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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差点吻出她的泪来。又怕再吵醒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只能牢牢回抱着他,贪恋着这一刻的怀抱。
翌日天一亮,趁着他还没有醒来,她便匆匆起身,离开。
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贪恋的机会……
时间尚早,没有立刻到酒店,而是先回了杨木樨那儿。拿了钥匙,推开门进去,就见到门口放置着一双男性皮鞋。
她一怔,才意识到是蓝萧在这儿,便已经听到杨木樨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你别这样!不要……”带着娇喘,气息微乱,只一听便知道房间里正在忙什么事。
“孩子都替我生了,现在再想拒绝我,是不是晚了?”
“你闭嘴……喂!你亲哪儿!蓝萧,不准亲那儿,听到没有……”拒绝的话,到最后已经像是娇嗔。
“乖,别闹,我会让你舒服的……”
“千寻会回来的,我拜托你,赶紧走吧……”
顾千寻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听到杨木樨最后那句话,更是憋着气,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自己吵到了他们。
她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洗了澡。站在浴室里,怔忡的看着偌大的穿衣镜照出来的自己。
雪白的肌肤上,留着一个个暗红的痕迹。都在很暧昧的位置,比如:胸口,腰眼……
那都是他昨晚刻意留下的痕迹,好像是在标记她是属于他的一样。
手指,不受控制的流连在那一个个印记上,直到现在,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吮吻的力度……
可是……
他知不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就再不属于他……
想到这个,胸口闷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不敢再看下去,转身抓过干净的衣服给自己套上,遮住那一枚枚暧昧的吻痕。
顾千寻,路是自己选的。
只要他好好的,那就好……
洗完澡,又化了个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才提着包出门。杨木樨和蓝萧还没有从房间出来,她已经在心里替杨木樨请好了假。
挤了公车,才到酒店门口,手机就响起来。是慕夜白打过来的。恐怕是刚醒才发现她不在了,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的。
她本想接电话,转目,却只见一辆警车驶了过来。
“小姐,请问慕总的办公室怎么走?”警车在她脚边停下,其中一人穿着制服探出头来问她。看着那身警服,顾千寻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懵,双手下意识握紧了包。
“不清楚吗?”见她没答话,那人又问了一遍。
顾千寻这才回神,“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她听到自己连说话都在发抖,舌头已经打结。
“我们想找慕总了解一些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顾千寻摇头,“我……不清楚。你们再问问别人吧!”
警车,也没有停顿,直接快速的驶进了酒店内。
怔忡的看着那车尾,顾千寻心里一直在发颤,沉吟了下,她赶紧将手机拿起来拨电话——也顾不得慕夜白打过来的未接来电。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那边传来一声慵懒的“喂”,显然他是还没有清醒。
“你是不是把那些数据传出去了?”她直接兴师问罪。
景南骁稍微清醒了一点,“你现在和我谈话内容要么是离婚,要么就是他?”
她却直接忽略了他的话,“你应该很清楚,数据如果传出去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景家!”
“是吗?那好,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回来!你放心,在没有把你绑回来之前,我不可能把数据传出去!”
“你没有?”顾千寻微微诧异,“那为什么会有警察过来?”
景南骁也怔了一瞬。
警察?
不知道老太太唱的又是哪出戏。
他只道:“也许是已经听到了风声,所以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你也清楚,最近打击行贿受贿力度很大。”
挂电话之前,景南骁补了一句:“今天下班我来接你,陪你去搬家。”
“……”她很想拒绝,很想大声的告诉他,想都别想。可是,转目看到那辆停在酒店内的警车,所有的话最终都只是化作了哑然。
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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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木樨是迟到两个小时才到的。
她急急忙忙的把要发出去的邮件发了,一转头,就见顾千寻坐在椅子上发呆,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照理说,昨晚她和慕总在一起,今天一早不是应该意气风发才对吗?
她凑过去看了千寻一眼,桌上的手机在响,屏幕上闪烁的是慕夜白的号码。杨木樨拍了拍她的肩,“喂,一大早你就神游,你的电话你都听不到啊?”
回神,顾千寻没有看一眼,只是将手机直接调成了静音状态。她不敢再接他的电话,她怕……怕自己立场不够坚定,结果倒害了他……
“怎么了?”杨木樨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今晚……我就搬走了。”
杨木樨微一怔,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千寻……”
“我没得选择……”顾千寻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抬目看向杨木樨,“如果现在出事的是蓝萧,你呢?你会怎么决定?”
蓝萧?
杨木樨微怔,几乎是立刻想要说,蓝萧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是,沉吟了下,这句话却是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那个男人竟然扯在了一起。
“我能理解你的选择。”最终,她只是如此道。
爱情,本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有得就有失。”她很努力的挤出笑,很努力的让自己看开,“原本我就还没离婚,最近这些平淡的生活,好像就是偷来的一样……现在,我不过是过回从前的生活而已。既然以前能过,那么现在……应该也不是问题……”
杨木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说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自我安慰,或者说,自我欺骗。可是,有骗得了谁?
当心里住进了那么一个人,要分离,那便是抽筋剥骨的痛。
况且,她这么一选,便是完全没了退路……
“别笑了,你现在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杨木樨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胸口也闷闷的。
“好痛!”她呼出一声,眼泪一下子就跌落出来。对上杨木樨难受的眼神,她转开眼去,揉着被她捏的地方,黯哑着低喃:“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杨木樨想说……
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使哪怕一点力气。
她还想说……
她痛的根本不是脸,而是心……
可是,看着她含泪的眼眸,终于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班的时候,她挽着杨木樨出来,远远的就见到景南骁的车停在那儿。
她顿了一下,深吸口气,还是走过去。可是,手臂却被杨木樨扯了一下,“千寻,慕总!”
她顺着杨木樨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慕夜白正从另一个方向朝她走过来。披着落日的霞光,他那么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
心在狂跳。
仿佛有什么在召唤着她,让她几乎忍不住要朝他狂奔过去。
“千寻。”
景南骁的声音,让她的理智猛然被拉了回来。
而此刻,慕夜白已经站定在她面前。离得半米的距离,她都能闻到他身上那独特的,让人安心而贪恋的气息……
“他怎么来了?”慕夜白也注意到了景南骁,只是淡淡的挑眉,视线从他面上一划而过,便垂目看着千寻,“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她紧紧咬着唇,咬得唇都发白了。
杨木樨站在一旁着急。
“千寻,爸妈正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走吧,别耽误了。”她还没回答,景南骁已经过来。有意的说出这句话,伸手再自然不过的牵住千寻,拉着她就要走。
全程,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慕夜白,仿佛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般。
顾千寻像是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被他拉扯得迈了一步。可是,下一瞬,另一只手,立刻被人扯住。
她抬目,只见慕夜白正冷盯着景南骁,那双一贯内敛沉静的眸子里此刻迸射出冷厉而严肃的暗芒,“放开她!”
景南骁笑了一下,和他针锋相对,“现在既然我们两个都拉着她,不如,就让她来做个选择。让她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才该放开她的手!”
顾千寻双目瞪向景南骁。为什么他就非得这样为难她?
他面上却依旧是那份浅淡而笃定的笑,“老婆,你来选。”
那一声‘老婆’让她心里更是绝望,下意识朝慕夜白看过去,果不其然……
他面色已经沉下,幽暗的视线牢牢的看着她,仿佛是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是在此刻,比起面对景南骁时的冷厉,对上千寻时他的眼神已然恢复了温柔。
那不明就里而又隐含信任的眼神,看得顾千寻愧疚难当。
心里更像是在被鞭子狠狠的鞭挞。一下一下,皮开肉绽……
这世上,再没什么比亲手伤害自己爱的人更残忍更痛苦的事了……
被慕夜白扣住的手,只是稍微动了动。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