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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期盼着,期盼着他会如初遇时那样单手支着头,问道你还要看多久。
那白衣少年在风中飘摇起来,她的指尖留下的唯有拂过的冷风。
“未央,未央。”她高声喊着,四下寻找,然空荡荡的竹林里只有她一人,那少年好似从未出现过,隐匿在白雪间。
“未央,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不要一个人面对这些,我不会我不懂,我根本没那么聪慧。”陆梦跌坐在雪堆,垂丧着头,滚烫的液体夺眶而出,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玉掌接住。
“未央。”她欣喜地抬起头,温柔地白衣少年再次停驻在身前,他安静地看着她又哭又笑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阿竹。”清朗的声音从回忆中而来,他蹲□子,指尖抚过她干涩的双眼,“阿竹,相信我,你可以的,你一直都很坚强不是吗?”
“我一点也不坚强,我不过也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我一个人也会怕,我不知道,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右手一次次抹去溢出的泪水,左手紧紧攥住少年的衣袍,深怕一个松手,他又消失在了白雪里。
“阿竹,你莫哭了。”他笑得安宁温和,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道,“阿竹,你也知道我是回不去了,苏子兮虽然无情无欲,但他好歹是个黑白分明之人,何况江湖上对医圣的名号是多少谦让着的,即便是帝王将相也得对他礼让三分,这世上最猜不透的就是命,谁也不能保证有一天会不会因为生死有求于他。你寻到他就想个办法留在他身边,若他愿意留着你那我也可安心了。”
“阿竹,我该走了。”未央的身子渐渐模糊起来,他的眼角流淌出暗红色的血,他抬手抹去嫣红的液体,平静笑着,再三叮嘱道,“阿竹,一定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活下去。”
“不要啊。”她惊呼着脱离了昏迷的意识,肩部断裂,轻轻一动便引来钻心疼痛,雪肌被狼牙咬得皮肉外翻,伤口不住得往外流着鲜血,露出森森白骨,左臂几乎被撕咬的脱离了身子,孩子们的尸体四分五裂,整个场子满是血腥的味道。
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未央,答应过你的,岂能忘记。陆梦咬住下唇,霍然抬头清澈的眸间透着淡淡的晶莹,坚定决绝,她右手抓住它的耳朵,猛地撞向死咬着它的狼王,骨架碰撞的声音分外清晰,谁也不曾料到这个几乎死去的少女会奋起挣扎。
狼王吃痛,牙上的力道减弱了几分,陆梦趁机再次拾起匕首,这一次她不再刺向狼心,一刀刺穿了它泛着绿光的眼,顿时腥热的血喷溅了她一身,狼王松开嘴,对着天空痛苦的巨吼,听得四围的人都不由身子一颤,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到她身上。
陆梦扬起手背抹去脸颊上的血渍,勾唇一笑,趁胜追击,一跃骑上狼背,她收起温和,眼神锐利,匕首锃亮,闪亮了众人的双眸,她嘴上挂着轻蔑的笑,看向燕帝,清亮的眸中宣告着最后的胜利。
“你想我死,我就偏要活着。”她迎着风一字一顿高声道,好似一把古琴奏响了沙场上的战歌,铿锵有力,她黑白分明的眼,在阳光下越发清灵。陆梦用尽余下所有的力气划破狼王的脖子,动脉割裂,鲜血喷涌而出。
陆梦一身血污,收起眼角的笑意,扬着头瞧向燕帝,极尽郑重厉声道,“终有一日,我要将天宸所有的仇与恨加倍的还给你,让你尝尝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你要为你做的每一件事付出代价。”
、危境脱险
不过十二岁的年纪,衣衫褴褛,狂风吹起她散落的发,遮住她清澈的眼眸,发丝间隐约可见暗红的血污,她纤纤素手握着上好的匕首,狼血顺着冰凉的匕刃滴落,她直直立在广场中央,眼睛半眯起,嘴角挂着森冷的笑意,她的周身满是孩子们的断肢残足和受伤的狼群。
小牙就安静的躺倒在她脚边,她稚嫩的小脸伤痕累累,圆圆的大眼睁开着看向前方,满是惊恐与慌张。“姐姐莫怕,小牙我来保护你。”孩子奶声奶气的话轻轻落进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大浪。
“来人,还不将这贼人拿下。”燕帝嘴角扯起,眼神越发冷冽,不过是十二岁的年纪却有了异于年纪的冷静,这样的人,他怎么能让她活着。
陆梦亮出匕首,眼眸清冷如寒冰,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犹豫与不安,还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没有结果,她咬紧牙关,随时准备与围着她的士兵对战。
“且慢。”白衣胜雪,身姿如仙,苏子兮从天而缓缓而降,即便在这么血腥的画面下,他目中依旧平和温柔,好似远古的一方碧湖,永远不会有人能吹拂起湖中的涟漪。
“苏公子,莫不是想要插手本王的国事吧?”燕帝眉头紧锁,眉梢轻挑,语气平淡却透着巨大的压迫感。
“燕帝陛下,我要带走她。”苏子兮微微一笑,仿佛根本不曾看到燕帝眸底的盛怒,淡然说道。
“哦,那朕倒是想听听,苏公子非要带走她的理由?”燕帝目光凝重紧紧盯着苏子兮,蹙眉一笑,冷哼着坐回了金色龙椅上。
“因为在下答应了一人,此生定要护她周全。”苏子兮目光扫过陆梦,落定在她腰际挂着的玉坠上,微微叹气道。
“就只因此,苏公子认为朕会因为你可笑的约定放过这个死囚?”燕帝长着老茧的指摩挲过下巴,声音低沉而深重,带着危险的气息。
“这个约定于他于我都很重要,或许陛下觉得甚是可笑,我却觉得我那位朋友是真正的侠,他曾对我说,如果他死了,希望由我替他照顾好他最在乎的人。我应允他的,就一定让他心安。”苏子兮淡淡说着,眼却看向陆梦。
“阿竹,你一定要去找苏子兮,他定可以护你周全。”
白衣少年的话语清晰闪过脑海,陆梦心头犹如电击。他口中的人不正是未央,他是什么时候将她托给了苏子兮,原来他一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吗?原来他早就挽回了记忆。无数梦中的话语一起涌上,她双眼酸涩难耐,苏子兮的身影在水雾中模糊不清。
“若朕非要留下她,苏公子又能如何?”燕帝勾唇浅笑,眸中锐光一闪而过,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那在下只能得罪,此人我非带走不可。”苏子兮的脸收起温和坚韧如铁,眸光闪动,无声扫过燕帝冷峻肃杀的神色,心底不由一叹。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死囚拿下。”燕帝浓眉紧皱,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快将苏公子请到一边。”
“燕帝陛下,此乃天绝令,我想陛下绝不会忘记建朝初期所造的两枚天绝令,无论是何等大罪大恶之人只要有此令牌就能免去所有罪孽。”苏子兮从袖中亮出一枚雕龙青铜令,沉下脸色缓缓说道。
“这令牌,这令牌怎么会在你手中。”燕帝眸中陡然一变,眼神散乱,不可置信地瞧着苏子兮手中的天绝令,呢喃自语,“不可能的,那块令牌早已埋葬,难道,难道他是……”
苏子兮扶起失神的陆梦,眼中浮起一抹哀叹之色,怜悯道,“跟我回去,等回了府上,你再也不用四处逃蹿,你若愿意,可以一直住在我府上。”
陆梦轻点着头,凝视着苏子兮,妄图在他的容颜上寻找到些许未央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相似,借以填补不断被悲伤吞噬的空洞。
终究她只能失望的合上眼,他们是不同的,苏子兮飘然于红尘外的清逸淡然未央的雍容比之不及,但苏子兮身上同样没有未央灵动的生气,有情会爱懂得痛会哭的生气。
“燕帝陛下,令牌我留下了,人我也带走了,从此她的罪一笔勾去。”苏子兮扶住她好似杨柳的小腰,一个轻点地,跃于屋檐之上,左手一扬,那唯一的宝物从天滑落,安稳地落在其中一个护卫手中。
“苏某自认有罪,今此立誓往后决不再踏入天宸一步。”苏子兮立于红色琉璃屋檐,一字一句道,白衣猎猎,眼角漾起一抹脱尘的笑意。
禁卫头领正欲抱拳相问,然刚一上前瞟见燕帝铁青的脸色,所有的话语咽回了喉际。
两人飞檐走壁跃出宫门,落在一匹白马之上,燕帝碍于天绝令,没有士兵的追捕,二人轻松的离开了天宸。
“抱紧我。”苏子兮瞥了眼仅仅依靠着自己平衡着身子的陆梦,思虑了片刻轻声说道。
陆梦犹豫片刻,终是双臂环住了他纤细的腰,白马一个加速飞奔,陆梦猛地脸颊紧贴住他脊骨清晰的背,苏子兮心头一颤,只是转瞬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温不火,马蹄声盖过两人皆是缓下来的心跳声。
五日后的,回春庄的梨树下,早春的风拂面而来,四处飘着梨花香。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