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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舍得放弃吗?”
钱沐望着她叹了口气。抓着剪刀的手却是一颤道:“我……我何尝不想好好活呢!只是要我就这么嫁到一个活坟墓里去,又叫我如何能甘心啊……”说话间,便传来钱沐压抑着的哭声。
钱浦听着心中也甚是不是滋味,却从怀中拿着帕子递到钱沐面前道:“姐姐……不管是何种境遇,连蝼蚁都知道水中求生,连杂草都知道夹缝求存,又何况人呢!你今日了断了,那么无论如何你便已经是输了。你活着,这输赢还有一半的机会……你如今放弃了,如何能怨的了别人 ?'…'何尝不是你自己毁了自己啊!”
钱浦的话让平日沉稳的钱沐终于从悲愤怨恨中回过神来,钱浦见她有些茫然的望着自己忽然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剪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钱沐本能的抓紧剪刀。钱浦的双手正握住刀口,力气又不及比自己年长的钱沐大。一时间,她顿时觉得钻心般的痛。低头一看,她的手掌已经被刀刃划开一道血口。望着自己直往外窜的献血,钱浦一愣瞪着眼睛满脸惊愕的望着钱沐。
钱沐本是绝望才会寻死,一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便连杀鸡都没见过。如今见到钱浦满手是血,一时间又惊又恐手一松晕了过去。这便钱氏和三房听到动静也赶到钱沐的院子,房中很安静钱氏有些孤疑的挑开帘子迈步进去。见钱浦愕然的蹲在地上,望着她的侧脸道:“浦儿,你堂姐怎么了?”
“晕……晕了。”钱浦望着自己沾着血的双手,有些木然的望着钱氏。钱氏迎着钱浦的眼神不禁一愣,赶忙冲到她面前望着那双鲜血直流的手不经意间一声惊呼。若不是墨儿扶着,险些晕了过去。
钱氏有些不管不顾的握着钱浦的手腕道:“浦儿……你……你的手!”只是几个字,钱氏已经眼眶温湿泪涕涟涟。
墨儿赶忙扶住钱氏道:“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钱氏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抱着钱浦痛哭道:“浦儿的手伤了,今年的科考自是无望了……浦儿的前程……”
钱浦听到钱氏的哭声,亦是更加的绝望。为了今年的科考她离家求学,在东学书院一去便是四年。如今却在此时,失去了机会……她的双手,她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她所有的希望就这么毁了。此时钱浦不禁有些悲观的问自己,若因这伤永远的失去了这双手,那么她钱浦还能做什么?
这些年来她吃得所有的苦,这些年来她所有的勤勉努力,仿佛在一瞬间化为灰烬!眼前大好的前程,亲人所有的寄望,师傅倾其所有的栽培之恩,李贞对自己的照顾……她有罪,她终是辜负了所有的人……
“少……少爷!”墨儿望着神色木然的钱浦站在那,依旧滴着血的双手悬在空中却好似感觉不到一点疼似的。钱氏望着钱浦这番模样不禁一愣,对着墨儿骂道:“还不快去请大夫!去……去把严师傅也请来。浦儿……你怎么了?你……你说句话给娘听……你说话啊!浦儿……”见钱浦一脸木然的样子,钱氏此时慌张不已。只怕钱浦一时间经不起这打击,万一再生出什么痴颠之症来她的此生便是无望了。
钱浦只是摇摇头,像一个木偶一样离开了钱沐的闺房。身后却传来钱氏的哭喊声骂道:“都是你们三房造的孽啊!如今,将我们四房也连累进去了!自己的儿子不好好管教,女儿的前程就这么毁了,如今还祸害我们……”
正文 第三十九章庆德十年春。访友
钱浦自前年受伤之后,耽误了春日后的次选,就此错过了庆德八年的科考。虽然对于钱浦的恩师与钱氏来说都是一场不小的遗憾。可比起因伤一直不能提拔的钱浦来说却是天大的灾难。她原本就是极安静的孩子,经过这一场毫无征兆的祸事钱浦便更加安静。整日躲在屋中养些花草鱼虫作乐,偶尔对着院中的杏树发呆便是混过一天。
虽然钱氏与严师傅亦有劝解之意,却因她万念俱灰放纵自己渐渐便也有些灰心。钱氏虽然心疼这个有前途的养子就这么毁在钱家,却也不敢把钱浦逼得太紧只得任由她荒废光阴。唯有慈儿偶尔会闲暇时来看看这位离家甚久有些陌生的兄长。三房因为钱沐的事情未免有些内疚,甚至提出愿意将家中的一些产业交予钱浦打理。既然她已无心仕途,若能安心经营家中事务比起外人来总是安心些。钱沐因为那一场闹剧,虽然终是没有出嫁,却因没了脸面最后由钱老夫人做主在邻近的尼姑庵里出了家。
只说夏末的一日忽然墨儿急促的道:“少爷,少爷府门外有一位姓李的客人递了帖子说是要见您。”
钱浦却摆着手,指着那院中的杏树道:“这花快开了……我等了许久,怎么能在此时离开……”
墨儿望着钱浦答非所问的样子,不禁有些焦急道:“我见他穿着一身常服,说不定还是位显赫的贵客。您再这般万一得罪了人家该如何是好?”
钱浦摇摇头道:“没有什么贵客,便是连严师傅和师兄们都许久不走动了。哪里还有什么贵客,让客人请回吧!”
两人在说话之间,却见半掩的院门打开。钱浦漠然的望着门口,果然有一位穿着常服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对着她道:“既然敏之师弟不肯兑换与我的杏花三月之约,我便只好亲自登门而访。你在书院混了我四年的白食,我跋山涉水到你家来却连一碗井水也不给吗……”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绸缎的常服,脚下一双黑色的官靴,若不是那双依旧泛着迷离之光的桃花眼。钱浦竟然都有些不识得越发高挑的李贞这副年轻官员的打扮……她的神色了闪过一丝亮光,眨眼间那凝水的眸子便依旧是晦暗了。
李贞望着杏树下杵立的钱浦,粉色的花苞与她白色的袍子相对,越发显得清瘦料峭。李贞几步走到她面前,轻轻拍着她肩膀低声道:“两年不见,静之师弟可好?”
可好吗?或许这样闲居家中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再好不过了。钱浦微微一笑对着李贞行礼道:“多谢敏之师兄挂念,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李贞望着钱浦脸上的笑容,忽然心中一颤不禁有些心疼。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一挥手抱住眼前的钱浦低声责骂道:“你不该这样……不该这样就把自己给废了!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你是最用功的,最有毅力的……为兄还等着在金銮殿上与你一决高下,为什么便这样负了我!”
钱浦被李贞有些激动的搂在怀里,她已经不会想小时候那般较真。她在书院求学混在男孩子堆里,偶尔的亲近却早就习惯。况且,她心中一直对照顾,爱护自己的李贞保有一种像兄长一般的崇敬之意。所以,对于李贞的拥抱和指责钱浦只是很安静的听着。她颤抖着嘴唇想解释什么,却望着那欲要初开的杏花依旧是木然之色。
肩膀上一滴一滴的是李贞的泪打在她身上,钱浦心中忽然涌出一丝愧疚。对于李贞这种性情中人,高兴的时候会笑着哭,悲伤的时候会毫无顾忌的哭,此时他为自己而伤心落泪,对于钱浦而言却是极难忘怀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李贞这般至情至意……
钱浦有些尴尬的推开李贞低嗔道:“这……这不是已经见着了,你大男人家的哭什么?”墨儿在一片望着两人的亲近,不禁脸色都变了有些愕然的看着两人。北晋自开国以来便严禁男风之道,若是有此嫌疑者比女子通奸还要丢人。甚至连累到男人一生的名声仕途之道,此时墨儿自然对自家少爷这般亲近之态有些莫名的揣测。
李贞望着身边的小厮聚变的脸色也是一愣,尴尬的道:“是沙子迷了眼!”钱浦便将李贞引进房中,对着墨儿道:“去取些点心招待客人,房中自然不必伺候了。”
墨儿有些诧异的望着两人,却也不敢拨了钱浦的面子只当退了出去。李贞却指着钱浦桌前的瓷盆道:“到底是南边的水土养人,这鱼儿也比北边的颜色好。”
钱浦望着那盆子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与水无关,只求用心二字。敏之师兄家的鱼自然有下人伺候,不过是一份子责任不让它死罢了。这鱼是我前年养的,一直都是我亲力亲为自然照顾的周全才会有这般鲜亮的颜色。”
“你对鱼都尚能如此,为什么对自己却这般不善待呢!我看你费的不是手,而是心……”说话间李贞将钱浦的双手摊在两人面前,果然她的掌间各有一道极深的伤疤。
钱浦有些尴尬的要缩回去,李贞却抚摸着她的左手道:“就算它废了又怎么样,就算你不再能书写一手难得的书法又如何!你便因此将自己困在这院子里一辈子吗?那么,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