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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他协助洪老大上位,又为“龙帮”日后在道上的地位拼出了一条血路。可成也萧何败萧何,“龙帮”也因为他的绝狠最终被联手打压,迫不得已,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给推了出来。
罪魁祸首吗?
齐烁冷笑,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利益纷争的牺牲品罢了。
一名冒失的学生从身后撞了他一下,他一个踉跄,差点沿着楼梯滚下去,幸好一把抓住了楼梯上的栏杆。
他站起身,下意识地笑了起来,所有的情绪被完全的收敛,剩下的只有一层笑意融融的亲善表皮。
“你撞着我了。”他说。
那名学生唯唯诺诺地说了声对不起,一溜烟跑了出去。
齐烁捏紧栏杆,手背骨节隆起,脸上的笑一点点地收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凭什么出了事就要把自己推出去?那些人只看得到自己曾经做的那些坏事,却看不到自己曾经实打实的贡献。
所以说,被遗弃被玩弄的永远都是棋子,这重来一次难道就不是一个机会?若想不再被人钳制,只有成为下棋者,才有真正抗衡命运的能力。
我命由我不由天!
2小混蛋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要对自己好一些。
反胃感,似乎在渐渐消失。
齐烁快步出了校门,入眼就看到早上晕眩的时无暇关注的情景风情。
道路两边种植着排列整齐的银杏树,扇子般的树叶平铺舒展,泛起灿灿的金色,宛若天边升起了一抹金色霞光。在那纵横交错的树枝上结满了累累的银杏果。一阵秋风吹过,树枝摇晃,小扇子瑟瑟飘落,铺了一地。
穿着灰色呢子半长风衣的男人,骑着凤凰牌自行车从对面行来,厚实的轮胎碾在树叶上,边骑边拨着车大梁上的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地响着……
身后跑出一个低年级的男孩,穿着的是学校统一发放的红白相间运动校服,白色的部分被洗得微微泛黄,身后的双肩硬壳书包上印着米老鼠和唐老鸭,那是昨天以前的那个时代,已经快脱离历史舞台的卡通形象。
齐烁反应过来,急忙解下自己的书包,红色硬质帆布上印着的果然也是只米老鼠。如果没记错的话,21世纪,孩子们喜欢的是奥特曼,喜欢的是喜洋洋,他记得洪老大的儿子上学时,自己还买了个奥特曼的书包送过去。
还有,十个女性有六个穿着黑色健美裤,随处可见的蛤蟆镜……朴素的景象和朴素的人,陈旧的就像不小心点开了一部老旧的影片,画面模糊动荡,怀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的很奇妙不是吗?
自己竟然还活着,好好地活着,脚没有断,脑袋没有碎,能呼吸,看得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违和的真实。
还活着……只要活着……
他抬手捂住脸,神经质地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就像喝醉了酒的人,只愿长梦不醒。
走到一颗大树下,从后面闪出了三个人,齐烁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直直的撞了过去,预备着从中间过去。
“齐烁。”一个明显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叫住了他。
齐烁收了笑,掀起眼皮看他,然后眼眯了几分,细细打量眼前留着郭富城式三七分发型的小子,最终恍然大悟地勾起了嘴角。
祸不单行,好事成双。
一段被封尘了很久的记忆被骤然挖出,他轻而易举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乔柏辉。
“请你打桌球,去不?”站在中间的乔柏辉穿着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发丝柔顺整齐,后面剃得圆厚,刘海下面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身形消瘦却不矮,至少比齐烁高出了一个头,没法儿,齐烁还没到发育的年纪。他穿的皮鞋擦的很亮,看起来是高档货,双手插在裤包里,红色条纹的领带解开,吊儿郎当的挂在脖子上,痞气里倒是透出了几分贵气。
当然,贵气这东西其实不好说,齐烁认为贵气的原因是他想起了这小子,他人生的转折点,把他推进粪坑里的官二代,本市老公安局长的孙子,现任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老年得子的宝贝疙瘩,乔柏辉。一个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小混蛋。
“好啊。”齐烁脸上带着笑,笑得特别单纯,甜的不得了。多好啊!肚子里的火还没有倾泻干净,这小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张口,反倒换成那边的人愣住了,没想到人会那么好约。乔柏辉回头瞪向身后的人,用目光交流,才递了一个眼神,就被齐烁一把抓住了手腕,反牵着他走,迫不急的。
齐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钓得太容易了反而惶恐,当年自己似乎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混熟了才敢跟着去,适当的矜持会让乔柏辉很有满足感,可他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些小混蛋们好、好、玩、玩。
这年月年轻人没什么娱乐项目,无外乎就看看电视,打打电动,打打桌球,偷偷抽上一根烟,喝上一瓶酒,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当年,齐烁家庭环境不怎么样,对这些东西本能的渴望,乔柏辉就用这些东西把他给勾走的。
是的,勾走!
一个有权有势的混蛋,突然对男人好奇了起来,就拿他开了刀,软硬兼施,他被迫硬掰了性向。
齐烁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但是15岁的孩子懂什么?吓一吓,再用有趣的东西一勾,就半推半就的应了。
当然,这事儿要是按法律来说,也就算是个诱~奸,可他确实被乔柏辉这混蛋害的很惨,几乎是从根儿给毁了。
而他今天被乔柏辉带去的“光明桌球城”,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如今,再次故地重游,齐烁兴奋得隐隐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区里最高档的桌球城,看着桌球边上走来走去的人,看着桌子上的球和球杆,就想起当初乔柏辉怎么用这球杆捅自己的,简直兴奋的想把乔柏辉的脖子给捏碎了。
乔柏辉一路带着他到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乔少,您来了。”一名服务员迎了过来,卑膝奴颜,谄媚地笑,“老板在招呼客人,我马上去找他,还要那个房间?”
乔柏辉扭头看了齐烁一眼,神情说不上来的得瑟,一挥手:“就那个,没人吧?”
“没人,知道乔少你经常过来,留着呢。”
乔柏辉下巴又抬起了几分,渡着方步走了进去。
齐烁被乔柏辉的两个狗腿,王炜彦和郑涛一左一右夹住,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其实齐烁挺想告诉他们别担心,没玩残你们之前,我可不想走。
服务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沿路上都有白色的地毯铺着,肯定不干净,毛也给压实了,但是贵在这个年代敢下这个投资装修的人不多,到这里打球,多少有着些许炫富的意味儿。尤其是二楼,给足了钱当然能上去,但是好的房间还是得留给金贵的客人。
可惜在前面装模作样的乔柏辉算不上最金贵的,好房间还在更里面,给乔柏辉开的最多也就是堵他们这些二世祖嘴的。
齐烁为什么知道这些?
这是“聚义堂”蔡宏志看的场子,也是他在道上成名的一战。再后来,这里就成了他的地盘,里面这些猫腻他明白得透透的。
服务员给他们开了门,弯着腰退了,说是给他们拿水。
乔柏辉抬手制止:“拿酒。”
“好。”服务员点头应了,未成年喝酒什么的他不管这个,只要把小祖宗们伺候好了就行。
门一关上,乔柏辉大刺刺地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搭在身后的靠背上,从下往上看人,神情却像是俯视。
齐烁走过去摸了摸木质的球桌,又拿起白球摆弄了一下,笑得一脸天真,赞叹:“真好。”
乔柏辉嘴角的笑又浓了几分,显然很满意,点着头说:“以后我经常带你来玩。”
“为什么啊?我和你不认识。”齐烁趴在桌球桌上,日光灯下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为什么,我就是看上你了,你乖乖跟着我就好。”
“跟着你干吗啊?”齐烁又问。
乔柏辉没想到齐烁这么刨根问底,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不耐烦地挥手:“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知道我是谁不?”
“知道啊,不知道能跟你来吗?高二的乔柏辉乔少呗,还有这个是王少和郑少呗。”齐烁笑得愈发的甜,有些意外自己能把名字记那么清楚……毕竟也隔了很多年了,可是如今回想起来,他们几个确实厮混了很久,久到他把程中那个王八蛋给捅了,进了劳教所,再出来被洪老大看上。就算他混了黑道,乔柏辉也断断续续找过他,那一脸的可怜样儿,好像自己做了多背信弃义的事情一样,也不想想当初拿棍子捅他,又叫上一帮人玩群P的恶心样儿,他还真不欠他。缠了好几年,才最终娶了个女人彻底离开了他的视野。
“那就行!”乔柏辉对这回答很满意,拍着手站起了身,绕到了齐烁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