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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搂着已经快要晕过去的人再次步入热气蒸腾的汤池。他年纪也不小了,一番纵情之后免不了腰身发软,但在老八面前他可不愿丝毫露怯。
皇帝目光在胤禩手腕牙印上流转,最终忍不住低头亲吻敌人因为张口呼吸而干裂的嘴唇。一直到老八脸上重新染上血色,嘴里再度溢出喘息才分开。
苏培盛进来侍候两位主子更衣上床之后,闷不吭声地端上一碗飘着藏红花的汤药来。皇帝眉头一动,挥手让他撤下换茶水来。
烛火熄灭之后,皇帝听着身边这人呼吸渐渐沉了,越发无法安眠,索性坐起将人拉了靠在自己肩头膝上,做环抱之姿,幻想二人从未敌对,相濡以沫。
末了他心中轻叹:老八,莫怪朕。是你兴风作浪不肯认输,西北未捷,隆科多已然起了二心,不除无法安心,朕暂不便动八王一党,你的确略胜一筹。可你也忘了,天下都在朕手中,就算你费尽心力,也不过多争取几年罢了。等西北事了,隆科多伏诛,总会轮到你的。
接着皇帝似是想起什么,手掌下移至胤禩扁平的下腹,缓缓摩挲,面露古怪笑容。老八,你算计朕,总该付出代价。这几年,朕也不能让你高枕无忧。
……
早间胤禩转醒,皇帝已然不在身边。留下来侍候的是养心殿里六分神似他的那名宫女。看起来她已经被提点调教|过,整个过程不敢抬头,用平淡中隐藏了颤抖的声音转述皇帝的话:“皇上让王爷安心歇着,等醒了用过膳再去乾清殿。”
胤禩面无表情看着她的头顶,最后才缓缓说:“传膳吧。”
那宫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方才压顶而来的杀意,这是第二次了,原因她如今也明白。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伏地痛哭的时候,王爷忽然又和蔼起来,命他传膳更衣,一切如常。
一直到晚间他回道府里,才懵然想起昨晚半死不活晕过去了,到底喝了藏红花汤没有?他只记得半夜里闭着眼睛嚷渴嚷热,有人用嘴渡了温凉的水过来润嗓。那水虽然在唇里几经纠缠已经辨不出滋味,但绝没有麝香的味道。
老四喝醉酒忘记了?累过头了不行了?胤禩忽然想起皇帝自称孝子执意守孝二十七个月,不肯乱入后宫的传言,再想到某个可能性,心中阴暗了。叫你悖逆人伦糟践兄弟,活该!
想完皇帝的窘境又回到现实,胤禩招来高明,吩咐他去熬一碗薄荷麝香汤来提提神明明目,若是可能再加些红花活血,最好避着福晋避着下人。高明一头雾水地下去了,不敢多问。
不到一刻八福晋从后院赶来,也不通传直接进了书房:“他又罚你了?不让你睡觉?”
胤禩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才上前亲手扶妻子坐下:“并没有。大雪天的你穿着花盆底走这么快也不怕滑倒。”又解释道:“不过今日新年献礼,在外面冻了一整天,喝些活血驱寒的汤发发汗也好。新年事多,再病倒不大好。”
八福晋看他神色虽疲惫但还算平静,放下心来,从袖里掏出一只金核桃,递到丈夫面前:“昨儿九弟妹带了弘旸、弘爱过府守岁,这是弘旸送给大格格的小玩意儿,女孩子家家哪里玩得了大老爷们的东西,你拿着。”
胤禩也不避讳,直接拿过金核桃指甲抠进缝隙一用力,掰开两半,里面露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油纸来,打开一看是格子字表。胤禩笑道:“难为弘旸这孩子了,这是老九新做的格子,我一时半会儿也学不来,搁这里改日再回信也好。”
八福晋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那是老九的格子字,那这封又是?”
今儿真是大大的惊喜,胤禩接过信展开粗粗看了,一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罢了。明面儿上的信是写给人看的,总该让人有地方使力不是?”
几句话的功夫,厨房的醒神汤也端上来了。八福晋服侍着丈夫用了,又道:“站了两日,我请了回春堂的桥引师傅在外面候着,专制老寒腿的,你试试?”
胤禩摆手道:“不急这个,你先在屋外看着,我写封信把新制格子也给老十四一份。”
26、思则有备 。。。
八福晋闻言并未多想;兄弟间的事儿她从不过问;最多只代为传递条子。甩甩袖子走出院子;喝问高明:“都是死人呐;爷回府也不知道问问用过膳没,还不去小厨房看看?”
胤禩在屋里摊开两张纸,坐下思讨。老四要对付隆科多;就暂时不会同时对宗室开刀。能有一年半载的喘息也足够谋划:十四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暂不足虑。日后他与老九相继身死;便更安全些。只可惜好好一条蛟龙,刚出云端崭露头角;便要从此软禁离宫府邸,一世默默无闻。昔日以身相替;身怀毒药舍命相随的恩情;今生只怕无以为报。
他心里暗道一句生不逢时,也不知是叹十四还是叹自己。之后又振作精神,在雪白宣纸上写下一个名字:何图。写完又摇摇头叉去,这人早年在老四门下行走受恩,早已被老四化为吃里扒外之徒,被打杀是早晚的事,若非得以万不得用。
再来又写下两个名字:秦道然、穆景远。秦道然已然被老四打发戍边,搁在一边。穆景远是传教士,素来与老九交好,莫逆之交,此番也随老九一道西迁,听说二人比邻而居。胤禩暗想,老九交际甚广,三教九流远胜于他。光是他在洋人教士中的仗义名声,日后怕是能得一用。
接着是宗室里的人,苏努首当其冲。他曾赞老九‘气象大气’,可惜这句话踩了老四的痛处,怕是日后难免受连累。老四对宗室防范甚严,唯恐宗亲势力太大联合起来推翻他,这一条线反而难用,但却能以此转嫁老四怒火,暗度陈仓。
然后纸上又添了永福的名字,此人是明珠次子揆叙之子,老九的三格格的额驸。可他养母是硕柔嘉公主的女儿,又绕回安亲王一脉,不可轻动。不过因为与明珠姻亲而得来的田产,房屋,生意等四十万家产,胤禩笔下一顿,只怕这个也早被老四惦记上了,迟早出事。
再下来胤禩在纸上有接连写下魏珠、陈福、李坤的名字,但都在犹豫一刻之后一一划去。这些人早无声无息,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了吧。
最后胤禩又想起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他用饱含了墨汁的笔,在纸上写下令狐二字。此人是个难得义士,昔年山西水灾时流落京城,四处乞食,老九让府中太监取了十两银子与他救活老母,此人曾跪地磕头,誓报大恩。说不得倒能得一用?胤禩不确定的想。他不比老九,身边所结交的都是文人墨客官场油头,对于市井中人倒不甚了解。
一叹之后他再度振作精神,如今为了老九旁门邪道也要试试。他唯一所虑的是老九早年与老四也算略有交情,对前路总是心存侥幸,以为老四不会赶尽杀绝,辜负自己一番安排。
胤禩为远在西宁的弟弟忧心犯愁,茶饭不思的时候,养心殿里的那位难得也心有灵犀也一道对着西宁的一道请安折发火。一道寻常的请安折老九也能折腾出花样来!不称臣不称弟,偏偏要署名‘奴才弟’。一式两份的请安折子,给皇后的倒是规规矩矩的‘弟’字,老九你到底挑战朕的耐心要到几时?!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老九是个比老八还硬的刺头,老八尚能拿捏,又是八爷党魁首,怒急了谈崩了往床上一推至少能出一口气。如今又有了天大的把柄捏在自己手头,实在不行了还能让他躲在内宅羞于见人——可老九可没这么好对付。
老九赴西宁一路举止泰然,与副什泽、勒什忻几个一路嬉笑如常,丝毫不似流放,那你走之前在老八府上哭号一通做什么?更可气的是穆景远那个居心叵测的教士问他:“我们到了西宁,皇上若再叫我们西迁,如何受得?”这厮居然回答:“越远越好,省得受人鸟气。”老九想什么他能不知道,无非是远离京师、皇帝鞭长莫及自可高枕无忧。
皇帝冷笑了,从案头一堆书折下翻出一直荷包把玩,这是他趁老八不备从他身上解下的,事后随他苦求也没还他。这荷包正面是寻常祥蝠花纹,背面角落绣了个‘九’字。老九,你心心念念的八哥在朕手里永世无法翻身,他到死都是朕的人。你以为远走边疆就能肆意无忧了?要不要我让人将你八哥贴身信物送去给你,让你能睹物思人?
对于老九幼稚肤浅的激怒行径,皇帝怒过之后声东击西,密谕宣化总兵官许国桂,允俄下边人少有不妥,即与百姓买卖有些须口角者,尔可一面锁拿,一面奏闻,必寻出几件事来,不可徇一点情面。想想仍不解气,以随便寻个由头将廉亲王招入内廷彻夜‘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