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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不知为何,就问出了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问题。
“哪来的古怪问题,爱就是爱,没有为什么。”灼烈的视线终于收回,萧祁夜轻松的笑语从头顶传来。
心口有些堵,她将脸埋进被褥,“如果皇上对我的爱是真的,那就好了。”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朕对你的爱,怎么就不是真的了?”他伸手,想来捏她的脸,却发现她早已将脸埋进被褥。
“臣妾感激皇上。”
“口不应心。”他抬起手臂,见她的脸从被褥中挖出来:“朕难得这般宠一个人,放眼整个皇宫,能住在养心殿的,只有找你一个。”
别开眼,白染宁觉得这个笑话,真冷。
“所以臣妾感念皇上。”
“真的感念,就做好你的该做的事,朕会一直这样宠你。”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小巧的瓜子脸,细细凝视她。
多么深情的目光啊,白染宁却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皇上,您在看着臣妾这张脸时,难道不会觉得倒胃口吗?”
“你觉得自己很丑?”
“是60】。”她照过镜子,画成这样,确实丑到了极点。
萧祁夜却不赞同地轻摇了摇头:“不,你的眼睛很美。”
眼睛?白染宁心中一咯噔,浑身的汗毛因这句透着双重含义的话而竖起。
“你还是在怕朕。”萧祁夜蹙起了眉,似乎对于她的这种表现,感到不快。
怕?是怕!萧祁夜是皇帝,他可是皇帝啊,伴君如伴虎,她再糊涂,再放肆,也知事态轻重。她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萧祁夜手上。
从穿越至今,她有时粗心,有时谨慎,有时任性,有时乖巧,对于过惯了无拘无束生活的她来说,这种日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不像再演下去了,带着伪装的面具,整日活在欺骗与被欺骗中,很累。
对萧祁夜,她曾萌发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譬如说,他是真心喜欢她的,真心愿意捧着她,护着她,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喜欢她啊?思来想去,竟找不出一个可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问。
闭上眼,藏在被下的手紧了紧,“再让臣妾问一个问题,好吗?”
“你想问什么?”今天的她,怎么这么多问题。萧祁夜垂目,眼神复杂地盯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儿。
深吸口气,用最平淡的口吻问:“如果臣妾做了错事,皇上会原谅臣妾吗?”
“错事?你做的错事还少吗?”他轻抚她额际的绒发,觉察到原本已经降温的额头,竟又开始滚烫起来60】。
白染宁低笑:“皇上,你知道,我说的错事,不是一般的错事。”
“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或许是罪无可恕的错事。”
“罪无可恕?”
“是,罪无可恕。”说到这个份上,白染宁倒觉得轻松了:“每个人都会犯错,臣妾也不例外,所以臣妾想知道,既然皇上这么宠臣妾,那万一哪日臣妾犯了大错,您会原谅我臣妾吗?”
萧祁夜没有回答他,头顶上是均匀轻缓的呼吸声,好像那个人,根本没听到自己说话。
“算了,皇上不想回答,臣妾也不问了。”欲挣开他的怀抱,可揽在腰上的手,却陡然加重了力道。
瞬间天翻地覆,她被按压在了枕褥间,萧祁夜俯身在她上方,背光的脸,遮在一片漆黑诡秘的阴影中。
“只要你乖,不忤逆朕,永远听朕的话,不管你犯下多大的错,朕都会护着你,陪着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柔情蜜意的誓言,带着狂妄的霸道和威慑。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不像个人,而是一件有趣的玩物。
那夜在松涛阁,她强迫他与自己行欢,他眼中的愤怒与阴狠,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他的尊严,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将所有人,都看做是他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个人财产。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宠物,突然爬到了他的头上,他怎能不气。
她睁大水眸,喜悦之色在眼底闪现:“皇上对臣妾真是太好了,臣妾无以为报,只有尽心侍奉皇上,来报答皇上对臣妾的一片爱护之心60】。”
“你明白就好,很晚了,睡吧。”他躺下,似乎心满意足了。
“骗你也信。”兴奋的神采从眼中消失,她咬着唇,恨不得将这自大狂一脚踹下龙榻。
突地,窗外平地风起,落叶被夜风卷起,哗啦啦的,就像无数的蝶翼一同在震颤。一缕不安分的清风挤进窗缝,“呼”的一声,案桌上的火烛猛地窜高,昏暗的房间瞬间大量,却在下一刻,骤然熄灭。
“你说什么?”萧祁夜翻了个身,将脊背朝向她。
“没什么,皇上快睡吧,明日还要早朝。”她感到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贤妻良母了。
“嗯。”他只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出声。
偌大的房间,沉静在一片寂寥中。
白染宁盯着他的后背,脑袋清醒,精神得要命。
他刚才说,只要她乖乖做他的木偶,他的宠物,他就会一辈子对她好,宠她,呵护她,甚至,爱她……
可那是爱吗?
萧祁夜,你不懂爱,和莫子卿一样,你们都不懂。
睁着眼睛,默默发了许久的呆,她终于累了,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也转过身,背外萧祁夜。
睡着后,又做了一梦。她梦见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上,身边坐着萧祁夜,他正一脸宠溺温情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揉进月光的溪水,能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心甘情愿溺毙于其中。
“来,给我抱抱。”他俯下身,张开双臂,用最温柔的力道,将她拥住60】。
“来,给我亲亲。”红嫩的唇,慢慢朝她的面庞落下。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捧你在手心。”他温柔惑人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每天喂你山珍海味,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他的语气越来越柔,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炽热,被这份毫不掩饰的爱意所感染,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
咦?啊?怎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伸出的哪里是手,明明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汪汪汪!”连发出的惨叫,竟然也是狗吠。
不要啊!
她不要做萧祁夜的宠物!
不要!
一头冷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白染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将爪子抬高,仔仔细细看了看,确定还是人的爪子后,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这是造的什么孽,有人宠着护着,也能成为噩梦的根源,要怪也只能怪萧祁夜昨晚那番话太TM吓人了。
乖乖听话,永远都不会违背主人心意的,那不是宠物,是什么?宠物还有自己的脾气呢,不高兴了可以叫两声,还能咬人挠人,她呢?就是不高兴,也得装的很高兴,完全失去了自我,就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养心殿是不能再住了,与萧祁夜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暴露的危险就越大,自己本来就不是会演戏的人,总有一天会彻底曝光的。
“娘娘,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京巴,说是给娘娘解闷60】。”坐在摇椅上盯着房梁发呆的白染宁,突然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吓了一跳。
无语地看着地上那只死死咬着她裙角摇尾巴的京巴,白染宁哭的心都有。才做了一个变成狗的梦,萧祁夜那家伙就给自己送来一只,他是在提醒她,今后要像这只小狗一样,乖乖的做他的宠物吗?
原本可爱逗人的小狗,此刻看在白染宁眼里,竟是无比的面目可憎,一脚将小狗踹开,忿忿然地仰倒下去:“拿走拿走,看见这玩意就心烦。”
小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屁颠屁颠地冲过来,咬住她的裙摆,汪汪直叫。
“真是犯贱。”她弯下身,点了点狗鼻子:“别人把你当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哪天看不顺眼了,一脚踢出去,或者干脆剥了皮炖一锅狗肉汤,你说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小狗别的听不懂,就听懂了一句“狗肉汤”,啊呜一声,松开她的裙摆,往后退去。
白染宁却突然来了兴趣,狞笑起来,倏地伸手,揪住了京巴身上的毛:“过来过来,给我欺负一下。”
京巴吓得嗷呜嗷呜直叫,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中,盛满了惶恐。
“欺负不了他,我还不能欺负你吗?谁让你命不好,遇见了我。”脚一勾,同时手上用力,京巴再如何挣扎,也被她强制拖到了身前。
京巴虽然温驯,在面对危险时,却也知道绝地反击,眼看自己落入魔掌,猛地转过身,冲着白染宁的手一口要去。
“呦呦哟,敢咬我!”白染宁手一缩,京巴咬了个空:“你活得不耐烦了,连娘娘我也敢咬,知不知道你的小命捏在我的手里,我想炖了你就炖了你,想炒了你就炒了你,怎么?不服气啊。那就来咬我,看你能咬得到不?”白染宁笑得阴险,一手揪住京巴的尾巴,一手在京巴的头上狠狠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