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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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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朝抓紧爱军的手,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他:“红英跳了河了!我回北京的半道上出的事儿,我折回去回去时,就只看见她的坟。”

一时间爱军的脑子翁翁地响,红英,那个沉默的女子,圆脸庞上全是温存安静的笑容,最苦的日子里也不曾见她有什么怨言,这几年里,他与跃进援朝的衣服都是她给补的。

人就这样突然地没了。

援朝说:“爱军,我要回去,我要去弄清楚,她为什么会投河。没人肯告诉我。没有人肯说真话。”

爱军说:“好的好的,我明白的,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回去。等你平静下来。总会弄清楚的,好好的一个人,不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

那一天晚上,爱军留援朝住自己家里。

援朝在梦里尤自大叫红英的名字。

爱军把他摇醒,倒水给他喝。

援朝突然问:“爱军,解放有没有消息?”

爱军摇头。

援朝沉默一会儿说:“爱军,我们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地,就什么也没有了呢?”

爱军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真的,为什么,突然地,就什么也没有了呢?

爱军在母亲的催促下,与那位叫护士古兰的护士就那么相处了下去。

逢到周末,两个人一同出去,沿着护城河慢慢地走,不太说话,中间隔着一尺的距离。谈不上不快乐。古兰不是让人讨厌的姑娘,她安静懂理,爱军不是傻瓜,他看得出,古兰是快乐的,有一丝丝的喜悦从女孩子的矜持下透出来,象初春的讯息,从枝头的绿芽里透出来一样。

古兰当然是快乐的,蒋爱军身材瘦长,面容清爽,虽是布衣,却总是十分干净周正,不轻浮不犯贫,没有恶习,下过乡,吃过苦,知道好歹,况且是军工厂的,是女孩子心中很理想的对象。家里虽不富裕,不过那又有什么?自家不也是一样?嫁人看人品,不看家势的,古兰也不怕清贫。

但是,爱军明白,这不是他要的幸福。

不是。

他的幸福,全系在一个叫解放的人的笑容里,系在他与他共同的,近二十年的岁月里。

可是他的幸福,现在全无消息。

有多久,没有见到解放了?

曲指算来,半年多了。

古兰的母亲曾是爱军妈妈的师傅,从年初起,得了重病,很快就不行了。她提出来,死前,一是想见一见下了乡的大儿子与大女儿,二是,想看着小女儿成个家。

蒋妈妈也正有此意,关起门来,她把这层意思说给爱军听。

爱军不是没想到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爱军跟妈说,他要想一想。

他还想做最后的一次努力。

爱军给解放写了最后一封信,他对自己说,如果这一次,再没有回音的话,他就放手。

爱军在信里写道:解放,我要结婚了。就定在年底。解放,我怎么办呢?

31

27

解放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

车箱里挤满了人。

多的是衣衫破旧的百姓,黄瘦的脸,大包小包,行李与旧棉胎堆满了行李架,座位底下塞的都是篮子与包裹。偶有穿着蓝色干部服的人,拎着人造革的包在人堆里挤过,还有象解放这样的军人。

人群里更多的是与解放差不多大年纪的人,神色疲惫,眉宇间都是萧索与怨气,还有着对未来的疑惑与担忧。

解放看得出来,那都是知青,有的大约是回城了,但也有的,可能是办了病假,打算赖在城里再也不回乡下去的,或是,打算回去找门路办回城的。

解放自己,只带了随身的一个军用挎包。

挎包里,满满地装着爱军的来信。

如果打开来看,就会发现,所有的信都磨毛了纸边,显然是看过无数次了。

解放把挎包搂在胸前。

爱军信里的每一个字,他几乎都能背出来。每回看的时候,就好象爱军在他耳边絮絮地讲着,爱军的声音是淡的,但是声音里的失望与忧伤都浓重得化不开去。

那一天从村子里逃回兵营,解放第二天便被关了禁闭。

因为焦燥的不安的解放,与副排长原本就有点小矛盾,一言不和,解放动了手。

本来,队伍上一些农村与平民干部就对解放这样的干部子弟颇多不满。解放做为一名干部,居然动手打人,影响是极坏的。三天以后,解放才从禁闭室里出来。

解放的上级,是他父亲的老战友,把解放暂时停了职,弄到自个儿的身边。

过不多久,爱军的信一封封地来了。

有许多次,解放提起笔来,只在纸上写下“爱军”两个字,就再也写不下去。

解放觉得自己好似被劈成了两个,一个想飞奔回村子里,找到爱军,抱住了再也不撒手。另一个,阴沉了脸,端坐在方寸之地,仿佛落地生了根,那根子就是惧怕。对事情本身与对未来的惧怕。

解放爱上了喝酒。

如今的解放,几乎是一个闲人,闲下来的时候,太多的事会涌上心头,如巨浪拍石,解放受不了那种一天又一天的冲击,他常常买来酒,在晚上喝个半醉。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趴在宿舍桌上睡过去。突然被临头的一盆凉水给淋醒,才发现,首长坐在他面前。

首长说:“去把脸给我洗干净,别再让我看到你这种孬样子。”

等解放洗完了回来时,首长把一封信拍在他面前。

正是爱军的信,刚刚醉前解放正在看的。

“爱军是谁?”

解放的酒立时醒了。

“说!”

“是。。。。。。一个同学。”

“此人现在在陕北?”

“是。”

“郁解放!你活糊涂了,想往死路上走不是不是?”

“我。。。。。。”

“你知不知道,人在什么事上最不能犯错?”

“是,知道。作风问题。”

“你还算知道?!”首长一个巴掌抽在解放的头上:“我替你爸爸抽死你!你这个,连作风问题也不配算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下作!是天底下最提不起来的最丢人的罪你懂不懂?”

解放的眼前闪过那一个夜晚,那种沸腾的快感,纠缠的肢体,两个男人之间的交媾,比乱伦更可耻的罪过。

首长接着说:“我不会跟你爸妈说。但是,这里,你不能再呆。我会跟他们和缓地讲,叫他们把你办回北京去。你给我收了那个心。这事儿,叫它烂在你、我的心里头。”

从那以后,解放再没收到过爱军的信。

但母亲的信,解放是收到的。

母亲告诉他,爱军快回北京了。

这个消息,解放没有向首长汇报。

是,他心里最深处,还存着一丝不肯死的心。

偶尔,解放会想,爱军,怎么会是一个无耻的人?打死,他郁解放也不会承认这话。

他郁解放是无耻的人吗?逆伦的人吗?不,也不是。

那倒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什么,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还想着爱军?想着他的笑脸,他快活的语调,想跟他过的那一天一天的日子,那种快乐,不是假的,也不是丑陋的。

然后,母亲的信中告诉解放,爱军回到北京了。

所以又过了一段日子,解放跟首长说,想回一趟北京,正好跟家人商量一下转业的事。

首长同意了。

在解放动身的那天,解放又收到了母亲的信,她说,爱军就要结婚了。

解放还是想回去看一看爱军。

解放到北京的那一天,天气特别地好。

虽是冬天,可是天晴,出了很好的太阳。

解放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那条太熟悉太熟悉的胡同。

老远,便听到喧闹的声音。

鞭炮声,笑声,空气里,有食物诱人的香气。

一地的鞭炮燃过后落下的纸屑,五颜六色,把地面都染出一片喜气。

再走得近些,可以看到大杂院儿的墙头,骑坐着孩子。笑着抓了糖在吃。大叫着“新娘子!新娘子!”

解放站在院门口。

院子里,铺排了好些张大圆桌,一院儿的人,男女老少,都喜笑颜开的。在院子的一角,有临时搭起的大炉台,胖胖的大厨用巨大的铲子奋力炒着菜,这样的冷天,穿着单衣还出了一身的汗。一边有大婶把一盘一盘的菜端到各桌上。

解放拉过一个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小孩子,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又掏出包里的一块点心,递到他手中。

小孩子乐颠颠地跑进了院子。

解放在胡同里等着。

过了不多一会儿,有个人出来了。

解放看着他。

他穿了件崭新的中山装,灰色,好象,瘦了很多,头发象是新近剪的。是啊,做新郎,总归是要打理一下的。

他站在离解放三步远的地方,愣了许久,没有走过来。

倒是解放,迎了上去。

这样近地看,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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