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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惑冷笑一声道:“自从跟陌桑扯上关系,他还有事情不敢干的,陌桑就是个祸害”
“住口。”
原本晕迷中的宫悯突然怒吼一声,震得颜惑差点把他甩到一边。
宫悯睁大眼睛瞪着颜惑,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拼尽全力怒声吼道:“桑儿,不是祸害,她不是”话没说完便晕倒
颜惑回想着宫悯晕倒前震怒的表情,还有上官尺素此时看向自己的冰冷的目光,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他居然骂了陌桑,他怎么可以骂陌桑?
陌桑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妻子;
陌桑还不顾个人安危救过他的性命;
陌桑是他发过誓要保护好朋友,他怎么可骂她是祸害
颜惑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
整个人都置身在无边的黑洞里面,找不到光的方向,也找不到回到现实的路。
上官尺素收起面上的冰冷,低声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发什么愣,赶紧把他扶到榻上躺着,我好为他拔毒。你也静静心,一会儿需要你为他推宫过血,把体内的毒血排出。”
上官尺素不想苛责于颜惑。
感情是最不可抑制的,或许某一天在情急之下,他也会如颜惑一般忘记了初衷,说出伤害陌桑的话。
颜惑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宫悯扶到他平时休息的榻上。
上官尺素取出银针,看向颜惑道:“你派个人跑一趟上官府,让百草赶到吟风楼,把我的药箱取来,别说是到望江楼,就说是到拿回上官府。”
颜惑明白上官尺素的用意。
若初知道就等于陌桑知道,马上道:“语桐,你去跑一趟,把上官公子的话告诉百草。”
上官没有听到语桐的声音,不过他知道语桐已经离开,调理一下呼吸开始为宫悯施针拔毒,一边奚落宫悯:“上次的伤还没好,现在又中毒,你还经得起多少回折腾;你可有考虑过日后桑儿知道真相时的心情”
“你等等,你说宫悯受过伤,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颜惑震惊地打断上官尺素的话,压着声音问道:“以宫悯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
上官尺素不想再替宫悯,淡淡道:“擅自灭了高家,触犯陛下的底线,陛下惩罚了他,用的是宫里那种伤人不见血的刑罚。”
“宫悯,你是个傻瓜。”颜惑低吼一声。
“他们都愿意为对方牺牲一切,却又都想隐瞒着对方,我有什么办法?”
上官尺素边施针,无力地控诉两人的行为。
看着晕迷不醒的宫悯,轻声道:“宫悯,桑儿的心里面有你,她心里除了有过拾月,还有你。”
他知道,桑儿一定不会告诉宫悯。
即便有一天宫悯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她也会绝口不提。
桑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是越在乎一个人时,就越是不会让那个人知道。
拾月?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颜惑整个人一震
他都想不起第一次见到拾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记得从宫悯和陌桑指婚的圣旨下来后,拾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个名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提起,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拾月的人不虽然在了,可他一直活在陌桑心里面,他一直横据陌桑和宫悯之间。
颜惑无奈地叹息一声:“宫悯,你真傻。”
上官尺素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淡淡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陛下下过禁口令的事情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拾月是过去式,桑儿已经接受了宫悯,她的心里面是有宫悯的。”
闻言,颜惑惊讶地看着上官尺素,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事情竟然还跟拾月有关。
陛下登基以来,总共下过两次禁口令,第一次陌桑陌桑杀了圣殿的元长老;第二次是陌桑挨打那天,发生在大殿上的事情。
宫悯灭高家,不可能是因为前者。
前者虽有禁口领,却也只能禁大鸿皇朝的人不讨论。
这样一分析,只能是后者,也就是陌桑挨打的真相。
“上官,你告诉我,去年除夕节那天,在大殿上,到底什么事情,需要陛下又一次下禁口令?”
颜惑不解地看着上官尺素。
他不敢相信同,陌桑挨打的真相,居然是为了拾月。
陌桑到底为拾月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陌三爷几乎要她的性命,现在又让宫悯为她不惜触犯了陛下的底线,也要除掉高氏一族。
“你说,你不说,我就去找陌桑,我当面问清楚。”颜惑威胁上官尺素,到底是什么事情,直得宫悯不顾一切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
上官尺素一阵无奈,咬咬道:“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其实他的事情你慢慢想。”
“快说。”颜惑催道。
“拾月就是拜水。”上官咬咬牙说出,最中心的原因。
拾月就是拜水,蓦然听到这个六个字,就像一记晴天霹雳劈在颜惑心上。
整个人仿佛跌落时空的隧道,太过措手不及。
颜惑好半晌后才回神,看着上官尺素的背影,摇摇头道:“上官,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拜水是谁?
是烈火国曾经的皇长孙,是后来的太子殿,还是眼下烈火国即将登基的新帝。
现在却告诉他,拾月是拜水,拜水就是合月。
他们是同一个人,还一直居住陌府,还是陌桑的心上人,是陌桑想嫁的男人
太复杂了!
他的眉涧宫印,刚开启,完全不够用。
陌桑跟拾月,陌桑跟宫悯,陌桑跟拜水,一切太过凌乱。
他想不通、他想不明白。
拾月为什么会是拜水?
拜水为什么会是拾月?
他们的身份是怎么转换的?太匪夷所思。
上官尺素不想理会颜惑,却又不得不提醒他:“颜惑,你先把这个事情放一放,如果你不能保持心神清明的话,我只好找别人过来帮忙,其他人可没有你这么纯正的内力。”
“我知道了。”
颜惑走到外面,站在窗前看外面的江流。
是真相太过震惊,他需要一点点时间来接受、消化,他很快就能恢复神思清明。
陌桑回到和宫悯的小窝时,太阳已经日薄西山。
望着天边像火一样红的太阳,忍不住再次轻轻念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龙寻听到诗句时猛地心头一震,看着陌桑的神情,莫名就感到无穷无尽的悲伤。
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问,小声劝道:“郡主,门口风大,您还是进屋吧。宫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看到你风口上站着会不高兴的。”
陌桑收回目光,看着龙寻道:“世人问智者:如果遇到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你猜智者是怎么回答的。”
龙寻愣了一下,轻摇着头道:“奴婢不知道。”
陌桑淡然一笑:“智者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看着龙寻依旧茫然的表情,陌桑继续道:“智者还说过: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比的不变。可是龙寻,我的心动了、变了,我却什么也看不到。”
龙寻震惊地看着陌桑,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垂着头,淡淡道:“奴婢听不懂郡主的话。”
陌桑依旧是淡然一笑:“听不懂不打紧,你只要清楚地知道,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尔的相遇,蓦然的回首,就已经注定了彼此的一生。”
宫悯跟她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龙寻,别告诉他,我今天去过哪里。”陌桑转身往屋里走。
“是,郡主。”
龙寻看着背影孤独却坚强的背影,不由开始细细地沉思,上位者的女人不好当。
陌桑吩咐厨房准备宫悯喜欢吃的菜式,自己则坐在书房内,继续看那几张图纸,一边看一边用笔记录。
这是宫悯喜欢看到的画面,可是直到天边最后一线红光消失,宫悯也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回来送信。
陌桑等到点灯时分,不得不放笔。
走出书房,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走到院门前。
倚在门框上,看着宫悯回来的路,突然一阵轻微的、熟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陌桑没有回头,就听到弥月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