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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英雄战歌 第六十五章 危险的传闻
第六十五章 危险的传闻
在克莱斯特王国东方，有一条绵延800多公里的“诺顿防线”，从水晶湖的边缘、罗德斯山脉一直延伸到大海。实际上，防线所在的地区大部分都是一片荒漠，是坏境很恶劣的地方。卡尔。雷蒙将军所在的比恩要塞，算是这防线上生活条件不错的。
这里也是一片单调的枯黄色。人类建造的低矮房屋蒙上了一层灰土。大片的黄土地，已经干裂，依稀可以看见土地下埋着建筑的残骸。露出地面的墙壁歪斜着，上面的漆早已掉光。卡尔站在东侧的城墙塔楼上，放眼眺望。
一望无际的苍茫，没有一丁点鲜艳的颜色，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生命存在。来自罗德斯山脉的河流从古到今都没有眷顾这片土地，这里是荒漠，是令旅行者都望而却步的荒漠，是无法穿越的生命的极限。这里就是白光荒漠，只有天空那轮白日发出令人敬畏的耀眼光辉。
他们驻守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再远一些的地方，还残留着一场激战的痕迹。来不及收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荒漠中，不久之后，它们就会被沙尘掩埋，什么都不会留下。有人类的，但大多数是长相似人似兽的兽人，残缺的肢体上穿着的是很笨重的护甲，连他们的武器都很笨重，巨锤、巨斧、狼牙棒之类。
这次突袭的兽人差不多有两千，他们是突然出现在比恩要塞东面的。非常突然，事先全然没有预料。但是卡尔是位有经验的将领，很快就将兽人们击退，然后，他下令停止追击，任由败退的兽人逃进了荒漠深处。
这个决定，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以比恩要塞的兵力，完全可以将这支兽人部队消灭干净，但是卡尔没有这么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会有那种传闻，也不奇怪吧……
卡尔很难跟别人解释这种名为“预感”的东西。对，就是预感。他预感到“复仇者”有着更大的阴谋，他必须保存实力。不，他感觉到了危机，现在的实力是不够的即使诺顿防线有着魔法师协会的支持，有着无数精锐士兵，他还是觉得不够。这就是一种感觉，或者说是直觉。
有难以想象的灾难要发生了，必须为那一天的到来做好准备，就算因此被人误解……希望陛下能够看在他以前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相信他这一回。
“报告”
卡尔缓缓转身，站在塔楼入口处的，是一位年轻的副官。他叫菲利普。汉德，是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他和卡尔的关系很不错。
“将军，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看见卡尔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菲利普便开口道。没有一点迟疑，像是早已准备了许久，“为什么，您这次还不追击那些兽人？”
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问题。卡尔叹了口气。
“那些兽人不过是一群被复仇的欲望冲昏了头脑的蠢货，我们完全有能力将他们彻底消灭，为什么要为自己留下后患呢？如果没有了这些兽人，我们的战士也能稍微轻松一些——”菲利普接着说，似乎说完心里的结就会解开。
“你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卡尔的语气很沉着，“暗精灵还没有出现，如果我们贸然进入白光荒漠，反而会中了他们的埋伏。”
“将军，是您将事情想复杂了。”菲利普稍稍露出焦急的神色，“暗精灵是脆弱的种族，他们很难在白光荒漠这种地方驻扎只有皮糙肉厚的兽人才会窝在荒漠里，将军，只要您让我带兵清扫，比恩要塞这一带将不会再有兽人”
“呵呵，看来你也明白，兽人在荒漠中的生存能力，比我们要强得多啊。”卡尔转过头，再次望向那荒漠与天空的边缘。昏暗的色调，模糊了尽头的地平线，眼前的世界像是一种幻觉，无尽的幻觉。
“进入荒漠之后，我们是占不到任何优势，这片荒漠，就像是在怨恨着我们，诅咒着我们。如果你有机会到荒漠的深处去，或许会体会到我所说的感觉。相信我吧，菲利普，我和你一样渴望胜利，但是现在，我们必须等待。”
“等待什么？”菲利普皱起眉头。
“等待……”卡尔的眼里掠过一抹冷峻而悲哀的惨笑，“但愿不会有那一天吧。”
此刻的克莱伯斯城里，完全是另一种风貌。暖春的微风拂过柔美的湖面，将葱翠的绿影倒影在镜子般的碧水中。一位宫廷仆从迎上刚刚回到王城的盖文王子。
“殿下，莎拉公主回来了。”他躬身说。
“回来了？”盖文有点意外，他已经做好了莎拉要在外面大肆破坏他名声的心理准备，结果才过了两天，这个疯女人就回来了。这应该是好事，但盖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现在在哪？”盖文问道。仆从回答，“殿下，公主她和陛下一起，在花园散步。”
糟了盖文的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可不认为莎拉那女人只是想跟父王聊聊家常，莎拉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盖文一把拽住仆从，“她回来多久了？”
“大概一个小时。”仆从有些惊慌，定下神来的时候，盖文已经朝着花园的方向跑了过去。
克莱伯斯王城里有许多花园，但是父王经常散步的，也就是面向日光湖的那一个。春天的手将花园装点得无比艳丽。满天星从走廊上垂下，郁金香盛放如同彩霞，垂丝海棠的林子里，点缀着一丛一丛的月季花。盖文在花园里繁复的彩绘小路上奔跑着，牙齿被他自己咬得咯咯响。
突然，他听见了那个他厌恶的声音。
“……很多人都这么说呢，唉，人家好为难的。”莎拉撒娇的语气让盖文一阵心烦——从小到大，莎拉都比他更懂得如何讨人喜欢，“人家也不想相信的，您最了解我了，父王……”
“唔，这是个问题。”老国王查理斯。斯图亚特似乎很赞同莎拉，盖文加快了步子，莎拉的话就像毒蛇一般缠绕着他。
“是吧嘻嘻，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管雷蒙将军是不是那样的人，被说成这样好丢人呐”
卡尔的事莎拉她到底想干什么？莎拉那种女人，居然也知道丢人
“他们都说雷蒙将军把那几个野狐部族的兽人杀掉了哦。”莎拉冲着陛下挤眉弄眼，“说是害怕他们把那些事情捅出去，但是据说，有些士兵已经知道了。是兽人说的，雷蒙将军拿父王的钱跟他们做交易，呜啊，好可怕呀”
“太狂妄了”查理斯陛下狠狠地顿了一下手杖。身边的侍卫猛地抬起头，他们看见了正朝这边冲过来的盖文。
“父王。”盖文在离查理斯几十米远的地方就停下来了，跑得气喘吁吁，查理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慌成这样，你的形象到哪里去了，盖文？”
“父王，请您听我说卡尔。雷蒙将军不会和‘复仇者’勾结的，我想，他是什么样的人，父王您一定不会不知道。您是明智的，请不要轻信谣言”
盖文努力平复着呼吸，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他冷冷地扫了莎拉一眼。“请姐姐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擅自出走，本身就是不对的，不要再将这种可怕的谣言带进来”
“我，我哪有……哎呀父王您看盖文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我都说了，是外面的人那么说的嘛。我一个公主，怎么会插手雷蒙将军的大事呢，我就是讲讲我所听到的传闻嘛”莎拉立刻摆出很委屈的姿态。
“那些只是传闻”盖文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只是传闻你明白吗？”
“就算是传闻影响也不好吧，别人都说是父王包庇雷蒙呢……呜呜，父王您知道吗，听到别人这么说，人家好难过啊……”
“既然知道影响不好，你就不要再添乱了”盖文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
查理斯夹在儿子和女儿之间，一会看看盖文一会看看莎拉，手杖猛地一敲地面，“好了你们都给我消停些盖文你也是，莎拉本来就是被你气走的，现在她一回来，你就跟她吵架，还想把她气走？莎拉也是，以后生气归生气，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你已经不小了。”
“是——”
盖文明显能够听出，查理斯和莎拉说话的口气要和善多了，神情有些黯淡，但他还是鼓起了勇气。
“我错了，父王，但是卡尔的事——”
“这件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查理斯有些愠怒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突然，盖文走近几步，以贵族的礼节单膝跪在了地上。
“父王，请您同意，让我去比恩要塞调查传闻的真相。这样发展下去，父王您早晚会派人调查的吧。”盖文一脸庄重，将右手放在心口，“我发誓，如果正如传闻所说，卡尔。雷蒙将军与‘复仇者’勾结，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