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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字无限接近。
走到井台之前,何素雪也知晓了几个男孩的名字,一对年龄相对比较大的兄弟叫邓小虎和邓小礼,唯一读过私塾的叫戴安乐,另外比较小的两个是张有福和王石头。
何素雪猜测,这些孩子俨然是战争的产物——孤儿,她很佩服这些孩子,不管心灵的创伤有多大,一个个都表现得乐观向上,真个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邓小虎抢着用小木桶打水上来,井水还冒着热气,小难民们也没有脸盆,赵本真先把小布袋子里的糙米倒出来清洗干净,又接了一罐子水一会煮粥,然后大家才可以就着小木桶搓脸洗手。
何素雪是第一个洗的,看见一桶清水一下子变得浑浊,她的脸直发烫,这是有多脏啊!
何素雪弱弱地请邓小虎再次打一桶水给她,直到赵本真的帕子把自己的小脸蛋搓得发红发痛,这才拧了帕子,还给了赵本真。
洗脸的时候是很爽,可是洗完了北风一吹,何素雪当时就来了好几个喷嚏,赵本真也顾不得洗漱了,赶紧拽了她跑回佛殿后侧,把她按回草堆上,用破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样?还冷不冷?”
少年紧张的眼神让何素雪心里暖乎乎的,冲他笑笑,“不冷。”
不冷才怪,刚才一溜小跑,薄薄的丝棉袄子根本压不住风,何素雪这会儿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可她是萝莉的身子御姐的心,怎么可能在小男孩面前示弱。
赵本真却信以为真,站起来轻轻吐气,“那你先闭眼眯一会子,等粥熬好了我再叫你。”
何素雪嗯了声,侧躺瞧着邓小虎小心翼翼捧着陶罐回来,座到另一边角落的几块石头上,邓小礼和另外几个男孩各抱一些枯枝烂叶进来,赵本真有火折子,又有现成的稻草,火一下子就点起来了。
男孩们围坐在罐子旁,伸手拢着火,目光好像被罐子粘住了,怎么也不肯离开,单薄的身子非常有向光性,奈何这个角落空间有限,挨挨挤挤的也暖和不了多少。
赵本真洗漱回来,手里捏着湿帕子,戴安乐狗腿要请求帮忙烤帕子,赵本真犹豫一下。
何素雪敢发誓,小赵同学是在顾虑戴安乐抱过柴火的小手,不过这个犹豫只是一秒钟的事情,戴安乐便笑嘻嘻捏着帕子的两角在火前抖开了。
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米香味,何素雪迷迷瞪瞪又睡过去了,因为手脚冰冷的,所以她睡得极不安稳。
依稀听得有争吵声打闹声,就象一群苍蝇来了又走,走了又来,闹得她辗转反侧,心里直冒火气,可是嘴巴和眼睛就象被人上了封条,怎么也挣不开,只能默念三字经发泄发泄。
自小在男儿堆里长大,一家老小又都是直爽的军人,何素雪从来就不知道淑女范儿是什么,她不但嫉恶如仇,而且还象男儿一样喜欢打打杀杀,军体拳打得呼呼响,大院里同龄的孩子不管男女,就没有不被她揍过的。
所以呢,不怎么文雅的三字经时常挂在嘴边,才是正常的何素雪嘛。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的怨念太重了,还是怎么滴,总之吵闹声渐渐低了下去,何素雪满意地砸砸烧得通红的小嘴,终于睡得沉了。
这一睡,又是不知年月,何素雪感觉自己就象看了一场戏,另一个也叫何素雪的八岁小女娃主演的悲情戏。
从呱呱落地就不被重男轻女的大家长看重,美丽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一辆马车带走了父亲和长辈新赐的美娇娘,一个粉妆玉砌的小男孩用力捏着她的小手哭着喊父亲别走,然后一个粗壮的婆子把他抱离了她的视线。
接下来母女二人搬了窄小的院子,欺压主子的奴仆随处可见,长辈指桑骂槐冷暴力更是家常便饭,第三个年头,母亲终于熬不下去,扔下弱小的女儿去天堂享福了。
没了母亲的庇护,小女娃很快就被几个老刁奴折磨得奄奄一息,不是奶娘瞅准过节的空子跑到老太太面前哭诉,恐怕长辈们早就忘了家里还有何素雪这么一号人。
不管是真忘还是假忘,长辈们发了善心,让奶娘和奶兄千里送亲,何素雪在寒气逼人的正月里就启程前往甘州府与父母团聚。
临行前,有一幕比较眼熟,长大一号的小男孩越发漂亮可爱,捏着何素雪的小手,哭着喊妹妹别走。
故事演到这里,何素雪感觉到了强大的怨念,心痛难忍,捂着胸口呻吟出声,父亲的冷漠,继母的恶毒,各种阴谋各种伤害,简直罄竹难书,小小同知府里的宅斗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综上所述,兵败城破之时,生死逃亡之际,何素雪被恶奴推下车,也就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何素雪流着眼泪吞咽嘴里的苦涩,以前世英名发誓,一定要替同名小姑娘报仇雪恨!
誓言一出,恶梦如潮水般退却,何素雪陷入记忆空白,只知道身子忽冷忽热,极不舒服,但她心里明白也有强烈的执念,二十一世纪是回不去了,那就一定要活下去!活出两个何素雪的风采!
第四章咱们是兄弟
更新时间2013…10…23 8:06:27 字数:2309
又是一个寒冷异常的早晨,佛殿后侧的角落里,杂乱的草堆下方,突然传来几声弱弱的咳嗽声。
“尼玛,劳资终于熬过来了……贼老天,算你识相给回一条小命,不然劳资一定要去阎王爷那里告发你擅用空间规则!”
何素雪表情得瑟地扒开蒙在头脸上的稻草,身上的汗酸味熏得她连打三个喷嚏,这是发了多少汗啊?快成臭咸鱼了都。
佛殿很安静,四周没有一个人,小北风呼呼在殿前刮过,一束金灿灿的阳光从屋顶的烂瓦洞中投射下来,正好照在何素雪的胸口,一股股细尘在光束中沉沉浮浮。
何素雪举起苍白瘦小的爪子,在光束中挥了挥,暖意微不可察,她却开心地弯了嘴角。
吱吱喳喳的说话声从外面一涌而入,何素雪笑容更深,瘦削的脸颊出现浅浅的小酒窝,一双大眼睛灵动地看向入口。
最先出现的是邓小虎,他手里抱着几根枯枝,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投向藏着何素雪的位置,发现她笑眯眯坐在草堆里先是愣一下,然后一蹦三尺高,“雪姐儿醒了!”
几个男孩呼啦啦撞进来,大声嚷嚷着真醒了之类的话语,扔了手里的柴火便围拢过来,七手八脚扒拉开稻草。
何素雪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臭,可男孩们却象闻不到,开心地笑着,告诉她这回睡了多久,罐子里还给她留有香香的米粥等等。
何素雪却沉了脸,抿着小嘴,指着男孩们脸上的淤青,娇滴滴地质问:“是谁干的!小赵哥哥去哪里了!”
“你说这个啊。”邓小虎摸摸脸上的伤处,不在意地笑笑,“不就是昨天,有人要抢我们的粥,那是常大叔送给雪姐儿吃了养病的,当然不能让人抢去。哼!只打折腿算便宜了他们!赵哥说了,再敢打咱们的主意,直接乱棍打死!”
嚯!好有气势!姐喜欢!
何素雪重重地点头,尖尖的下巴颏儿戳到了胸口。
她向来也是个护食的主儿,极度认同赵本真的说法,在这种战乱年代,人性泯灭,就得有输人不输阵的觉悟,不然被人欺负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被人欺负死。
“小虎哥,你还没有说小赵哥哥去哪了。”
“雪姐儿不要担心,赵哥到镇上去了,天黑前就能回来。”
“雪姐儿,粥还热着呢,赶紧喝了吧。”
“谢谢小礼哥。”
罐子里也就剩下大概一小碗的稀粥,照样是没有小菜没有油盐,何素雪肚子饿得咕咕叫,也顾不得洗没洗漱了,急切地抱着罐子就往嘴里倒,温热的稀粥下肚,她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过来了。
胃里有了货,何素雪身上也有了点力气,她爬出小被子,哆哆嗦嗦地伸胳膊踢腿活动手脚,男孩们围坐在草堆上,笑嘻嘻地看着她耍宝。
何素雪停下来,左手叉腰,右手点指着男孩们教训道:“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以为我在耍宝吗?其实我在锻炼身体!锻炼,懂不懂?就是让身体强壮起来。”
男孩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唯一读过书的戴安乐还爬起来站到何素雪一排,“我也要锻炼,雪姐儿,我们一起扭。”
“我也扭,我也扭。”王石头年龄最小,也最贪玩,蹦起来站到何素雪的另一边。
何素雪假装看不见王石头那兴奋好奇的小眼神,一本正经往前跨两步,板着小脸道:“好,算你们两个有眼力劲,现在我来教你们打拳,看好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