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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果你们再无理阻挠,我们就放箭了!”说着,带头拉开了弓。燕国立国几百年了,忠君爱国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尤其是府兵们,自然一直受着这样的教育。所以滕琰的答话与其是说给对方听的,还不如说是给自己人听的。果然,开国公府的府兵是不会听什么萧将军的命令的,滕琰听到身后一片弓弦声。
对方没想到遇到这样强硬的态度,一时也呆住了,两边僵住了。
滕琰又高声说:“开国公为国捐躯,尸骨未寒,萧家就想针对开国公府,令亲者痛,仇者快!如今开国公府的人只是想逃得一命,难道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
果然,对方的阵营中有人动摇了,士兵们交头接耳,低语声响了起来。
“我父战死沙场,如今萧家还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你们就上前来先杀了我吧!”父亲的声音从滕琰身后传来了,他骑着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对面的士兵都已经流露出动摇的意思了,有几个人上前似乎去劝那名管事,滕琰明白他们的立场,收了弓箭,再次大声说:“公道自在人心,诸位都是燕国的军人,应当为国效命,去杀犬戎人,护我百姓,为何要为难为国牺牲的开国公的家人呢!”
不仅是自己这边,就是对方的士兵中,也有人应和着“说得对”、“不错”,那名管事知道手下已经人心焕散了,心就有些虚,再看开国公府的人,义愤添膺,个个手持武器,气势上完全占了上风,就一挥手,带着人走了。
恢复了原来的队形,滕琰和滕珙坐进了父亲的马车,进了车厢,滕琰就瘫在座位上,不害怕是假的,她知道自己拉弓时手抖成什么样,只是硬撑着到现在。
父亲抱着她说:“你这孩子,胆子大有担当。我当时听了那人的喊声,心想我们全家就要完了,没想到上马过去一看,你居然和他们顶上了。顶得好,就是这样,我们开国公府什么时候要听萧家的号令了!唉,你要是男孩,父亲就什么都不想了。”可能又想到祖父,话就停了下来,只是用手不停地在滕琰头上抚摸着。
滕琰缓了过来了说:“我就是手快些,先上马迎了过去,父亲和大哥不也随后就到了吗。”
滕珙满眼的敬佩:“妹妹那几句话说得真好!几句话说得对方哑口无言。我是真的不如妹妹,其实我一直就在马上,只是不知怎么办好了。”
“还不是父亲那一句话才把他们赶走!哥哥也一直站在我后面,要是没有你们,我哪来那样大的胆子。”滕琰笑着说。
接着的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天亮后,大路上又都是络绎不绝的逃难队伍,他们属于逆流而行,速度怎么也快不了。
想到后面也许会有追兵,大家只是中午休息了一小会,吃了点干粮就上路了。这样到了晚上终于来到通往昌平郡的岔路口。
尽管后面也没有人追来,但大家谁也没松口气,犬戎的骑兵不知何时就会打过来。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大家还是打起精神来,又向昌平郡前进。
离开了皇家的大部队,不用担心萧家人的迫害,但新的麻烦出来了。他们一路上遇到无数的流民和流寇。
这些流民和流寇也很难区分,不抢劫时就是流民,抢劫时就变成了流寇,但不管算是哪一种,都是吃不上饭的百姓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滕琰早就认识到了,京城的花团锦簇掩盖着燕地的真实情况,但没想到燕地的情况能糟糕到这种程度。不用说做为一个关在内院的大小姐,就是父亲和大哥也对此深感吃惊。
燕地土地大量地被兼并,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里,贫无立椎之地的人越来越多,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成群地流动在各处靠打劫、偷盗为生,官府也根本阻止不了,而且还尽量瞒报辖区内的流民或流寇。
如今犬戎人从北面打过来了,这些人也向燕地的南边流动。他们在逃难的人群中又偷又抢,整个逃难的人流中充斥着种种的冲突。
父亲、滕珙和滕琰曾经拿出一些粮食救济这些流民,但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倒招来更多的流民围住了他们的车队。
要不是有府兵护着,他们也得被抢光。
身在乱世,就得有硬心肠。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善行后,大家更谨慎了。每天只在早晨做一次饭,然后分下去。就是这样,做饭时,府兵们还都得全副武装地守卫在用车子围起来的营地。
滕琰不敢看营地外的人,饭菜的香味吸引来无数双饥饿的眼睛,让人实在无法承受,但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出来时带的粮食再多也有限,上一次的救济活动中散发出去太多。现在不但不能再发出去粮食了,而且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要知道为了争抢一馒头,就能死好几条人命。
一路上都听人说昌平那里有粮,而且那里城墙高大,到了昌平就有救了,大家都在这种信念下努力向昌平前进。滕琰也在心里也暗暗祈祷,但愿昌平能有那样的好,但愿开国公府的人能早日到达昌平,离开这宛如人间地狱的逃难之路。
可是,美好的愿望没有那么容易实现,他们被阻住了。
眼下开国公府的人正处于燕都、平阳、昌平交界的地带,这里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穿过去就到了一马平川的昌平。
不过,想穿过这片山脉困难可不小。听来往过这里的人们说,就是在平时,这里也出没不少的山贼,往来通过的人都要结成大队而行。现在,没了官府的弹压,这些山贼势力越发的大了,公开地在最窄的葫芦口设了卡子,想通过的人都要留下买路钱。
山贼们倒是不为难那些一无所有的流民,反正也榨不出油水来,一律放行。
只是对于有些资财的人,就要根据过路人的身份,携带的财物有多少,由山贼们决定就要交多少的买路钱。听说有的人破财免灾了,有的人就掉了脑袋,还有人被留在了山寨。
父亲、舅舅、滕珙和滕琰坐在一起发愁,山贼有上千人,硬拼是肯定不行的。而交出所有的财物倒不要紧,但如果连马车都没有了,家里的妇孺们根本不可能走到昌平。
绕路而行的困难更大,那样要先向西而行,再转向南,多走上千里路。耽误许多时间,容易被犬戎人追上不说,路上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而从莽莽大山中穿过,对于家里的这些人,更是不可能完全的任务。
与同路的人一起集结起来,冲过葫芦口,一样是没有多少信心。身无长物的人不会参与他们,而有达官贵人们来昌平的就非常的少,他们都去了平阳。就是再等上几天,临时拼凑起一支队伍来,战斗力恐怕也不行,到时候再乱成一团,反倒更容易被瓮中捉鳖。
滕珙提出要与山贼们交涉。
原因是这伙山贼们自称侠士,看他们做事的风格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滕珙还听姚达说过,昌平的人都传说领头的山贼是个义士,非常重义气,自称替天行道。如果这都是真的,那就可以与他们讲讲理。
主意是滕珙出的,他也当仁不让地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就是再不舍,大家也只有同意。
滕琰把带来的东西写了礼单,交给滕珙,叮嘱他说:“只要这些人能答应给我们留下几辆车,一些粮食,让我们通过葫芦口,我们将其余的东西都交给他们。和他们谈时,一定要说清,如果最后两面交锋,虽然他们人多,但我们的人训练人素,彼此都会有很大的伤亡,所以最好是各让一步。”
滕珙带着礼单进了葫芦口,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担心了一整天,快黄昏时才从葫芦口出来。
面对着大家期盼的目光,滕珙令人失望地摇了摇头。其实他灰败的脸皮让大家早就知道情况不会太好,但一经说出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滕琰笑着安慰大家,“总算大哥安全回来了,也见过葫芦口的情况,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说完拉着滕珙说葫芦口的情况,不行只有硬闯了。
葫芦口是一条只有一百多尺长的山谷,出口的地方也就是最窄的地方,只能通过两辆车子。山贼就在那里设了几重木栅,只有人能通过,车辆马匹根本过不去,而且两面的山上已经全部被山贼控制了。
滕珙又详细地讲了他进了葫芦口的经过。
先是在山谷里站着等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一个管事的人把他带到了半山上,一个小头目接与他说了一会儿话,知道他是开国公府的人,就让人把他引到了更高一些的山上,在那里见到了自称刘黑子的贼首。
刘黑子听了滕珙的说法后,要求将所有的马车、物品和府兵都留下,只放府中的人通过,还说这还是看在开国公的面子上。
其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