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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钟豪的剑锋略倾斜了一下:“我听说丁戈是个很幽默的人,怎么样?幽我一默吧?……你就别再强忍着了,憋坏了多不好。你真不觉得地球大爆炸是件很好笑的事吗?太可笑啦!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双目骤圆,泪水四溅迸流,又同时发出呜呜的低声哀吟,让人根本搞不清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
丁戈看着他,缓缓地开了口:“的确,地球被一个受尽迫害的复仇者毁灭,这是人类应该深深思考的。你觉得自己的苦难是人类世界一手造成的,这我完全赞同。不过你的苦难并不是最痛的,无法弥偿的。我的朋友司科特、水野忠信、片山满、弹间宙、程风诺,他们哪一个不是承受了人世间最噬骨的痛苦?你既然掌握了我的所有资料,就该清楚,可他们像你一样做了吗?最多弹间宙性情暴躁,但他决不像你这样生性喜好迁怒于人,放纵狂欲恣意发挥。他们的大部分人生都是精彩的,晦暗的只是人生特定的生活环境。但是司科特的冷酷,水野的变态,片山的漠然,弹间的暴戾,夙诺的偏激,还有你刚才说的,我的狂傲自负,这些缺点你一人全占满了。你痛苦?你悲惨?你就该迁怒于整个世界?甚至地球以外的空间?你凭什么毁灭一切?天上的鸟,水里的鱼都跟你有仇?我看你是跟你的性格有仇才对。世上只有你是最悲惨的人?午纤惠呢?她就不可怜?连丈夫、儿子是谁都不知道,就在众人的冷眼嘲弄和恐怖分子的袭击下不声不响地死去,她和你比起来怎么样?还有你的弟弟任钟杰,他才是你最宝贵的财富。你说你的愤怒来自卑劣的人性,可你的悲伤却来自于他。如果在这场劫难下他还能幸存的话,你试着回忆他的性格,他会要求甚至允许你这么干?你的仇人只有众神之戒的教主云拔和卑鄙的罗吉尔,现在他们已经死了,你……”
任钟豪猛地干咳了一声,算是打断了丁戈冗长的演讲,对他来说什么都是繁杂多余的。他森然笑着,揶揄地问:“你既然这么聪明,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该多花点时间考虑现状。你还能扭转乾坤吗?嗯?能吗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有这个时间去死都比它有意义——去死吧好吗?”
任钟豪臻熟地翻剑举起,赤芒滚动。丁戈缓缓闭上双眼,他知道反抗也是无用,对方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他已经能感到自己站在烈焰地狱的熔岩边缘了,即使不闭眼睛也会被熠熠经光耀瞎。
陡然间,一阵悠扬的乐曲响起,深深浸透着隐匿在阴暗角落里的几缕淡淡的哀伤,歌声仿佛化为有形之手攫住了任钟豪的剑,使它重重地砸在地上。任钟豪捂住胸口,痉挛抽搐使原本白玉莹然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甚至扭曲变形。
丁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头是不能呼吸的。他这才睁开眼,看到了手执一台与之丝毫也不相称的旧式手提收音机的纪坦娜。
“这是主人的生母午纤惠小组唱的。”纪坦娜坚定而又无奈地说,“名字叫做……‘血舞伊人’。”
“你敢背叛我?”任钟豪狂笑起来,俯身抓起剑,带着万钧雷霆般的磅薄呼啸直刺过去。虽然它事先并未接收太空中的雷电,但单凭金属“ ”的极强坚韧度,它就已经锋说无匹了。
但剑只发出了一阵“哧哧”的细响,丁戈挡在纪坦娜的面前,用两只手按住无锋的一面,饶是如此,他的手骨依旧隐约有些撞击的碎裂感,剑风只要迎势带到,即使是他也会被劈成两半。
任钟豪似乎没想到有人能接住他一剑,也更没料丁戈会为纪坦娜挡剑,兀自呆滞了一会儿,冷笑道“原来你们勾结起来算计我。怪不得刚才你这么有恃无恐悠然自得。可我的计划会因为你们这两只虫子就被破坏吗?”
“你不必把人人都想成你自己那样。”丁戈同样冷冷地回答:“我出于你是造物主的高层身份才一直对客客气气,你想再制造一个永远没人知道的悲剧吗?”
“丁先生……”纪坦娜面红耳赤,激动不已。
“让他说!你这婊子!”任钟豪粗暴地朝纪坦娜狂吼,然后戏谑地指着丁戈:“说,说啊!‘丁先生’?”
“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自己什么都不干,却成天抱怨世界的不公平。你虽然叱咤一时,但你的人生从未快乐过。你想不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珍惜,而只会一味地抱怨失去的滋味!你手下的十位在人类神话中最著名的魔王,除了死去的,一个都没有愿为你效忠的,因为你是个暴君,是个疯子,而且毫不吝惜他们甚至自己的生命,你想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毁掉。因为神仆毕竟是造物主曾经压迫过的奴隶,决不会与造物主一条心的。除非还有一个原因。唯一宣誓效忠你的纪坦娜,一直深深地爱着你。”
任钟豪只是轻微的一愕,看了看四周又掂了掂手中的剑,目光从丁戈身上,移到纪坦娜隐含无数秘密的瞳仁中。纪坦娜无法抵制的情绪,似乎想要开口,却又不住地抽泣。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任钟豪发觉到自己的优势,换了种温和的口气。
“你还执迷不悟吗?”丁戈怒吼道,“你有本事就放下剑!就算赤手空拳我还是打不过你,但你想要彻底杀了我自己也得受重伤!你是个男人就用自己的身体来承担这一切!”
任钟豪冷哼一声,打开立体视屏,映出了“达尔达玛号”全方位图。他看到了仍是一脸迷惘无助正焦急等待的片山。
“片山,片山!”丁戈怕任钟豪出言诱惑,抢先喊道。任钟豪斜目侧睨着他,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居然不加抢辩。
声音传到片山那里,他四下张望不知所措。
“片山,我是丁戈!”
片山一个激灵,回应道:“是,是,我听到了……我该怎么做?”
“一个毫无主见的人。”任钟豪极度揶揄地傲睨丁戈。
丁戈不加理睬,只是一味地嘱记:“你给我好好听着,不论发生什么事,计划已经定下来了,你务必要活下去,决不能引爆那颗极石!”
“片山满,是吧?”任钟豪终于不慌不忙地开了口,“你是个独立的人,没必要被他人左右思想,把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付诸实践吧!”
“片山!”
片山没来由地一阵忿怒,周身抽动,颤声问;“你……你是谁?”
“我是你的同类,被这个世界唾弃和戕害的可怜虫。我发动了这场玛雅人预言的第四次苍之浩劫。但我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还得借助你。咱们应该同病相怜嘛!引爆自己身上的极石炸弹吧!活在这个死样活气的悲惨世界里,简直生不如死。片山,让我们一同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好吗?”
片山满的目光浑浊起来。
“片山”丁戈又急又怒,“你疯了!你忘了自己是为了做什么而来吗?”
“我们是很有默契的,”任钟豪轻松地说,“跟你不一样,不一样,嘿嘿……”
“片山我不允许绝不允许!”丁戈怒吼道,“你不能这样!”
“他并不是在怜惜你的生命,你大概不会不明白吧?”任钟豪的语言柔和轻盈,从合理性上远远压过丁戈的大吼大叫。“你将会成为宇宙间的一个传奇。炸掉这颗令人作呕的肮脏地球,让大家知道有些代价是永远无法偿还的,有些伤口永远无法弥合的,这颗炸弹倾注了你我以及世上一切一生悲惨的生命所有的愤怒!我们是自由的,自由者的情绪不该受到人为的压抑。对不对?”
“住口!别说了!”片山第一次暴怒起来,令任钟豪和丁戈两人都多少吃了一惊。丁戈反应极度快,又说:“好好,你自己想想行吧?”
“我不想受任何人的控制,包括你,还有你!你们全给我闭嘴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嗯……”片山终于将多年积郁在心灵火山深处的岩浆掀出地面,有一种达到顶峰混沌初世的极度空虚感。他感到自己完全自由了,并且凭着胸口的超级炸弹反过来还有威胁其他生命的权力,这令他亢奋得几乎要发狂,歇斯底里地尖笑起来。
“要一个人发疯是很容易的。”任钟豪得意地对丁戈说。
“要一个人死可不容易。”丁戈反唇道,“我比你更了解他。”
“哦,是么?”任钟豪胜利在望,喜上眉梢,“如果这不是一场大到极限的赌局,我倒真想看看你还有什么筹码。”
片山的尖叫声越来越大,伸出手来撕裂了胸口的衣襟,火红的眼睛极不安分地四下里瞄着,镜头仿佛他眼神的聚焦,一齐停留在一把平日里看来没有闪着这样骇人寒光的水果刀。
“这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