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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女人识字者甚少,能写这样一手好字的女人恐怕更是凤毛麟角了,难怪继宗心里吃惊。
同样,当继宗随意说出李易安三个字时,女人也暗暗有些诧异,她不由得细细地打量起庄继宗来:高大魁梧的身板、面如重枣、长眉入鬓、目似朗星、鼻若悬胆,上唇黑亮的一字髯随着咀嚼东西的动作神气地抖动着,一双硕大的手掌显得异常强壮有力,说话不多但声音浑厚,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血气方刚、强悍粗犷的精气神儿来。
真是一副好相貌!
虽然他只是个屠户,却知道李易安,和那些平日里常见的呆头呆脑、粗夯不堪的庄户小伙真有天壤之别,要是能和这样的男人做上一回夫妻,也不枉来世上做一回女人!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女人心里突然涌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不禁心里一跳、脸上一热,心虚地偷觑了继宗一眼。
酒足饭饱,一天的乏劲渐渐袭上身来,继宗抬起膀子活动了两下,觉得后背有点酸。他的举动打断了女人的胡思乱想。“怎么了,大兄弟?”女人关切地问道。
“背有点困。”
“不要紧,来,嫂子给你捏捏。我那病秧子的死鬼男人在世时,常让我给他揉肩捏背的,保准捏后让你全身舒坦。”
女人一瞬间大胆得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她站起来,不由分说转至庄继宗身后轻轻揉捏起来。继宗身上那股浓烈的男人气息让女人有种眩晕的感觉。她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继宗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女人接触,何况对方是一个非常漂亮而且成熟的寡妇。他一时变得昏然木讷起来。一阵淡淡的脂粉香混合着女人身上特有的体香幽幽袭来,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有心婉拒又有点舍不得,于是便半推半就,由着女人的一双白嫩柔软的手在他后背上如蛇一般游走捏弄。
“大兄弟,记着,往后累了就让你家小媳妇给你这样捏捏,解乏还活血。”女人在身后吹气如兰。
“媳妇?”他含混不清地笑道:“不知还在谁家正养着呢!”
“你的父母都还健在吧?”
“我从小是个孤儿,后来遇见我爹将我收养拉扯大。”他机械地回答着。
女人细细的气息惹得他脖子痒痒的,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在酒精的烘烤下慢慢膨胀开来,继宗有些魂不守舍,呼吸逐渐浊重急促起来,觉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毕竟他正处在血气充沛的年龄。
“好了。”就在这时,女人松开了手。
庄继宗隐隐感到一点失望,他很希望女人能一直这么给他揉捏下去。
“哎哟——”
哪知女人经过他身旁时脚下一软,一个趔趄直向他身上倒来。庄继宗忙伸手接住,女人温软如玉的身体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脸对着脸、嘴对着嘴,热烈的气息急促地吹到对方脸上。那女人深深地看了继宗一眼,舍身向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将她香软红润的朱唇紧紧压在了庄继宗的嘴上。
“轰——”
庄继宗脑子里如石破天惊般响了一声炸雷,浑身如火,再也把持不住,手开始在女人身上毫无章法地乱摸起来,嘴里拼命地吮着女人的香舌,下腹如憋了一团烈火般难受,整个人已是气喘如牛。
女人早已瘫软如泥,娇声吟吟,一只手牵引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胸衣内,在她丰满硬挺的胸脯上大力揉搓着。
良久,女人腾出嘴来娇弱无力地指着卧室颤声道:“里屋……进……进……进去。”
昏头昏脑的庄继宗抱起女人踉踉跄跄走进卧室。两人倒在床上顿时滚作一团。
庄继宗云雨初试,哪里还顾得上怜香惜玉,只知道一味的大力冲撞;女人如久困沙滩的鱼儿,最初一浪来时兴奋得几乎晕厥过去;随后,万分愉悦的她借着浪势一次次将自己推向浪尖……
潮水渐退,云雨初歇。中堂里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了。两人一时无语。
女人云鬓散乱、香汗淋漓,雪白的肌肤在窗外泛进来的月光下发出玉一样的光泽,一只手在他肌肉结实的胸脯上轻轻抚弄。“我在娘家时的闺名叫莲儿,你今后就叫我莲儿吧。”黑暗中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
“嗯。”继宗沙哑地应了一声,他觉得有些口渴。
莲儿起身披了件上衣,又点燃蜡烛,重新泡了碗茶端来递给他,就这样举着蜡烛站在床边看着他喝。灯光下,莲儿黑亮的头发瀑布般搭在前胸,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深深的乳沟在灯下撩人地时隐时现。
“怎么,还没看够?那就赶紧喝,喝完还有你的。”
看着他发直的目光,莲儿咯咯一笑。顺手接过空碗,连同蜡烛放到床头柜上,胡乱脱掉外衣翻身骑在他的身上。此时的庄继宗已是轻车熟路,莲儿更是老马识途,两人默契地像麦浪一样有节奏地起伏着。一时间屋内又是春光旖旎、燕语莺声……
那一年,庄继宗整二十,莲儿比他大半轮。
此后,继宗隔三差五就来莲儿的家中过夜,两人的这种关系一直保持到前年春上继宗结婚。
新媳妇是西山坳老李才家的闺女,年方二九,闺名石榴。
洞房之夜,石榴那种清纯可人、不胜娇羞的模样让继宗感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和莲儿开始逐渐疏远起来,最后干脆彻底断绝了关系,从此一心一意地和石榴过起了日子。
人们惊奇地发现,婚后不久,继宗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变得稳重、成熟起来。以往在外面豪横不羁的继宗回到家里见到媳妇,立马变得如老鼠看到猫一样百依百顺。人们都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过门三天后,石榴脱下婚装,换上荆钗布裙,开始以女主人的心思谋划起来。
她先是在院子两侧靠墙处用水柳篱笆圈出两块空地,一块种上韭菜、辣子、白菜、蒜苗;一块点上黄瓜、南瓜、豇豆;再移来一些山花野草种在篱笆下。然后,又抱来了一窝小鸡,牵来一只小母山羊,抓了一只小花猪……一时之间,这个前几日还光秃秃、无声无息的小院子立刻变得生机勃勃。
每天早上天一放亮,石榴就起床洒水清扫院子,然后浇菜浇花。等庄继宗起来时,洗脸水已经摆好,随后早饭就会端到跟前,有汤有菜。
有时,庄继宗看着石榴风风火火地忙,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想搭把手帮着干点活。石榴总是娇憨一笑,将他搡到一边:“这些活哪是你男人家干的,你还是一边歇着吧。”
俩月下来,石榴抽空给他作了三双千层底的布鞋、三身新衣裳,有单有夹,把个庄继宗收拾打扮得如财主家的少东家,出门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硬硬挺挺的衣褂;进门洗脸擦身后又换一身干净衣褂。本来就人高马大的继宗英英武武地走到人前,谁不夸石榴手巧能干。
到了晚上,俩人在床上缠绵缱绻、卿卿我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
但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自从小日本来了以后,乡亲们的日子开始变得不太平起来。所有家里没及时藏好的粮食、牲口统统被抢到了柳林镇的据点里。更让人揪心的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如果不留神让小鬼子撞上,人被抢去糟蹋不说,最后连个尸首都见不着。
老百姓没了牲口,庄继宗也没有杀猪宰牛的活计了,只能终日里和石榴厮守在家,侍弄着家里的那几亩薄田打发清淡苦闷的日子。
前天,西山坳的好友、也是给他和石榴牵线搭桥的媒人李占魁捎信来说套了几只狍子,请庄继宗过去给拾掇拾掇。
继宗正因近来窝在家里都快闷出病来了,心想借这机会顺便看望看望老丈人一家也不错,自己和李占魁多年的交情也不能推辞,继宗爽快地答应了。
他原本让石榴和自己一起去,可石榴说都走了家里没人照应,他只好一人前往。
第二天,依照石榴的吩咐,继宗一大早就起来喂骡子赶路,等日照三竿时已到了丈人门前。他送上腊猪头、老母鸡、鸡蛋、木耳四样礼,略微一坐便风风火火赶到李占魁家。
要说这李占魁也是这一带响当当数得着的能人,平日在家侍弄庄稼,闲时和大兴寨的张胜搭伴去口外贩粮食,回来再牵些牲口,获利颇丰。他长得高大剽悍,有一身好功夫,人又仗义轻财,因张胜的关系认识了继宗,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喝过几场酒之后,一来二去竟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胜、占魁、继宗三人除了性情相似,更重要的是三人都有两手三脚猫的功夫,没事时常聚在一起,趁着酒兴比试切磋,完了再听张胜、占魁天南海北地吹吹牛皮、侃侃大山,继宗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哥仨一直处得相当投缘,就差换帖子、拜把兄弟了。
小鬼子来了,牲口不能贩了,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