩托车牌照。世界在这一刻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人于这棵树下忙碌……
三月十一号于期待中来了。这天上午,钟铁龙在学校露了下脸,然后他走出来,急急向厂外走去。他上了辆开往市区的客车,坐了两站,下车,石小刚已在那儿等他了,胯下是那辆偷来的本田145。石小刚对他露齿一笑,钟铁龙没笑,因为他脑海里装了一脑袋的警惕,像麻袋里装了一麻袋米。他跨上摩托车后座,石小刚将摩托车发动了,朝着那处废弃的房子奔去。不到一刻钟,摩托车奔到了那处房子前,两人下车,从车箱里拿出两件油漆师傅穿的蓝色长衣,套在西装上,又将两只冬天里戴的把一张脸完全遮没的头盔戴上。石小刚拿了把管丝钳,钟铁龙拿了根用一块钱在废品店买的铁棍。石小刚望着钟铁龙,“我有点紧张。”
钟铁龙听石小刚这么说,就丢下铁棍,这里太安静了,铁棍落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钟铁龙硬着脸说:“石小刚,你怕,我们就不要干。后悔还来得及。”
石小刚走到门口,觑了眼上天,天空呈一片灰白色。“老天,请您保佑我们。”
钟铁龙冷冷地说:“靠祷告是没用的,很多坏人在做坏事前也跟你一样向老天爷祷告,乞求老天爷保佑。但老天爷从来没保佑过任何人,更不会保佑坏人。”石小刚看着钟铁龙,钟铁龙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又说:“有些事情做了还可以回头,有些事是没有回头路让你纠正错误的。现在我们只是偷了辆摩托车,把摩托车扔了,回去,这事不要再提了。走吧。”
石小刚见钟铁龙不想干了,脸上又变坚决了,说:“我现在没事了。”
他骑上摩托车,钟铁龙戴好头灰,捡起铁棍,把铁棍藏到袖筒里,两人便向农业银行驶去。石小刚把摩托车拐到距银行没几步的一边是技工学校围墙的那条小路上,停下,装做修摩托车。钟铁龙注视着农业银行的大门。十分钟后,杜会计和张会计一人拎着个旅行袋出了银行。那鼓鼓囊囊的旅行袋里装的无疑是长益电工厂这个月里全厂职工的薪水。
“出来了,”钟铁龙只说了三个字。
当两个中年女人拎着装满钱的旅行袋,说着话从钟铁龙和石小刚身边走过时,钟铁龙一铁棍打在张会计的后脑勺上,只听见咚地一声,张会计还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手中的旅行袋也掉到了地上。就在同一时刻,石小刚跨前一步,手中的管丝钳便落在杜会计的脑门上。杜会计发出了她一生里最后一声惨叫,但那声惨叫在空旷的马路上就不强烈。石小刚捡起杜会计手中的旅行袋,两人上了摩托车,本田145一直没熄火地停在路旁,于是载着两人飞奔而去。路上没人,此刻是上午十点钟,正值上班时间,大家都在车间或办公室里干事情,就是附近的农民,不是在菜地里也是在家里忙着。摩托车驶出小路,绕过那个单位,奔向家具厂,从那儿突然拐弯向另条路上飙去,又驶过山坡、菜地和农田,再往前驶了百多米,摩托车拐个弯,驶向了那处荒坡。两人把摩托车停在那处废弃的农舍前,奔到农舍后面,掀开钢筋水泥井盖,把管丝钳和铁棍及脱下的衣服和黑手套都扔进了那口水井。井里还有很深的水,这些东西一落下去就不见了。钟铁龙将井盖复回到原来的样范。两人走出来,钟铁龙从摩托车箱里拿出一只大蛇皮袋,他见旅行袋上锁了把小锁,就抓着小锁使劲一拔,旅行袋的拉链撕开了。他把旅行袋里的钱倒进了蛇皮口袋。
第二章 抢钱(4)
两人又上了摩托车,摩托车驶到107国道,钟铁龙跳下车,石小刚骑着摩托车迅速向市区飙去,钟铁龙上了辆长途客车。车上很多人,没人注意他。他坐了三站,下车,又上了辆朝回开的客车,在通向长益市电工厂的那条丁字路口前下车,再上了辆开往电工厂的客车。他在厂门前下车,看了下表,此刻是十一点过五分。厂门前有一堆人,正在热议一小时前发生在厂前的那可怕的一幕,没人注意这个提着蛇皮袋的人就是抢劫犯。厂生活区是另张门,他进了这张永不落锁的铁门。学生和老师都在教室上课。他进了房,将蛇皮袋塞进柜子。他点支烟,调整下心态,把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都赶进了脑海深处里一个僻静的角落。他对自己说:“钟铁龙,现在你已经没头可回了,你不能毁在自己手上。”
学校第四节课还没下课,他抽着烟,向总务室走去。总务室里已围了一堆人。他听见一女老师说:“杜会计当场就死了。”
钟铁龙忽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太突然了,让他目眩,站不稳,甚至想呕。幸亏没有老师注意他。他觉得自己镇静下来了,腿不颤抖了,走出来,对自己说“你这是犯了死罪了”。中午一点多钟,石小刚回来了,蛇皮袋里装着杜会计提的那只旅行袋里倒出来的钱。“告诉你,我听学校老师说杜会计死了。你下手太重了,管丝钳要了她的命。”
石小刚听毕,脸上刚才飘扬着的那片得意顿时烟消云散了,好像晴天变成了阴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白苍白的脸色。“死死死了?”他说话都说不清了。
钟铁龙望他一眼,觉得自己告诉他是对的,要是别人告诉他,他脸色变成这样,别人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才怪!钟铁龙抽口气,绝望的样子说:“我们真的干了件最蠢的事,你这种表情,人人都能看出是你干的。我们打球去。打打球,你会放松些。”
星期天厂里为杜会计开了个隆重的追悼会,钟铁龙和石小刚都没去,与另几个年轻人在操坪上打球。刘丽云来了,穿着上次来的那套衣服,她以为他会高兴,他们有三个星期没见面了,但他看见她却没说话。她斜着脑袋瞅着他,“你怎么啦?不高兴?”
他向房间走去。她跟着他。两人进了房。他转身关了门,把她猛地抱住,往床上一放。她被他的粗鲁举动弄得有些吃惊,问他:“你这是干什么钟铁龙?”
他迅速解开她的衣服,又掀起她贴身穿的白毛衣,接着揎掉她的乳罩,一头埋到那对乳房上,咬她的*。刘丽云被她咬痛了,叫痛,用手抵着他,企图将他推开。他不让,又换一只*咬着。刘丽云叫痛说:“痛痛痛,你咬得我好痛的。”
钟铁龙不咬了,冲她狞笑一声,就粗蛮的样子把她的皮带解开了。刘丽云觉得有些被他侮辱样,便不愿意跟他继续下去,钟铁龙却恶声说:“你是自己跑来找我操。”
刘丽云听了这话脸都变了,申辩说:“钟铁龙你怎么这样说我?”
“你要我怎么说你?难道不是你找我?从一开始就是你找我。”
刘丽云一听这话,眼泪水立即夺眶而出。刘丽云起身要走,钟铁龙按住她的手,又把她推倒了。刘丽云想反抗也反抗不起来了,因为钟铁龙已进入了她的身体。刘丽云不反抗了,而是觑着这个行为粗鲁的男人。她说:“钟铁龙,我算是认清楚你了。农民。”
第二章 抢钱(5)
钟铁龙听她说他农民,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刘丽云挣脱不开,扭开脸,泪水涟涟地将脸朝着墙。“钟铁龙,你是个流氓!”
钟铁龙就是要把她赶走,他不想连累这个女人。临了,他大声说:“你滚吧。”
刘丽云猛地转过身,一巴掌打在钟铁龙脸上,钟铁龙没还手。“钟铁龙,我希望你不得好死!”她愤怒地说,出门时把门猛劲一甩,嘭,这边的玻璃窗也悲愤地颤抖了几下。
五月份快来了,有三天假。这天晚上下着雨,把学校下得十分安静。钟铁龙只身守着这间房,他感到孤寂,但柜子里有那么多抢来的钱,他哪里也不能去。八点多钟,石小刚打把伞来了。后天是五一劳动节,正是转移这笔巨款的大好机会,因为你在平时背着个包或拎个旅行袋出去,难免不引起厂里人注意,自从发生了他俩创作的那桩命案,厂里的人警惕多了,而且便衣警察时常光临厂区。这段时间,石小刚很少来,他们只在篮球场上相见,就是避免他人把他俩联想到那桩案子上去。钟铁龙把窗帘拉上,打开柜子,两人开始清点钱数,把一百和五十的捡开,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