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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双戟交错,我被震飞出一丈远,就势滚出三丈后跳将起来,高举长戟亮出门户。左肩鲜血长流,舌尖剧痛难当,心头更是寒气直冒。
刚才情形万分危急,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咬破舌尖以疼痛破解了被杀气麻痹的身体。但温侯吕布岂是等闲之辈?那一戟看似轻灵飘逸,但实质有如雷轰电闪,令我根本来不及躲闪格挡。无可奈何之下,右手催动长戟用力前刺他的前胸,采用一命换命的无赖打法,迫使吕布放弃了斩我首级的打算。于是他将戟锋转动下沉,先以月牙刃在我左肩划开一条伤口之后从容回戟格挡,仍然封死我的攻势,将我一戟震飞。
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技巧,自己与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吕布眼放奇光:“放眼天下,能够躲开我一戟之人屈指可数。”这几句话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竟然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贼寇,你的名字?”
我总算缓过一口气,喘息道:“在下姓真名髓字明达,并不是……”
我还未说完,只听一声马嘶。余音未消,红光已然急速膨胀直至填满整个视野。狂岚骤起,刹那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吕布竟然就此消失不见。还未从震惊中恢复,一股锋利无匹的杀气从身后的左侧扑天盖地冲过来。此刻马蹄声才刚刚传入我的耳朵,这红马的速度竟然超越了声音的传递!
时间不容犹豫,我用戟柄用力向地面一顿,借力向前急窜,身体腾空之后回转半周,双手将长戟舞成一片铁幕,以便封死他追魂夺命的后着变化。
红影一闪,吕布以人马合一之态冲杀而至。他稳坐马鞍似乎身体全然未动,但大戟的锋锐已经魔术般穿越了层层防御,直抵在我的胸前。这一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此时自己身在半空,根本无从躲闪,惟有故技重施:我大喝一声运戟全力反刺他的咽喉,期望能借此逃过穿胸破腹的大难。
大戟神奇地消失。
“叮!”双戟二次相交,一股大力从手中兵器上传来,双臂顿时没了知觉,伴我无数次出生入死的长戟一下子脱手飞出!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冷笑,大戟的锋刃在眼前闪现:它顺时针地旋转着,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异声,在我眼中无限扩大。
狂澜巨浪似的杀气迅速凝聚,形成一束旋转放射的涡流电射而至。戟锋虽还未到,但在这股气流冲击下,脸上皮肤已然是剧痛难当,劲风刺得我无法睁眼。我不由哀叹自己性命休矣:即便能够扭转身体避开戟尖,高速旋转的巨大半月刃也可以轻易将我的身体撕扯成碎片。
大戟临头。
由于紧张和恐惧,我紧紧闭住了眼睛,忽然张开嘴,用尽力气一口向戟尖咬过去。是戟尖刺穿了我的咽喉,还是会被牙齿咬住?自己究竟是生,还是死?我已经无从判断。
疼痛,我喜欢疼痛,因为它就象是对我述说自己依然在世,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我还活着!
嘴角有一些湿湿粘粘充满腥味的东西流下来,我感觉得到,那是用力合齿过度导致牙床流出的血。
狂风渐渐地停下来。
我睁开眼睛,只见高速旋转的戟尖早已停止了运转,被我安安稳稳地咬在上下门牙之间。对面高踞马上的吕布默默地看着我,眼中闪现着我从所未见的光芒,是赞许,是兴奋?或者还有着一丝丝的……敬佩?
嘴里猛地一松,大戟已被他抽了回去。我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既然他能够从我牙齿间轻易抽回兵刃,自然也可一搠到底,在我脖子后面上开个大洞。舔舔嘴角流下的血迹,只觉得汗水自背后流下,凉浸浸地难受:“将军为什么不杀我?”刚才这死里逃生令我心情激荡,嗓音沙哑。
“我不杀你,因为你已经是我的部下了。”望着闻言后一脸惊诧的我,他微微笑起来,这笑容如一缕阳光,登时驱散满面酷厉之气。
“你是否是贼寇同党,对我已经无关紧要,但如此的豪胆之士,轻易就死未免可惜。”褐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中那种奇异的光芒更加闪亮,“你是壮士,是天生的军人,应当在千军万马征战的沙场上获得自我的价值,寻找自我的荣耀!”由于兴奋,那金属颤动的嗓音吐字愈加急促。
“就象我一样。”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那种轻松与自然的态度中却散发着一种无可抵御的披靡霸气。
听着如此的豪言壮语,望着这样自信满满的他,一种崇拜之情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的初夏,我结束了流浪生活,成为了奉先公帐前一名真正的武将。
第一卷 雏鹰展翅 第二章 风云
微风轻轻地拂过我的面庞,隐隐带来泥土与小草的芳香。我躺在草地上,闭起眼睛,耳边万籁俱静,真有一种隔离尘世的感觉。不由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自从跟随奉先公后整日在战场冲杀,这种安逸的感觉真是久违啦。
地面传来轻微而有节奏的震动,我皱了皱眉头,分辨出一匹战马正向这个方向飞驰过来。还没来得及支起身子,急速的蹄声已经来到面前停住。一个声音已经从马上大声喊起来:“明达,你这小子还不去参加军事会议?主公一大早就在找你呢!”
听见这个声音,我不由得微笑起来:原来是他。坐起来伸左手搭个凉棚挡住夕照的阳光,我看着面前这大声呼喝的汉子:姜黄色的四方脸膛上满是汗水,大片连鬓胡子湿漉漉的挡着下半边脸,一双眼睛虽然小,但是眼神透着那么精干与悍勇。正是我的同僚兼好友魏续。
我随手拾起身边的水壶丢过去,他一把接住举起壶对着嘴巴猛灌,才刚刚吞了一口,眼睛已经亮起来,声音却压低不少:“哈!酒?臭小子老实交代,哪来这么好的东西?!主公可是三令五申不许饮酒啊!”话虽如此,壶里酒液已经迅速倒入他的喉咙。
看着他贪婪地大口吞咽壶中的淡酒,我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今年旱情严重之极,中原诸州和司隶西部的京兆、扶风等郡从四月到七月连一滴雨都没有下。引水渠的河床赤裸裸地横在那里,田间全是枯黄的禾苗,饥饿的百姓们被迫易子而食。据京兆传来的消息,仅仅长安城内活活饿死的人就有七八千,饥荒与瘟疫蔓延流行,几个月下来全国暴死达一百多万人,到处都可以见到腐烂不堪的死尸与漫天的乌鸦。
在这种情况下,我军的处境非常困难:农户几乎都已死光了,四处征收粮草根本没有成效,而储粮也已经见底。为节约粮食,奉先公甚至下了严令:全州中如发现擅自饮酒、擅自酿酒者,斩立决。所以老魏这样的酒虫只有望“酒”兴叹的份儿。
“这是用野果酿的,味道不赖吧?前几年四处流浪时在扶风郡府槐里遇到个挺会酿酒的老头儿,这是我用两张上等虎皮跟他换的秘方。”我站起来,拾起地上的兜铠往身上一套,束了束紧,“老魏,省着点,等我酿好新的再请你喝。”
魏续恋恋不舍地把几乎空掉的酒壶还给我,哈出一口酒气:“好小子,千万别忘了你这答应我的话。唉,干脆你把这秘方告诉我,我情愿拜你做干爹。”
我跳上马背,听见他这话不由得放声大笑:“那倒免了!老魏,明天我把秘方写好送给你就是。”
魏续兴高采烈地欢呼一声,大笑着加上一鞭。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举足向西绝尘而去。我也不甘示弱,双腿一夹马腹,飞也似地追过去。
中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的兖州形势可谓风云际会,变幻无穷。
整个兖州的形状好象一条宽宽的腰带,斜斜束在冀州与豫州的中间。全州一共八个郡国,不仅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而且是全国南来北往的要冲。由西向东来看,兖州西南部的陈留郡方圆二百余里,境内的酸枣、封丘二城与西面司隶校尉部河南尹地界的原武、阳武相对;西南面的扶沟城南近豫州颖川郡鄢陵、陈郡扶乐二城,东南角的考城扼守了豫州境内梁国通往首都的要道,可谓兵家必争的要地。北面的东郡、东平国、济北国隔着河水(黄河)与冀州遥遥相望;东面泰山郡山势宏伟,地形险要,是通往东方徐州的必经之路;而兖州南部的济阴、山阳、任城三郡与豫州的梁国、沛国、鲁国犬牙交错。
自从黄巾之乱爆发开始,各路地方豪族纷纷蠢动拓展势力,加入了乱世争霸的行列。其中兖州以沛国人东郡太守曹操最为精明强干。自讨伐黄巾军崭露头角以来,他经过联军讨伐董卓、破青州黄巾等一系列的努力,在刺史刘岱死后成为了兖州名正言顺的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