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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老太爷的话不得不听,陌三爷只能眼睁睁看着陌桑走远,淡淡道:“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桑儿大多东西都在陌府,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出门在外能多带些东西总是好的。”
宫悯一听也不由怒从心生,这些话要是让桑儿听到,不知道会多伤心难过。
想到此心也冷了几分,面无表情道:“宫府虽不及陌府底蕴深厚,但也不缺那点东西,就不劳丞相大人费心,桑儿离开前自会准备周全,宫府也一定不会让她烈火国受半点委屈。下官还有公文要看,恕不相陪,告辞!”
起身,同样是头也不回地离开客厅。
客厅内众人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才从陌玄老太爷口中发出一声长叹。
宫老玄祖沧桑的眼眸转了转道:“你们也不必生气难过,桑儿虽聪明到底还是个孩子,最近又吃了不少苦头,还没有个好结果脾气自大些,不过她只有在自己至亲的人面前如此放肆,过些日子等她想明白了,还是会过去跟你们赔礼道歉。”
“来来来,喝茶。”
宫老玄祖招呼着众人喝茶,在心里暗道:“丫头那些话句句如刀剑戳心,若是对自己说,估计早就气晕。”暗暗瞟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是个很难得一见的尤物,难怪陌家老三对她如此上心,可惜呀!
回到若虚馆,陌桑就把自己关房间,只让白芷在跟前侍候,都不许倪裳和海棠近身。
宫悯知道后也勉强她开门,只在门外叮嘱白芷好好照看着,海棠和倪裳去把吃食一下,自己则到书房看书。
倪裳和海棠是一脸委屈,谁让他们是三爷挑上来的人,郡主如今心里对三爷他们有怨,连带着不待见他们,只好听从命令,到厨房准备些陌桑素日喜欢吃的东西。
房间里,陌桑坐在梳妆台。
镜子里的面容十分平静,完全没有生气的迹像。
自行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陌桑对白芷道:“我出去一趟,你帮我应对一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曾经出过门。”
“郡主出去干什么?”白芷有些担忧地问。
“去取样东西,再留下一样东西,不过半个时辰的时候就能回来。”
陌桑披上避风的衣服,对白芷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人,但是我知道,你不会把我的事情透露给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白芷愣了一下道:“郡主快去快回,奴婢一定为您保守秘密。”
陌桑鼻子里嗯一声,把一幅叠好的帛布放到袖里,从窗口悄然出了若虚馆,以她现在的修为寻常人不会发现她的行踪。
陌府本来就冷清,如今更是冷清得可怕。
偶尔有下人经过,单调的脚步声反显得府里更加幽深冷寂。
陌府虽然幽深广袤,却也每处收拾得妥妥当当,却独一处院落十分荒芜陈旧。
门外积着厚厚的雪,门内树林萧条,地面上同样是厚厚的积雪,就像是被人遗忘掉,一直无人打扫清理的结果。
此时门外着一道单薄纤细身影,默默看着紧闭的大门出了一会儿神,才走上前轻轻推开紧闭的,有些掉色的门。
陌桑离开天下山庄后,悄然潜进陌府,特意来到一处荒芜的院子前,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子里,一排排书架一摞摞的书卷,只不过上面已经积着一层尘土。
看到这情形,陌桑一阵感慨,仅仅是一年的时间,这里便荒废苍凉成如此。
昔日拾月尚在此居住,此处书房即便安静却不曾荒废,大约是谁也不愿意触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吧。
陌桑轻轻走到书房尽头,犹豫一下按动书架上的机关,面前的书架起开后,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排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摞古老的竹简。
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陌桑眼里露出一抹惊讶。
拾月离开后她便命弥生把此地封起来,为何眼前却是这般景象,原来唇边苍然一笑走进封锁了一年的空间。
绕过眼前的书架,白色的帐幔随着突然流入的空气轻轻飞扬,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陌桑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曾经有多少的时间是这里度过,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里面不出陌桑所料,虽有不少积尘却是薄薄一层,大约在不久之前还有人经常打扫吧。
陌桑忽然想起了弥月。
弥月离开也有三个多月,对比一下眼前的情形,倒是画得上等号。
里面的家具都用布匹盖着,陌桑走过去掀开窗下白布,是她和拾月常在一起下棋的榻,窗外应该还有东西。
陌桑轻轻打开窗户,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失望,原本应该在外面常年碧绿,绽放着纯白花朵的茶树已经不在,眼前只有满院积雪的苍白。
默默出神一会儿后,走到架子旁边,取下一个小木盒,细细擦掉上面的灰尘。
两手轻轻抚着盒子上刻纹,待看清楚盒子上的纹路时,陌桑的眼圈不由一红。
隔了一年后,此时此刻,她才看清楚上面刻的什么图案,那是她在花园里起舞的每一个动作。
当时她竟然没有注意到盒子上的刻画。
这每一笔每一划,得花费他多长时间。
这份礼凝聚着拾月多少心血。
拾月
再次想到这个名字,心里都会悸动,可是今天却隐隐有些发痛。
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倾注拾月无数心血的东西,泪水默默流出眼眶,滴落在里面翡翠雕成的茶花上面。
陌桑轻轻抽泣道:“拾月,桑儿原本不打算再次唤醒你,可是离开夫君的庇护,你却是我唯一的护身符。”
没错。
拾月是拜水的一陪分,在烈火国想活着,就必须牢牢握住曾经析一段情缘。
陌桑自嘲地一笑,把一切恢复原状后,抱着盒子走出起居室,按一下机关继续封锁起最深处的记忆。
走到书房中间,取出袖里帛布,随手放在旁边的书架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重新合上门,除了拿走和留下东西,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走在院门外面,回头看一眼荒寂的院落,抬手一挥把树木上积雪震落,人也在瞬间消失在院子前面。
陌桑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数道身影出现在她站过的地方,细细察看一番没发现异常不由暗暗奇怪。
陆总管走过来看一眼,不以为然道:“大概是一直无人打扫落雪,积雪压断了树枝,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都散吧。”
离开前却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隐隐猜到什么,只是不敢太确定,不过也无所谓。
若虚馆,宫悯批阅完公文出来。
见陌桑还没有动静,想要进房间,却看到守在旁边欲言又止的倪裳和海棠。
到底是桑儿的丫头,淡淡道:“桑儿只是这两天心情不好,并非是针对你们。你们素日的好桑儿都记在心上,心情好了还是会唤你们进去侍候。”
倪裳自然知道陌桑不是故意针对他们,淡淡道:“奴婢知道,奴婢不怪郡主,奴婢只是心疼郡主。”
海棠也红着眼圈道:“郡主九死一生才回到帝都,原以为可以过上安稳生活,不想郡主不日又要远行他国,过那终日要提心吊胆的生活,还要跟姑爷长久地分离,郡主的苦什么才是个尽头。”
宫悯一阵沉默,良久才淡淡道:“这两日你们收拾一下桑儿东西,此番出行大约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缺什么你们只管添上就是,都记在我帐上,只别委屈了桑儿就行。还有”
深邃的目光锁在二人身上,沉着声音道:“除非是桑儿愿意,你们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桑儿离开的时间,包括你们背后的主子们。”
“奴婢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便出去办理方才宫悯交待的事情。
宫悯正想推门进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奈地回过身,就看到宫白匆匆走来。
看到宫悯站在门钱,宫白气也不及喘道:“主子,老祖宗刚让人带话,让您马上过去一趟,有要紧的事同主子商量。”
回头看看紧闭的门,犹豫一下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房内白芷是心惊肉跳,直到宫悯的脚步走远,一直高高悬着的心才稍缓和一下。
抬手抹一把冷汗,她倒不是很担心宫悯,是担心那群冒失的小家伙会猛一下闯进来,到时候她有口也说清楚。
宫悯刚走开没多久,门口突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芷顿时警惕起来,就听到宫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