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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往西夏的路怎么走?你看雾大林大太阳大,老是欺负老实人,叫人很不痛快地想伐木除林,好让过往商旅都能图个便利,一条路直达别有岔路,造福乡里好积阴德……”
“老爷爷……”声冷如秋霜。
“哎呀!老人家你身子虚是吧?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到处跑,听你的声音多沧桑孤苦,活像子孙不孝的贫苦老人,三餐不济靠人施舍,瘦骨伶仃赖活着占人家一口饭吃……”
呃,看这背影不算瘦,应该说是一把老骨头别吃太多米粮,留点锅底让一家温饱,瞧那粗壮的手臂多结实,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你说我是老人家?”向阎王借寿不成。
“人老就要服老不要硬撑,都满头白发了还能叫你一声少年侠士吗?光你听都会笑掉大牙,何况是旁边的飞禽走兽,天公地母呢!”
为老不尊讲的就是她那没一点长辈样的外公,好的不教尽教她们姐妹做贼,害她们神捕阿爹羞于见人,干脆自甘堕落沉沦酒乡,带着爱妻远走天涯。
没想到厚颜无耻的老人家还真不少,并非“独厚”她外公,明明老得没力气起身了还逞强,像趴又像蹲地使不起劲等人搀扶。
虽然她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有乐善好施的个性,可是大姐有交代人心险恶,就算别人饿死、冻死、渴死也不要伸出援手,那是命数将至不得逆天而行,好心助人不一定善报,往往来抄家灭族的便是这群受恩惠的小人。
外公的话可以听过即忘,但大姐的叮嘱是字字金玉良言,从没出岔过,比学堂上的夫子说得还要精辟,简直可纂写成一部传世宝典,供贼子贼孙享用千秋万世。
“谁说满头白发就一定是个糟老头,你出门算过命了没?”注定今日要命丧于此。
咦,要算命吗?“老头不糟,糟的是你这个人的心态,我们一家的命都很好会长命百岁,用不着听江湖郎中胡说八道,老爷爷要是知道出林的路就指点一下,别让我在这林子里筑巢盖屋。”
老死出不了林,丢了当贼的颜面。
“我应该吗?”拓拔刚将手中只剩一口气的汝娃放下,喂她一粒红色丹药不容她早死。
“当然应该咯,助人为乐嘛!想要活得长长久久就得常做善事,你做一次好人就修一座浮屠,哪天驾鹤西归,重返西天极乐之地就能名列仙班,不用受生老病死的轮回苦。”
这是阿娘常挂在嘴边的话,可是用在罗家姐妹身上像对牛弹琴般,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不留,真亏她此刻还记得。
“你在诅咒我!”有胆,他会让她多活数日。
“哎呀呀!你想太多了,人总会一死嘛!早和晚而已,当神仙有什么不好,逍遥自在不用当贼……”哇!他好高。
无邪的大眼眨呀眨,惊讶万分地注视雾中直立的背影,罗竹衣玉颈微仰的差点往后跌。
“贼?”
“老爷爷,你实在不像老爷爷耶!宽肩厚背腰杆挺直,你有欺世之嫌喔!”不好,她怎么心头毛毛的,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欺世?”冷厉的笑声一扬,拓拔刚狂狷的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我是来自冷峰之巅的厉鬼,专为灭世而来。”
第二章
哇!哇!哇!这是什么鬼?血盆大口……啊!看错了、看错了,是满嘴鲜血直淌,还用舌头舔舔唇角的血渍,像是滋味不够甜美。
呃!她是罗家老幺但不代表她痴傻憨笨,虽然依赖性有点重又有些娇气,但人家盯着她的意图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慧心,知道皮要绷紧点。
听过“眼红”,但她可还真是头一回瞧见有人生了双红目,血丝满布红得如血石,荧荧炯炯似要滴出血来般,叫人望而生畏。
再加上那头过肩白发和满脸的阴郁之气,胆小的人真要以为撞鬼了,魂儿失飞了一半还离魄呢!
不过看惯了二姐的死人脸,再大的惊涛骇浪也能沉得住气,常年和个“死人”相处哪有怕的道理,见鬼心不慌,安然自得。
只是阵阵寒意袭来觉得冷,双手抱胸的罗竹衣将包袱甩向身后,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模样。
人不与鬼争道,敬他三炷香,好来好去不挡路,阴阳有别且分奈何桥,一在阴、一在阳,隔岸相对望各走各的路,勿来纠缠。
“你还想走到哪去?”当着他的面妄想逃走,果真无知得可笑。
“我没走呀!我只是脚在动而已,活络活络僵硬的筋骨。”好有威仪的声音,像大姐的定身咒。
好阴喔!她才小走两步试探试探居然就被发现了,他比她还贼,一双利眼专门算计她小脚移了几分,真是贼外有贼,好个高人。
“你不怕我?”拓拔刚脸色微愠,山一般壮阔的身躯往前一移。
冷风飕飕,风拂林叶特别清冷。
“怕?”偏着头想了一下,她赶紧做出十分畏惧的神色讨好他:“好怕好怕哦!我天生没胆又长得矮小,三餐吃香不敢吃辣,人家说东边有鬼我一定绕道,喝汤佐茶不贪杯,吃鱼吃肉不吃生,天冷穿衣,下雨打伞……”
“你说够了没!”看来她一点也不怕他。
欲取她性命的拓拔刚将手举高却未落下,冷眸对上一双含笑的清瞳,为其眼底的暖意感到不解。
她不怕他吗?
为什么不怕?
世上皆畏他如魔避之若狂,红眼白发如魅魉附身,一出手便见生灵涂炭,方圆百里无不抱头鼠窜,高呼妖孽降世毁天灭地。
而她既不逃也不躲地与之对视,笑靥璨璨不知惧畏,仿佛眼前的他不是鬼魅、不是魔,只是寻常路过的过路人。
这是他不杀她的原因吗?因为她眼中没有惧意。
“哎呀!你怎么跟刚才那位大叔一样爱打断别人的话,好歹让我把话说完,人生一张嘴除了吃吃喝喝,剩下的惟一用途是拿来说话,你总不能让它光长着好看却派不上用场……”
“拔了舌就用不上它。”话多。
“拔舌?”她惊呼地捂住嘴巴,怯弱地退了数步。“老爷爷……呃,这位大哥,用不着这么血腥嘛!相逢自是有缘,交个朋友胜过十年寒窗苦读,你知道出外靠朋友,五湖四海皆兄弟……”
“啰嗦。”
“啰嗦?”
眉头一颦,向来被娇宠的罗家幺女罗竹衣很不高兴地噘起嘴,人家一再中断她的话是一种非常无礼的举动,令她心中有着小小的不满。
在红叶小筑里她是最没有分量的小妹,连管家阿牛都对她爱理不理的,好像她这片小竹子可有可无,人人都可以忽视她。
好不容易借着盗技在江湖上闯出一点名号,人人得知四君子中的竹盗君子盗艺不凡,结果在自家人眼中她还是不成材的一个。
不服气,相当不服气,她只是有点比较麻烦的小毛病而已,干嘛视她如粪土般要她修身养性,形同囚禁不许她出千枫林。
偷儿宝典里有一句:“路不是只有一条,屋梁一跃八方都是路。”
大姐不在,那她干嘛死守着不走,她就不信她会一路迷路到西夏,没个三五年走不回家。
可是……
她以翦翦水眸偷睨眼前冷肆的男子,心里是有那么一些不安,他看起来不太好商量的样子,而且一掌劈下的力道肯定会出人命。
想到皮肉上的痛楚和苦得难以人口的汤药,添了胭脂嫌粉重的娇颜为之一颤,粉腮失色地想象苦汁在舌间绕的滋味。
“我还没拔了你的舌,用不着装聋作哑。”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漠视他,她是第一人。
“啊!什么?”装聋作哑?“这位大哥……不不不,大侠,我是在想你的云丝为何斑白,是受了什么打击不成……”
吓!他怎么突然靠这么近,脸色阴沉似要一口吞了她。心如跳豆的罗竹衣冷抽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真的活腻了。”他一手向前欲掐住她的脖子,想一把折断。
“哎呀!别恼火啦!我的好大爷,交情攀不成也好聚好散,千万不要捉我塞牙缝,我人小个小不长肉,口感差得乞丐都嫌弃,我怕污了你一双贵手。”
贼是最滑溜的,一见苗头不对当然要赶紧闪,拜自幼习轻功所赐,要闪人她最拿手,身一弯、腰一旋,脚踩凌波七步御风行,以虚乱实避开致命的一击。
逃命的本事也是贼家的必修伎俩,偷不成自然要跑咯,道要傻傻地遭活逮,自己承认技不如人吗?
“你会武功?”手脚相当利落,宛如风中的柳絮般飘忽不定。
但是,还不够快。
“不是啦!不是,我不会武功,这是不入流的躲猫功,蹩脚得很,根本不入大爷你的眼,你一根小指轻轻一点我就跑不动了。”不过在这之前她会先跑得无影无踪,免得真被逮着。
尤其他此刻的神情称不上和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