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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沸腾感,于是,我不由自主地从眼里挤出了水分,和在酒滴里从容地流了下来。
“拿来!”他喝道。
“别管我……我想喝醉……别管我……”
“不能再喝了!你喝太多了!拿过来!”
我不知道酒壶怎么一下子跑到了他的手上,我只是觉得可笑,我盯着他笑,脸上总感到滚烫滚烫的。
“给我嘛……干吗不让我喝……”我就像小孩子那样哭着要东西,别人不给我,我就觉得特别委屈。“给我嘛……我想喝酒……”
他推了我,我踉跄着坐下,但始终向他举高的手臂吃力地够着。
“把酒壶给我……我想喝酒……”
“你灌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我还没喝呢!怎么就不许喝了?”
“听话!”
“我想喝酒嘛……”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他扯住我的手腕不放,我很疼,也想摆脱他,于是就咬了上去。他没躲,我笑着戳了他的头说:“我好……恨你啊……”
……
我的胸口一直像压了一口锅,胃里则不停地翻搅,脑子又像洒了一盆浆糊,总之我的全身都好像怪怪的。我在梦里梦见自己吐了,然后对着一个人说了好多话,至于我是躺在床上还是躺在地上,以及那被子是不是盖在我的身上,我倒不曾关心过。
头半夜,我几乎是没意识的,后半夜,酒劲儿上来了,我觉得好难受,一直快到天亮,我才睡着。我抓扯着被子翻了个身,虽然还闭着眼睛,却能感到房间里充沛的阳光,我下意识地用手臂挡着脸,并本能地挠了挠鼻子。
“还没睡醒啊?”
“嗯……我的头好疼啊……”我像小孩一样撒着娇,完全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了。我踹开被子,然后舒展一下四肢。“人家好困啊,头好疼啊……”我又夹住被子,朝另一侧蜷了起来。我根本没去想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是谁,而且我也不关心他是谁,我只想再多睡一会,因为我真的好累。我又回到梦境中,时间不长,但却很解乏。有人走到门口,而后又走回来,过了一会就晃醒我。我伸伸懒腰,看到孙正阳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几点了?”我惊讶自己居然没有憎恨他的感觉,也没有惦记点点,而是关心起我从没关心过的时间来了,也许,昨天我喝的不是酒,而是可以忘记一切的“孟婆汤”。
“快未时了。”
我仔细回忆着这个词的意义——我虽然对这种时间的化分一直不是很明白,但多少也有了一些概念,可是今天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从床边走开,在圆桌旁坐下,而后轻轻地拨弄着一个茶杯。
“你说你逞什么强啊?不喝也没人笑话你!”
我慢慢坐起来,敲打着还有些麻木的双腿。
“你有啥不痛快的,还要借酒消愁?你是不知道昨天你那样,又哭又笑的,我还当你疯了呢……你说你吧,有时候叫人可担心,有时候又叫人可心疼!”
“我……”我低下头,盯着蒙在被子里的腿。
“那你自找的你怪谁?”他拿了一个苹果削起来,一边登着凳子一边看着我说:“你啊,也别瞎琢磨了,跟着我好好过吧,我都不嫌弃你嫁过人,你还有啥不乐意的?你说你,整天没事了瞎琢磨啥啊?放着安安生生的好日子不过,非得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不痛快!你说你跟着我咋了?委屈你了还是亏着你了?”他说着站起来,切了一小瓣苹果递给我,我正好也觉得嘴里发苦,于是便接住了。
外面有人说:“大爷,粥熬好了,现在端还是等会端?”
“端进来,搁桌上行了!”孙正阳坐到床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个说话的女孩走进来,按照孙正阳的吩咐把粥盆放下,然后往一个小碗里盛了些。
孙正阳走到桌前,端起碗,又摆摆手,那女孩便行了礼掩门出去了。
他吹着勺子里的粥,要来喂我。
我咬了一口苹果,喃喃着说:“苹果好苦啊……”
“不是它苦,是你嘴苦!看你以后还敢逞强?”
“我不是逞强……”我低下头,注视着手里的苹果。
“不是逞强是啥?”他喂我吃。
“你不会明白的……”我把脸抹开了。
他冷笑一声说:“是,我是猜不透,你那心思,比那头发丝儿还细呢。好了,先别想了,赶快吃口吧,我专程叫人给你熬的,就怕你醒来饿啰!”
“我是不是吐了?”
“嗯!”他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又朝我递过来。
我不禁朝屋子里四下看看,不像有吐过的痕迹——床边倒是放着一只盆子,大概专门让我吐的,但是里面甚至还是干的。
我正纳闷着,他笑着说:“吐我身上了,往哪瞅呢?”
听了这话后,我就本能地躲开他的手,并不自觉地用手捂住鼻子,而他却笑着说:“早换掉啦,你当我还穿着哪?”
我突然特别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我低下头,看了看被自己揉得有点脏的苹果,他伸手接过扔到地上的盆子里。
“先喝口汤吧。”
“我……是不是说了很多话……”
“行了行了,别瞎猜了!吃口饭,打昨儿吐了到现在,还一口东西没吃过呢!不饿啊?快,赶紧的!”说着又重新舀了一勺热粥,重新吹起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他喂我吃,因为我担心这会是个不好的开端,我很犹豫,也很矛盾。
“我……自己来吧……”我接过碗,他却摸了我的脸,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冲我笑了笑。
“小心烫啊,先吹吹再喝!”他就像父亲在教育子女,我不领情,但他仍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昨儿可把我逗坏了!你就跟小孩似的,吵你吧,你就哭,哄你吧你就乐。哎?我问你,昨儿你都说了啥自己还记得不?”
我摇摇头。
“你跟我说——”他换成我的语气,说:“‘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人家好难受……’”说着突然笑起来,“我跟你说……”他笑得连话都说不成,弄得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跟你说:‘以后看你还敢灌黄汤?’你猜咋的,你摇摇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搂着你说:‘以后听话,听到了没有?’你又特乖巧地点点头,哎呀,打你进府来,头一回见你这么服贴。”
我继续摇头,表示我已经记不得了,他却顺势捏了我的下巴。
“那……”我犹豫着该不该说,但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不然我会一直不踏实。“我有没有……”我一边小声问,一边偷偷抬眼看他脸上的神情,“有没有跟你说起……一本……书……”说到最后,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字。我一直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但我必须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他对我的问题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这令我非常担忧,尤其是他那副笑容,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站起身,从床边走回桌边,并在原先的凳子上坐下,一边掸了掸袍子一边乐呵呵地凝视着我,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一颗心更是扑扑跳个不停。
“你……你老看我干吗?”我低下头,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你好看啊!”
“无聊……”我故意掩饰着内心的波动,然而心跳却更加剧烈了。
“你啊……”他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脸的安祥。“也别瞎猜了,说啥没说啥,我也不会跟你说,省得你心里老惦记着!反正,该不该说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好歹,跟我掏了一次心窝子,算是没把我当外人。你呀,也放心,以前的事呢,我不跟你计较了,这篇就算是揭过去了,咱从现在开始,成不,跟我好好地过日子,只要你没二心,咱什么事都好商量!可别以为我是为了哄你,现在假装答应,日后又赖帐,我孙某人可不是那小样儿的人!你放心,绝对说到做到!”说着像汤瓶似的晃过来,捏着我的肩膀说:“别再瞎琢磨了,啊!听哥话,哥不会亏待你的!”说着晃晃我,接着说:“别老想着走了,走又走不了,你就认吧,这也都是该着的!你倔有啥用?再倔还能倔得过老天爷?”
他的这席话虽然说的模棱两可,却给我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我已经完全被他攥在手心里,想翻身,已是不可能了。
我真懊恼昨天居然把自己灌醉,我还以为酒精可以令我暂时忘记痛苦,然而它不仅没能解救我,还令我陷得更深,更加痛苦。
“我……我……”我喃喃自语着,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昨天说的全是醉话……你可别信……”我连自己都认为这句话说的苍白无力,说出来,非但没能解决问题还加重了我的嫌疑。
“嗯!得了得了,我都记不住了,瞧你那一脸害怕样,我还能吃了你?别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