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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祖母!”
卿如许下了马车,让后面马车里的白珠和墨山陪着祖母先回府,自己问江凛,“你打算怎么办?”
江凛将马牵到一边,微挑眉毛问道:“之前伤在你手里的世家公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没想到你竟是个菩萨心肠?”
卿如许嘴角忍不住抽搐,还不是因为你他们才挨揍的?“是他们自己找揍……杜文显不一样,既然知道他可能不是凶手,总不能看着他年纪轻轻就深陷牢狱,毁了一生。”她太知道生命的宝贵了。
江凛听她这样说笑了笑:“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卿如许一怔,东张西望看着别的地方,不去看江凛的脸,好似在对空气说话:“你不是跟白敬泽说,你刚到皇城司,不宜出风头吗?”
“白敬泽的身份虽然不低,但他无官无职,打探个消息还行,可要想插手那桩案子怕是不行。而你,难道要去三法司面前抛头露面?”
“我……我当然不能……”
“所以,你就放心回去,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卿如许听着这话的意思,怎么觉得江凛好像是在为她出头似的,她抿住嘴唇,垂着的眼眸终究还是抬起,看向江凛。
此时他逆光站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稀薄的云彩只将他的轮廓描绘出来,却让人无法分辨他此时的神情。长风穿过高耸的城楼回溯在二人之间,卷起他们的衣袖,猎猎作响。
这一幕,让卿如许回想起她临死前,苍穹之中投射而来的光芒把江凛牢牢笼住,她想看他最后一眼,却始终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到底是难过的还是面无表情的,亦或是,庆幸她死了……
她不甘的堕入虚空,那片黑暗,将她与他,无情分割。
卿如许没有察觉自己的眼中已经沁出泪水,耳边传来兰舟的惊呼和江凛愕然的询问,她猛然转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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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谋夫 第39章 一串蚂蚱(下)【第二更】
卿如许再次出门来到望江楼,已经是半月之后。
但赵家豆腐店这桩案子仍是余热未消。
自打案情告破,望江楼日日人满为患,即便已经知道凶手为何人,但这前因后果,还得要亲耳听听白先生的讲述才能心满意足。甚至有的人挤了半个月都没能听全整个故事,恼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谁让白先生的故事太过精彩呢。
卿如许依旧是一身男装,依然坐在二楼的那个位置,此时白敬泽正讲到黄莺深夜来到赵家豆腐店那一段:
“刘大保因为妻子与赵前不清不楚的关系受人嘲笑已久,心中不知存了多少怨气无处发泄。偏偏黄莺与杜文显皆是涉世未深,哪里知道刘大保面善心恶,竟然深夜撞到了他手里!简直是羊入虎口而不自知!”白敬泽手中惊堂木一拍,听客望着他的眼神顿时满是紧张之色。
“黄莺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杜文显也是一介文弱书生,二人因为身处亲姐姐家,对刘大保没什么防备。刘大保见黄莺貌美,便临时改了主意,将先前准备好要迷晕黄鹂的蒙汗药,放入水中给二人喝了下去!”
台下听客听到此处纷纷扼腕叹息,恨不得这个时候能突然冲出一个彪形大汉打翻他们面前的蒙汗药,救人于水火。
“唉……”白敬泽长长叹了口气。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谁都能猜的出来,听客们议论纷纷。
“真真是天意弄人!”
“没想到刘大保竟做出如此勾当!真是畜生不如!”
“都怪那个秦氏和赵前,若不是他们二人不要脸,又怎么会引出后面的事?”
“就是!这几人的死可不就是报应!”
“可惜了这对两小无猜的有情人!”
白敬泽见台下气氛火候已到,惊堂木啪的一声落定,席间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黄莺彼时仅抿了一小口水,所以醒来的很快,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衣衫凌乱,身下又传来阵阵痛处,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可又有什么用呢?一切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她看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杜文显,捂着樱唇无声落下泪来。”
“可恶的刘大保见黄莺醒了,便威胁她闭紧嘴巴,否则,他就一刀了结了杜文显!可怜的小姑娘哪有别的选择,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无颜再面对杜文显,便假意答应刘大保,打算在杜文显醒来之后将他骗走,再与刘大保同归于尽!”
众人随着他的话,一会惋惜,一会愤怒,明已经知道故事的结局,却还是忍不住跟着他深入那些跌宕的情节,一路屏息听下去,不肯错过一星半点。
“杜文显悠悠醒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黄莺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出口询问。黄莺忍着委屈和恨意,对杜文显说自己反悔了,明日一早,就回家听从父亲的安排嫁到杨家,起码以后衣食无忧,不必跟着杜文显颠簸流离吃苦头。杜文显不肯相信,但黄莺态度坚决,并言明二人今后不要再有任何联系。杜文显在黄莺的再三逼迫下,伤心欲绝,独自离开……”
卿如许在众人忽而热烈忽而低迷的气氛中喝着茶,忍不住叹息道:“这黄莺也是天真,她一个十六七岁的柔弱少女,哪里能对抗身强力壮的刘大保?不过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就是啊,那刘大保既然起了歹心,也必定是有防备的。”拾舟满脸愤愤之色。“不过这刘大保也是个孬种,黄莺失足落入井中淹死他便怕了,以至于心火上涌,引发病症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兰舟道:“我却觉得那个杜文显也很可恶!自己连最基本的生存的本事都没有,轻易就能被人骗,居然还要带着黄莺私奔!难道不是不负责任吗?”
“兰舟姐姐说的有道理。”拾舟十分赞同她的说法,“而且黄莺突然说不跟他走了,分明很可疑,他竟然就那么走了!他如果多问几句,说不定黄莺也不会死。”
卿如许叹了一声,“世道苛刻,流言猛于虎。黄莺即便不死,又能安然于世吗?”
两个丫头顿时沉默了。
“不过,兰舟说的很对。这个杜文显的确不是个值得依靠的人,他连自己的保护不了,黄莺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根绝杜文显所说的,他在离开之后,浑浑噩噩走了许久,直到一头栽进江水里呛了个撕心裂肺。
冰凉的江水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开始疑心自己在赵家豆腐店时怎么会莫名其妙睡了过去?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走了半程路决定返回去找黄莺问个明白。这一来一回正好一天一夜。
谁知他回到京城,就听有人议论赵家豆腐店五条人命的事,而嫌疑人正是他自己。杜文显震惊不已,下意识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查明,便想出城。谁知正好碰见官兵拿着海捕文书贴在了城门口,并开始盘问过往行人。他慌乱之下,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拾舟剥了一颗葡萄给卿如许,道:“哼,这个杜文显,就是一个懦夫!”
主仆三人回神之时,白敬泽已经讲到最后:“黄三元最终承认自己失手杀害赵前的事,牢狱之灾不可避免,黄家因此败落,不少下人卷了钱财逃走,没有儿女的姨娘也都四散而去,而黄家死去的两个儿女也不过草草下葬,连丧仪都没有安排,这场轰轰烈烈的惨案就以如此悲凄的结局落幕……”
六月的天气暖风宜人,街巷内外的商贩和货郎也多了起来,一声声叫卖传入耳中,就似听见这京城的热闹繁华。
卿如许从望江楼里出来,就看见一个货郎从眼前路过,她见货郎扁担里有不少新鲜的小玩意,便拦住他,拿起一只草编的蚂蚱,问“这个怎么卖?”
“这蚂蚱一文钱。”货郎见她穿着打扮是个富贵人家出身,便道:“公子是要给弟弟妹妹买?不如买个布老虎?”
卿如许听他这么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哪里是要给别人买,是她自己觉得新奇有趣,才想买来玩玩的。“不……我就是随便看看……”
她尴尬的说了一句转身欲走,却听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就给我来一串蚂蚱!”
“一串蚂蚱……”货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嘞!”
货郎动作很快,三五下就将五六只蚂蚱编成一串递给了江凛,江凛付了钱,把那串蚂蚱放到卿如许眼前,笑道:“给,一根绳上的蚂蚱。”
卿如许眼一瞪:“你才是蚂蚱!”
江凛抬高那串蚂蚱晃了晃,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