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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乎抓不住长枪,仔细一看才发现,手腕处正有一道近二十厘米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不知为何,他竟然不觉得痛。
吕唯晨不敢停下包扎,速度和数量是血骑不断砍杀兽人的无上利器,如果落单,十几名兽人一拥而上,自己只怕小命难保。
幸好又跑了几分钟,他便听见前方有人喊道:“前方两百米处有临时休息点,受伤的伙伴暂时休息,还有力气的,跟我一起将那些卑劣的兽人赶到天尽头去。”
士兵们轰然应诺,士气高昂,他们虽然看不到战场全局,但看到将后背交给自己的兽人,想来己方肯定赢了,这么好的赚功勋的机会,又怎么能不把握住?
吕唯晨却苦笑着放慢了马速,自以为平时训练已经足够刻苦,没想到与正规军队相比,就体现出自己的不足了,先不管技巧如何,至少在耐力方面,自己还远远不如。
休息点设立在一个土丘上,中间立了一面白色的旗帜,旗帜下躺着的是数以百计的伤员,而近百名牧师正在快速走动着,吟唱“治疗术”咒语的声音此起彼伏,再外围则是一圈圈持盾警戒的士兵,见到吕唯晨等十几骑过来,迅速让出了一个缺口。
一进入休息点,便有牧师和预备役士兵迎上前来,将伤员扶下马,并帮其脱去厚重的铠甲。
吕唯晨刚脱下铠甲,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吕唯晨,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抬头看去,吕唯晨看到脸色苍白却满满微笑的杨挚爽快步走近,也笑道:“运气比较好而已。老大呢?其他人呢?”
杨挚爽帮着将吕唯晨被鲜血染透的内衣小心翼翼地脱下,其中一些伤口的血液已经与衣服粘在了一起,一拉就又重新冒出血来,看的他又是一阵心惊胆颤,良久道:“我受伤前见到老大跟着马将军一路向西追击那个什么兽人大萨满去了,别担心,凭借老大的实力,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方圆想跟他身边,可最后好像也被冲散了,那个吕胖子,开始时还说要护着我,冲阵没多久,就不知跑哪去了。”
吕唯晨一咬牙,将内衣一把扯了下来,顿时鲜血淋漓而下,任凭旁边一名牧师使用了“治愈术”,却依然是止不住。
“老天,吕唯晨,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杨挚爽大呼小叫起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治疗药水,“来,给你。”
吕唯晨一边吸着冷气一边快速往自己身上缠着绷带:“不用,留给受伤更重的人吧。”
“受伤更重的人和我有屁个关系。”杨挚爽刚要收起,边上有牧师急冲冲上前道:“兄弟,你的治疗药水能否救下急,旁边有位将军受了重伤,如果没有治疗药水,单凭我们‘治疗术’只会延长他的痛苦,根本无法复原。”
杨挚爽撇了撇嘴:“对不起,我自己还要用呢。”
这时边上有几名亲卫模样的战士涌上前,一齐围住了杨挚爽,其中一个粗豪的汉子急道:“你他妈的交不交治疗药水?信不信惹毛了老子,就抢你妈的。”
几个性急的毛手毛脚地就想要上前来抢,杨挚爽冷笑一声,将治疗药水收入了空间晶石中,道:“除非你们有大炼金术士,拥有破解空间晶石的本领,否则治疗药水,你们就是休想。”
“我靠你娘,我们砍他一条大腿下来,如果他用治疗药水,我们就抢他娘的,如果不用,就让他自己把血流干。”
听到这么恶毒的计划,又将那些粗丘八拔出血迹斑斑的横刀不怀好意地瞪着自己,杨挚爽忍不住大叫起来:“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萧副官的亲卫,你们敢动我,我保管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看到他了吗?他是监察厅方总长官的亲传弟子吕唯晨,你们敢在这里乱来杀死同僚,就不怕连累家人吗?啊,唯晨,你要去哪?”说完一把抓住了往外走的吕唯晨。
那些亲卫听到监察厅的名号,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转头都看到了同伴眼中的绝望,一名壮硕的大汉含泪向杨挚爽跪下道:“求求你,救救我们将军,只要你救了我们将军,以后你有任何事,我们一定全力帮你。”
其他亲卫也跪下道:“求求你,救救我们将军。”
吕唯晨让旁边的监察厅士兵找了一匹没伤的血马,再骑上道:“我去找老大。杨挚爽……”
杨挚爽朝着吕唯晨挤挤眼睛,表示自己心中有数。
商人重利,在这样的情况下,杨挚爽不拿出治疗药水是肯定不可能了,他这么做只不过想利益最大化而已。吕唯晨马上明白了杨挚爽的想法,顿时将“答应他们”四个字咽了回去,只是说了一句:“别过分。”然后和边上监察厅士兵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休息点。
出了休息点,吕唯晨就被眼前场景震撼了一下,无数尸体从地上铺散开,一直向远方延伸着,无边无际,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苍茫。
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有思想会微笑的人,可是现在,只是一具具无知无觉的尸体。
战场上还有许多分散的预备役士兵正在救治左武卫伤员,或者在哀嚎呻吟的兽人咽喉里补上一刀,另外还有一队队垂头丧气的兽人,则是被少量人类血骑驱赶着往东面的正在搭建中的临时简易营寨走去,偶尔还有一些装死的兽人自动爬起归入俘虏的队列之中。
吕唯晨迎向一队血骑,先行了一军礼:“兄弟,你知道兽人大萨满贝贝托往哪边跑了吗?”
那血骑看了看吕唯晨左臂剑与盾的监察厅标志,先回了一礼,才笑呵呵地道:“怎么?还想去捞这么一个大功?不过说实话,当时战场绵延数十里,人仰马翻的,还真不知道贝贝托往哪跑了,不过总是向西吧,总不可能往我们的营垒方向跑。”
“谢了兄弟。”说完吕唯晨就骑马往西而去,奔驰了一阵,他发现地上的的尸体虽然渐渐稀少,但是一直连绵不绝,显然至少有一支人类骑兵一路追击了下去,期间吕唯晨还遇到了一群跑累了瘫倒在地的兽人,见到吕唯晨过来立刻一哄而散,有几十个跑了几米后实在跑不动了的,不是跪下求饶,就是呆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到这时,感觉胜利来的太快、太容易,迷迷糊糊如坠梦中的吕唯晨才确定己方真真切切地打了一个大胜仗,也才知道老成持重是相对的,既然能做到大将军的位置,当战场上出现胜利契机时,马挺也确实能够牢牢抓住。
他却不知道马挺为了这一次的胜利,暗地里做了多少准备。
吕唯晨用兽人语询问了几名兽人贝贝托往哪个方向跑了,兽人不是支支吾吾,就是摇头不语,直到吕唯晨一枪捅死一名兽人后,才有人将手指指向了西南方向。
快马向西南方向奔去,吕唯晨心中一阵后怕,那可是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如果有一个兽人跳起杀人抢马,只怕受伤还未完全恢复的自己,就要陷入狼狈境地。
而之前的杀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相信如果刚才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兽人上一秒还躲躲闪闪的眼神可能瞬间就会冒出凶狠的光芒来,幸好兽人真的已经被杀的破了胆。
吕唯晨突然想到刚才杀死兽人的那一枪,自然而然,根本没有因为对方也是高等生物而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许在经历了实战之后,自己的心真的一下子就变的无比坚硬了。
又策马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地上的尸体开始断断续续,显然随着离战场越来越远,兽人已经向四面八方跑散,成队列的人类士兵也已经抢不到多少人头了。
吕唯晨看看昏黄的夕阳,看看自己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又看看身后伏尸遍野的荒原,无比的寂寥从他心里升起,好像整个天地间,都只有他一人一骑。
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老大给他讲的一句话鬼故事:“世界上最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以前他只觉这故事好玩,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但现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他却发现整颗心都被恐惧牢牢攫紧了,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正当他几乎忍不住要掉头而回时,前面出现了数十个黑点,细看下正是凯旋而归的血骑,而在他们马后则是一长队如丧考妣的兽人俘虏。
看到吕唯晨单人独骑,一名血骑迎了上来,笑道:“晨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迎接我回来吗?”
看到来人,吕唯晨脸上情不自禁绽放出微笑,道:“真不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胖子,今天表现不错啊!身上这么厚一层,都是些什么东西?”
“碎肉、内脏和鲜血吧。”吕学文笑嘻嘻地道,“如果没这点本事,那我岂不是对不起这些年受的苦!你是不是想找老大和方圆?”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不知道,我最后看到的老大的时候,他正将一个满脸臭屁表情的兽人族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