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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更加冷了——很显然,她老人家还是对启国用司徒初云替换司徒初雪这件事情很不满。
“母后,这丫头是儿臣的四侄女云儿,风儿的四王妃……”皇后司徒海棠浅浅地笑着出来打圆场。
“哦——是云儿呀——是换成云儿了,瞧我这记性——都还反映不过来!老了——糊涂了呀——”
太后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当然,这显然是做戏,只要耳朵健全的人都听得出来,太后特地强调了一下“换”字,念得特别重!
很显然,这是一位记仇的主儿……当然,也可以从另一侧面看出这位太后娘娘对自己的第三皇孙宠爱的要紧。
“云儿,起来吧。”太后终于开了金口让梁秋起来。
饿滴飞天大叔受啊!脚都跪麻了!这太后,是存心要把她整成风湿才肯罢休呢!(小九:由于小月月鄙视梁秋不够魄力,不让她叫,只能改成飞天叔叔了!)
心里不满,当然面上是不能露出半分的!眼前这位可是后宫的大姐大啊!一不小心得罪她,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于是,我们虚伪的梁童鞋尽管心里抱怨太后心太狠,面上却摆出大户千金应该有的端庄,缓缓站起来,冲着太后淡淡一笑。
这一笑反倒把太后给笑懵了。
她记得昨天到今天自己可是一直都在为难这位公主,而且做得很明显,她应该郁郁寡欢才对啊,可看她怎么一点哀怨的样子都没有?
这时,太后身后的桂嬷嬷走上前,引着梁秋走近太后,然后示意身后的宫女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给梁秋,示意她该给太后以及在场的各位敬茶了。
梁秋倒没有急着接过茶水,依旧淡淡地冲着太后笑,小声说道:
“回太后娘娘,茶水怕是有些凉了,凉茶不宜身体,云儿愿为太后奉热茶。”
这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话还说的文绉绉的,连梁秋自己都在心里鄙视自己——太虚伪了……
太后见了微微一怔,再次打量梁秋,却见她微微一笑,不夸张,也不骄羞,愣是大大方方,恰到好处。
太后心有疑惑,不过心中对梁秋开始也不是那么排斥梁秋了,她微微点头,示意上水的茶叶。
堂上的众人对梁秋的表现都很讶异,都瞪大了眼看她会如何反应。
梁秋跪着接过茶叶和热水,按照茶道的顺序洗器、洗茶叶,奉上来的只有热水、茶杯和茶叶,并没有其他茶道需要的器皿,梁秋适当地将茶道的顺序做了删节。她在日本游学的时候对茶道非常感兴趣,可以说是熟通茶道。
一杯茶泡完,梁秋恭敬地将其交由桂嬷嬷传给太后。
太后接过茶,抿了口,冷热适宜,满口清香,竟然比平时喝的茶叶多了点香甜之感,煞是爽口。
“同样的茶叶怎么让云儿泡出来就格外好喝呢?”太后笑着问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缓。
梁秋依旧浅笑,小声地道:
“茶禅一味。”
这嘛!很显然!拍马屁喽!意思就是茶本是茶,没什么特殊滴,主要是您老人家精通禅理的缘故,才会尝出别样的味道!
梁秋知道,这位太后喜欢念经拜佛,研究佛学,这句话算是投其所好!
果然,太后见了顿时喜笑颜开,心想这丫头倒是挺有佛缘的,想来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云儿也懂佛学?”讲到佛学,太后顿时有了兴趣。
“说不上懂吧!只是因为云儿的皇祖母生前虔诚礼佛,云儿耳濡目染知道,不由感慨佛理之深奥,比如佛教将人世间的困难分为概括为八类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五盛阴,起初皇祖母给云儿讲的时候云儿一直不信,说非要找出不属于这八苦的第九苦不可,可偏偏找了十多年,依旧找不出来!只可惜云儿不才,很多佛理都不能参透,以前有皇祖母会给云儿讲解,可是后来皇祖母她老人家……呜呜呜……”
讲到这里,梁秋面带哭腔,垂头咽呜,硬生生地还挤出几滴眼泪来,那样子楚楚可怜,像极了一个思念的孝顺孙女——其实啊——她那皇祖母都没见过几次……别提什么跟她学佛理了,她这些浅薄的佛学知识都是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选课不小心填错代码了,选了个宗教史……
梁秋一边“伤感”着,一边暗中观察太后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便又下了一剂××:
“呜呜……皇祖母生前经常让云儿背佛经给她听,那时候,云儿还曾抱怨过,现在想来……那时候真幸福啊!现在,哪里还有人会让云儿跟她一起学佛法啊……”
女人总是感性的!即使身为后宫大姐大,也不例外。
太后看着前面这个欲哭还止的梁秋,不免有些动容,想起她那个礼佛的祖母,忍不住把自己带入其中,便感慨无限。
“丫头啊,别这样!瞧你,脸都快哭花了呢!谁说没人让你跟着一起学佛法啊,皇祖母我不就是吗?”
“啊?”
梁秋瞪大了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惊讶!当然,此时,她心里正在大喊——宾果!效果达到!
“怎么?云儿嫌弃皇祖母?”太后看着梁秋愣愣的样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哪有!哪有啊!皇祖母不嫌弃云儿,云儿就该拜天拜地,拜佛祖了!哪里会嫌弃皇祖母啊!”
梁秋激动地手舞足蹈,但是又鉴于她是一个教养良好的公主,她的动作又不能太大,既要表达出她内心的狂喜,又不能太过,时刻要显示出她优良教养……真是高难度啊!
激动了一会儿,梁秋又收起笑容,低头用眼角小心翼翼地瞄向太后,低声说道:
“不过……皇祖母……云儿好像比较愚笨,不大有慧根……到时候,您老人家可别嫌我参悟得慢哦……”
太后被她那样儿逗乐了,拿出亲切的笑容:
“怎么会啊!云儿,我看你就挺有慧根的!至少啊,比这皇宫的任何人都有佛缘!”
很显然,百里帝国的皇宫似乎没什么人对佛学感兴趣,太后她老人家遇到她,怕是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吧!
难怪这么快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原来并不仅仅因为她演技好啊!当然,梁秋觉得自己的演技也还是不错的!
“云儿啊……再给皇祖母泡杯茶吧!你这茶禅一味我也是尝出瘾来了!”太后笑道。
“是!皇祖母!”梁秋浅浅含笑,低头又冲了一杯茶,该少的动作一概没少,而且愈发地优美了。
“这茶禅一味朕也想尝尝呢。”皇帝在一旁笑道。
“云儿,去拜见你父皇吧。”
太后慈祥一笑,梁秋心里的大石头这才终于放下!不管刚才太后的反应是发自内心,还是加过掩饰,她应该是初步消除了太后对她的芥蒂了。
梁秋乖顺地跟着桂嬷嬷转了方向,把茶奉给皇帝,皇帝乐呵呵地尝了口茶,满意地点头。但是,梁秋依旧感觉到了总觉得皇帝看她的眼神有几分琢磨。
对此,梁秋并没有去探究——皇家的人本来就比别人多一些心思,更何况还是皇帝呢!自己今天这样的表现,他若是不探究,才怪了!
她不露声色,笑笑跟着桂嬷嬷走到皇后面前给她奉茶。
司徒海棠优雅地接过茶,饮下,雍容一笑:
“不知不觉,云儿已经长大了啊。”
对于梁秋的表现,她是满意的!本来太后昨天闭门不见,她还担心云儿会受到太后的排挤呢,看来想来是多虑了。
不过她倒是意外,那个仿佛空气一般让人随时会忽视的侄女竟然会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她相信即使是司徒初雪若是处于云儿这个境地的话也不可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不由地,司徒海棠对这个侄女刮目相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拜过皇后之后,梁秋被领到司徒海棠旁边的女子面前。
她果然是一位有地位的妃子,此人乃是二皇子百里闻星的生母佳妃,看起来要比司徒海棠大一些,四十多岁的样子,身形苗条却得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微长的脸庞妩媚无限,她客套地接过茶碗微微一啜,不露声色,其实她对刚才儿子为司徒初云解围之举十分不满,她向来与司徒海棠势不两立,难得有机会打压她,怎么舍得放过呢?只是又不好表现,只是客套地跟梁秋说了几句,深谙后宫之道的她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
拜过太后、皇帝、皇后、林淑妃,长辈算是拜完了。其他的妃子由于地位低微,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场合。
接下来,梁秋跟着桂嬷嬷向左下侧走去。
“见过大皇子。”桂嬷嬷机械地说道。
低头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梁秋心里是复杂了,其实她从一进来就发现百里晨曦了,只是装作没看到,把他当做众多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