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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从偶尔交流的交情开始,到了后来密不可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在慢慢变质,慢慢变成了和房客房东、主人管家,甚至到现在,似乎比最亲密的好友还要更进一步。
可是现在回头想想,霍攸宁甚至不觉得自己真正了解这个人。当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变成奴隶之后,虽然会有种种不便,四处受歧视,但却可以掩盖他之前的一切。
他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他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的武道和精神力都有这么高的级别却默默无闻?甚至就连他从前是不是也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臧孔教会霍攸宁使用北辰漆之后,这个问题,现在霍攸宁也不能肯定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霍攸宁却觉得不受控制地泥足深陷,从一开始的小心接触,再到一点点的关注,总是忘不掉他对自己的每一点照顾,他眼中每一丝宠溺的神情。
所以霍攸宁决定不顾一切,不管他从前是什么人,不管他从前做过什么事,只要他此刻愿意和自己厮守,一直到时间的尽头,那么,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臧孔在回避,在拒绝,而且是三番两次。
这样一个信号传递到霍攸宁这里,再翻译出来,几乎就变成了“他可能根本就不想和你在一起,只不过现在他不忍或者暂时不能拒绝你”。
所以霍攸宁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一点点失望,变得开始患得患失,最后反复验证自己的猜想之后,终于发现了事实的真相——最起码是他从臧孔的行动中得出的,他自己以为的一种真相。
其实,在霍攸宁的内心深处未尝没有过这样一种明悟,他和这位越来越强大、却一直很神秘的奴隶臧孔,到最后可能并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所以在吸收引雕原核之后,霍攸宁会开玩笑问臧孔是不是有意去参加个争霸之类的,也许那样才是臧孔一直隐忍,一直想走的路……霍攸宁的眼神有些呆滞,并没有聚焦在什么地方,但是身上的确散发出了一种极其悲伤的气场。过去发生的事,还有过去的一些想法,流水一般从他的脑海中流过,然后又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灰心和惆怅。
臧孔在旁边急得不行,他喊了几声,霍攸宁都完全没反应,不知道霍攸宁现在心里到底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会不会又突然头痛之类。
正在臧孔抱紧霍攸宁,尝试用精神力去和他接触的时候,霍攸宁却突然抬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臧孔那张不算漂亮,而且还有好几条细小伤疤的脸。
霍攸宁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臧孔因焦急皱起的眉毛,似乎是想说话,可是眨了眨眼睛又没说出来,再深吸了一口气,他才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说:“等一会,我会离开这里,你……”还是没控制住,霍攸宁越来越湿润的眼睛里终于容不下那颗大滴的泪珠,却极其平静地继续说,“你随便去哪里吧,我就不管了。”
说完这句,他便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臧孔的双臂有些颤抖,虽然很轻微,但是他怀里的霍攸宁还是很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一连串温柔的吻落在霍攸宁的双眼、脸颊上,带走了那些万分珍贵的泪水。
虽然没有睁眼,但是强大的精神力还是让霍攸宁能够清楚地“看”到臧孔的一切表情变化——先是惊讶,然后是恐慌,最后却迅速变成了极度的挫败和悲伤,眼睛也有些发红——看来,臧孔也是很舍不得的。
这样就够了,在这一场相识中,他霍攸宁并不是一个单方面付出的傻瓜,不管臧孔有什么理由,不管他以后会做什么,毕竟他们的心曾经真正接近过。
臧孔似乎是平静了好一会,才开口温柔地说:“小宁,我一直都没有跟你提起过以前的事,不知你现在,还想不想听?”
想听!当然想听!他当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宏图大业能够让臧孔这根臭烂木头放弃自己这么好的、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人,去学人家玩什么星际争霸。
尽管霍攸宁心里虽然一万个想知道,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无比淡定,只微微睁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臧孔自嘲地笑了笑,将霍攸宁紧紧抱住,用自己的额头去轻蹭霍攸宁的小脸,心里一万个不舍。
他尽全力把霍攸宁照顾得很好,这样可以稍微减轻他内心中对自己的谴责;他希望自己在霍攸宁的心中变得很重要,这样也许在真相大白之后,霍攸宁在后来的人生中,偶尔还会再想起自己。
幸福的日子是有一天算一天,可是,不管他有多不舍,这样摊牌的时刻最后总会到来。
尽管他也曾经有过一直隐瞒下去的念头,但是他却不敢,不敢想象若是万一有一天霍攸宁恢复了记忆,发现了自己的欺骗,他又会崩溃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那样的事情,一次就已经让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55过去的事(上)
臧孔一万个不舍地将霍攸宁抱紧,轻轻帮他理了理头发,又给他套上一件稍微厚些的衣服,然后才开始用极慢极慢的语速说着。
“东方玄眉那样的世家子弟,你肯定很不喜欢,对不对?”臧孔自嘲地笑了笑,见霍攸宁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世家出身,若是没有后来的那些变故,说不定现在地位还很高。”
对于这个答案,霍攸宁心中很早就已经有了明悟。
尽管臧孔平时话不多,也不会故意显示他自己受过多好的教育。可是若不是有良好的出身,臧孔不会一上手就能将飞船的大小事务弄得井井有条,不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修为,也不会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仿佛万事通一般,一般的问题都难不倒他。
“其实,我的出身并不算高,可能你不知道,即使在世家里面,也是分嫡系和旁系、三六九等的。我的父亲曾经是一位嫡系子弟,但是由于他有一次犯下大错,被逐出了嫡系,最后甚至还连累了我的母亲早早去世。”想到自己那早逝的母亲,臧孔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和霍攸宁倒是同病相怜。
“父亲最大的愿望便是重归家族嫡系,但是他的武道修为早已经被废,整个人也被家族彻底雪藏,不允许他参与高层决策,更不许他对任何事情指手画脚。因此他若是想重归嫡系,唯一的希望便是我。”
霍攸宁此时很容易就感受到了臧孔的心情。一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同时又被严厉的父亲寄予厚望要求他出人头地,这样一来,无论是外部压力还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都会对他的成长产生一种压迫的作用。
“父亲由于早年受过重伤,终于在我十六岁那年去世了,死的时候心愿未了。那时候我在同龄人当中虽然很出色,已经有了九级的武道修为,但是家族并没有在那个时候就决定把我们重新纳入嫡系——毕竟那时候我虽然看起来有些潜力,但是并没有压倒性的什么优势。对于重新纳入嫡系这件事,长老会里同意与不同意的两股势力都差不多,因此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臧孔说这些往事的时候,神情比较淡漠,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让霍攸宁觉得,他只是在说一个和路人甲乙丙丁有关系的故事,而并不是在回忆。
“世家里的婚姻一般都跟家族的利益有直接的关系,我的母亲也来自于世家。父亲去世之后,家族里的人对我也没什么照顾,甚至有时候同辈的子弟还会对我冷嘲热讽。其实我知道,家族里的所有人都在认为我会为家族一辈子做牛做马,子承父业,还清我父亲当年所欠下的一切。”
臧孔露出了一个十足嘲讽的笑容,继续说:“可是他们不明白,父亲对家族有归属感,是因为他从小就被当成嫡系悉心培养,后来犯的错又太大,他感觉自己十分对不起整个家族,因此他一辈子只为了还债而活。”
“可我不是!”臧孔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稍微大了起来。
霍攸宁此时非常能够理解臧孔当时的那种感受,也能猜到他即将作出的选择。
“我从小就在别人的嘲讽中长大,若不是我武道进展很快,估计每个人都会愿意来踩我两脚,对于这样的家族,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归属感。对我来说,整个家族里唯一重要的就是我的父亲。”
可是你的父亲去世了,霍攸宁有些难过地想。
不过,若非如此,臧孔说不定还要被人家欺负多少年,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庆幸。
“母亲去世以后,母亲的双胞胎妹妹,我的小姨总会来看我。她见我父亲去世,本身我对家族也没什么归属感,便接我去了她那里。虽然那里是另外一个家族,对于我来说只是从一个熟悉的笼子换到一个更陌生的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