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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灯笼在屋檐下摇曳,雪花一片片的落在地上,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车轧般的声响中,白衣公子拢在狐皮大氅中,翩翩少年温润如玉。
前几日还有心情计算年关将近,一闪而过就被抛到了脑后,在“清风暖日阁”中这种气氛倒不察觉,直到入了城镇才恍然惊觉。
一群孩童连跑带跳的从他们身边窜过,楚濯漓目送着他们,眼底温暖。
“勾起了你的怀念?”单解衣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忍不住的玩笑,“要不一会我也去买几个炮仗给你放着玩?”
“我以为这里不仅仅是勾起了我的怀念,更应该勾起解衣的怀念才是。”楚濯漓的眼底饱含深意,目光似有若无的瞟向城楼的方向,“毕竟,我们初识之地。”
她错愕了下,抬头望去,高高的城楼上,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定州。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这里吗?
究竟是时间掩盖了记忆,还是物是人非,让她竟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出来。遥想那年风月,伊人浅笑,旖旎无边。
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今夜,就在这里宿了吧。”楚濯漓的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很久不知过年的热闹了。”
楚濯霄没有说话,但是脚步显然是朝着城门而去,就在三人即将入城的一霎,一队人匆匆从城中奔出,与他们擦肩而过。
“连捕头,大过年的还公干呢?”门口的守城士兵亲热的招呼了声为首的男子。
男子举着手中县衙的文书,一脸无奈,“前几日有樵夫去‘七里崖’下砍柴,发现了具骸骨,报了官;依照规矩无人认定的骸骨由县衙安排埋葬,我个晦气的在大年三十收拾尸骨,这东西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厮杀打斗的结果,却让我们倒霉。”
士兵查看着手中的出城公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你怎么知道是江湖中人?而不是盗匪劫财害命?”
男子嗤了声,“那骸骨上到处都是伤,各种武器的伤,面前的地上刻着几个字‘琴剑双绝’,这名头字号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应该这人被个叫什么‘琴剑双绝’的家伙伤了摔下悬崖,伤重不治而亡,临死前刻下对头的名字指望朋友为自己报仇呗。”
四个字,愣住了一旁的三个人。
楚濯霄的手,紧了紧手中的“惊雷”,楚濯漓的手,捏住了轮椅上的扶手。
楚濯霄眼中冷光闪动,脚下朝着几人的方向踏出。才落下,一道紫影已踩在他的身前,冲着男子拱了拱手,“连捕头,不知那骸骨在什么地方?”
连捕头上下打量着单解衣,似乎在判定她的身份,单解衣微摊掌心,小巧的金色令牌闪过,男子神色大变,刚想开口说话,单解衣摆了摆手,他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七、七里外的断、断崖下。”她的目光,他几乎不敢对视。
“说说情况。”身边楚濯霄的气息越来越冷,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楚濯漓也不见了笑容,这种气氛无形的感染了单解衣,让她不由的连连追问。
连捕头飞快的开口,“那人死的只剩下骸骨,有些还被野兽叼走不完全,只能判断死了最少十余年的男子,和身上多处利器伤口外,再也看不出其他的。”
他停了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在怀中摸索着掏出一个布包,“遗骨上取下这个,您、您过目。”
金色的手环,不是中原精致的雕琢打造,粗犷质朴简简单单环成一个圈,唯一不同的是这圈的形状是一整条蛇形,首尾相连,蛇信吞吐,蛇眼镶嵌着两粒红色的小宝石,邪气诡异。
“噌。”“惊雷剑”出鞘半寸,被一双泛白的指节生生捏着。楚濯漓寒着面容,身上再没有了任何温暖之色。
杀气,在无形的流转。数名士兵忍不住的脚下后退,没有理由,他们只想离那黑衣的男子远远的,远远的。
这样的反应,单解衣心中叹息,一手按在楚濯霄的手腕间,不像是制止,更像是给予他某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带我们去看看。”
“是。”男子忍不住的颤了下身体,偷眼瞟着单解衣,另外一只手拽了拽守城士兵的衣角,示意他快点。
“今年,晦气年。”士兵完全不明所以,慢悠悠交还公文,同时不住的摇头叹息,“先是二位王爷作乱抄家灭族,好不容易剩下个忠心耿耿的琅琊王,才成亲两个月,殁了。”
这一次,单解衣身体微晃,脚下忍不住的退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尽是雪色,茫茫……
身后,有力的肩膀支撑着她的身体,冷香覆盖鼻息,被她按着的手翻转,牢握她的手心。
正文 见“鬼医”,假亲热
当阳光撒在脸上的时候,雪早已停了,反射着地上的白色,让那暖意笼罩中甚至有些刺眼。
一夜的爆竹声不停歇,根本无法入眠。
她也不需要入眠,她只是留恋身边暂时的暖意,有人相伴的暖意。楚濯霄一直未动,他也是同样。
当旁边屋中一扇小窗被轻轻推开,她听到一声轻笑,“武功高就是好,一夜落雪也不怕病。”
她从楚濯霄的膝上优雅起身,拂去身上的残雪,却拂不去身上沾染的冷香气息,回笑间,窗内公子优雅拢着皮裘,“解衣新年好。”
“漓可要红包压岁?”她迎着白衣公子的目光,调侃。
楚濯霄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向灵堂,将那长明灯中添了些油。
楚濯漓目光从他身上转回她的脸上,“解衣以什么身份?”
红包非长辈不能给,她给他红包,除了长辈只能一个可能了——长嫂如母。
这人,心思太深了,三两句就能令她无言语对。偏偏又是那种无害清雅的表情,好像一切都那么随口无心。
“你想太多了。”她笑着推开楚濯漓的房门,“我帮你打水洗漱。”
没有了“清风暖日阁”中人的伺候,他们之间的交集无疑也多了起来,更有种互相扶持情感在其中。
行路中,她与楚濯霄依然如同往昔般少言寡语,但是无形中,楚濯霄不再排斥她的靠近,并肩同行中气息自然而然的相融。
远离了城镇,山林间越发的清寒寂寥,也愈发的难行,楚濯霄望着前方的竹林,“童洛陵住在这里?”
单解衣沉凝着,看着竹枝摇晃,“应该是。”
竹林很漂亮,竹枝清脆竹叶尖尖,但是这里与寻常的竹林又有些不同,少了些鸟儿欢唱,也就少了生气,死寂着。
楚濯霄眯了下眼睛,那斜斜挑起的眼尾弧度更加的漂亮,“他是救人还是杀人,若是防卫的阵法我尚能理解,如此杀阵,江湖中来求医的人怕还没走到他房前就死在阵法中了。”
“不然如何算‘鬼医’?”她拾起一枚石子抛入竹林。
竹枝宛如活了般,变换移动,在眼前幻化着方位,那些仿佛能滴出水的竹叶在一瞬间成了杀人的利器,尖锐的呼啸在空气中。
她侧首身边的楚濯霄,两人微微一点头,同时扶上了楚濯漓的椅背,大胆迈入了竹林间。
阵法于常人而言或许是杀人利器,在他们眼中,却轻易的从容踏过。
他们行在阵法中,绝色的容貌,优雅的步履,更像是闲庭信步的游览林间风景,竹枝猛烈的摇晃,每一次都如箭般突兀的伸出,刺向他们的眼睛。
若是他人,只怕此刻就惊动了,而一但触及枝叶,阵法就会幻化成杀招,再度改变。
这枝叶,每一次都堪堪擦着他们的脸颊边晃过,毫厘之差。
他们无意破阵,懒得耗费心神,只是猜着生门之路,穿行。
再行几步,就要出阵。
一支竹叶闪过身边,一丝绿色从枝头上垂下,落向楚濯漓的膝盖,绿色犹在空中,楚濯霄闪电伸手,二指相并,将那绿色夹在指中。
红色吞吐,嘶嘶声中,绿色的身体盘旋缠绕上楚濯霄的手腕,像极了绿油油的手环,可爱小巧。
“这是怕来者不死吗?”楚濯霄的眉头更紧,额头上的蛇形发冠闪烁,红色的宝石折射着光芒,比他手中的真蛇更妖异。
“若过不了阵法,躲不了竹林,对我来说就是没有价值的人,救来何用?”竹林里,一道中年男子散漫的声音不屑传来,“别浪费了药材。”
声音森冷,有些晦涩哑然,想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了。
楚濯霄嘴角一晒,“过得了阵法,躲得过竹林,只怕你看上眼还是不会救。”
“这世界上,有买有卖公平的很,救的是一条命,付出点代价很正常。”男子嘶哑的嗓音悠闲,“人命说贵也贵,说贱也贱。”
楚濯霄手指弹出,那尾青蛇儿凌空飞去,消失在竹林边沿。
不多时,竹林内传出一声赞叹,“功力不错,刚猛的力道下,我的小蛇儿没死,算是有些价值。”
“那你肯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