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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开始觉得,他的这个小徒儿的头脑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聪明。
递给她瓷罐的意思,可不就是要将这个给她的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还要他来跟她说明下么?
可是面对着自家徒儿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他有些谨慎的小眼神,他微微的抽了抽眼角,还是决定跟她细说下吧。
“瓷罐里的药膏是治疗冻疮的,你拿去吧。一日两次。先用热水敷过手了,再涂药膏。”
云蘅一开始都觉得自己是出现幻听了。这货是要闹哪样?先前她被他感动时,他立即说出来生了冻疮的手,很丑这样的话来打击她好不容易才泛出来的一丝感动。可现在她开始谨慎提防了,不再认为他递过来小瓷罐就是要给她的意思了,可这货转眼就说,小瓷罐你拿去吧。而且还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我靠!师父你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能不能提前给个提示的啊摔。
小瓷罐子云蘅依然不敢接。实际上,她就是用一种呆呆的眼神看着李翊手中的小瓷罐子,然后一只手傻愣愣的端着饭碗,另外一只手正将两根筷子放在口中含着不知道拿出来。
这样的云蘅在李翊眼中看起来就更加的,唔,傻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他心中叹着气,自己以往果然还是把她想的太懂事了点。
他微微欠身将手中的小瓷罐子放到了云蘅的面前,用尽量和蔼的语气说着:“往后还是少碰些冷水罢。我的那些衣物,跟以往一般,交由那些士兵去浆洗就好。还有每日的这些饭食,也跟以往一般,让伙房送来就好。你只是我的徒弟,无需每日打理我的饮食。”
云蘅终于从晕乎乎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呆呆的看着李翊,一时不知道这是该对他心生感激呢还是心生谨慎呢。
最后她觉得,还是谨慎点比较好吧。
可到底还是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哇。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亲手给她涂抹药膏这种事,而且还是长的这么秀色可餐的一个人。。。。。。
啪!赶紧将头脑中的这些旖旎情思赶走!
于是云蘅坐直了身子,严肃着一张小脸,很正经的说着:“师父你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徒儿照顾师父的饮食起居,那是情理之内的事。所以师父以后还是让我继续来照料你的日常饮食吧。”
开玩笑。这可是难得的能接近他,在他面前刷存在刷好感的机会,如果痛失了这个机会,她哪里还能抱到这么粗的大腿。
她眼中的神色太坚毅,看来轻易是说动不得了。李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泛起一丝苦笑。
他李翊,也有说话被人反对的时候。
只是,她这言下之意,是将他当成她的父亲了么?只是天底下又哪里有他这样的父亲了?
他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是对面的云蘅还在提着一颗心,生怕李翊又开口坚持不要她再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师父?”所以她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李翊抬起头来,就看到云蘅正微微的侧着头,一双润了水意般的黑亮眸子正满含期盼的看着他。
他还如何能拒绝?所以他唯有点头:“好。不过,以后浆洗衣服,淘米洗菜还是尽量用热水吧。若是炭火不够,只管来跟我说就是。”
云蘅心中大喜,急忙点头:“好。”
看她笑逐颜开的样子,李翊也不由的微笑。
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筷子,他一向清淡的声音中也似含了浅浅的笑意:“吃饭吧。”
云蘅用力的嗯了一声,也拿起了筷子,打算开始欢乐的扒饭了。
她现在的这个身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会觉得很饿很饿,饿的她恨不能一顿都吃个三碗饭下去。
可是筷子才刚刚到砂锅里夹起一个萝卜丸子,还没来得及送到口中呢,她就看到帐篷的门帘子被人掀开了。
屋外风雪太大,门帘子一被掀开,就有狂风卷着鹅毛似的雪花飘到了帐篷中,然后碰触到帐篷内的温度时,又瞬间在地上化为了一滩水。
而踩着那滩水的人现在正沉着一张脸,手按着腰间佩着的长剑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们。
云蘅都吓的差点跳起来了。
她以往见到的叶肖都是吊儿郎当,基本脸上都带了笑意,各种调侃她的。如现在这般手按着长剑,阴沉着一张脸的叶肖,她从来都没见过的好吗。
他这是要闹哪样?这样的架势分明就是要砍人的架势啊。
云蘅惊恐不已。手中筷子上的萝卜丸子就夹不稳,啪嗒一声掉到了方桌上,滚了几滚之后,然后又啪嗒一声,滚到了地上铺着的席子上。
而李翊在叶肖刚刚掀开帐篷的那一刹那,就已经转头看了过去。待看清楚来人之后,他就如同根本没有看到叶肖一样,又转过头来,面色淡然的继续吃着他的饭。
但云蘅已经在那边想着她最近是哪里得罪了叶肖,不知道要是叶肖要砍她的话,李翊会不会出手阻拦。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啊!师父你可千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叶肖砍啊啊,不然就白瞎了我这段时间给你洗了那么多的衣服烧了那么多的饭了。
屋内的气氛一时很诡异。云蘅恐惧惊吓,李翊神色如常,而叶肖,叶肖,他直接就已经是大踏步的走过来了好吗。
云蘅一时之间都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不会跳了。
她双腿软的厉害,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叶肖走了过来,站在她前面,低头看着方桌上正热气腾腾的砂锅。
但忽然,他将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双脚一错,就那么盘膝坐在了方桌的另外一边。
然后他将佩剑放在了身旁的席子上,两只手放到了桌上,沉着一张脸看着云蘅,不耐烦的说着:“饿死了。快给我拿副碗筷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抢人事件
所以叶肖这货阴沉着一张脸挎着一把剑其实就是来蹭饭的吗?
可是天底下有这么蹭饭的么摔!
云蘅觉得自己的下巴真的都快要掉下来了。
一半是因为刚刚心中的恐惧不能收发自如的收回来,一半则是因为惊诧。
你说你这么一副戎装打扮,看着绝壁就应该是正经着一张脸跃马战场杀敌去啊,结果丫的却是为了这一个小砂锅来的。
所以当云蘅看到坐在她身侧埋头狼吞虎咽着她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点蛋饺的叶肖,唯有深深的扶额,外加无语二字。
原本按照她的意思,她是不愿意给叶肖拿碗筷来的。可是架不住她家师父轻飘飘的说着,给他拿副碗筷来吧。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还指望着以后如果有个万一,她家师父还要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所以她只能怏怏的爬起身,怏怏的去拿了一副碗筷过来,然后狠狠的往叶肖的面前一掼,用森然的眼神鄙视着他。
可是叶肖压根就没看到她鄙视的眼神。实际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桌子中间的那个砂锅上了。
如果一定要云蘅形容下此时的叶肖是什么样子,唔,她能说,他这幅样子像极了蹲在地上,双手撑地,两只尖尖的耳朵竖了起来,不停留着口水的二狗子么?
她差点都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摸摸他的头顶,然后扔了一根骨头过去,安慰的说着,乖。
姓叶的二狗子现在正埋头大战金黄的蛋饺,浅褐色的萝卜丸子,嫩绿的青菜以及雪白的豆腐块。
然后云蘅就眼睁睁的看着砂锅中的这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消失了。
她此刻惊诧的内心是任何一个文学家都没法用词语来形容的。
到最后,看着只剩那么一点可怜汤底的砂锅,她忍无可忍,双手撑着桌子,坐直了上身,就想开口训斥了。
够了。你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没有谁开口邀请你过来吃饭的好吧。而且你吃也就吃了,能不能给别人也留点啊。
可是还没等她将心中的这些愤怒发泄出来,叶肖就已经放下了碗,抹了一把额头上吃的热火朝天流出来的汗,支起了一条腿,眼神开始瞄她了。
“小横子,”吃饱了的叶肖像是一只餍足的雄豹,可是为什么她会在他那明明是吊儿郎当的表情里看出来一丝戾气?
云蘅立即怂了。她眼神瞄了瞄他身侧的那把长剑,刚刚坐直的身子又悄悄的坐了回去。
而叶肖还在那不甚在意的说着:“你跑的够快的嘛。小爷我不过是出去执行下军务,你竟然就跑到医药院来了。”
云蘅呐呐不能答。其实她也很看不起现在的自己。明明搁精神上来说,她现在是二十一岁,可眼前的叶肖不过才十八岁而已。自己是大了他三岁啊三岁,就是他叫她一声姐姐她也是当的起的好不好!
可是叶肖的身上有一种军人的果断征伐,这是他怎么样的吊儿郎当都掩盖不了的。
出入战场,铠甲染血,马蹄踏尸,这样的经历,足够让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心智成熟的远远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