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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地捏住冰凉的匕首，眼中一片深沉的痛苦和怨恨，还有无尽的悲痛。
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彻骨之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她不敢再闭上眼睛，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以前的场景。
风雨交加的夜晚，温热血腥的鲜血，母亲痛苦绝望的哀求，还有那女人扭曲的脸。还有五年的东南亚生活，那受尽屈辱，以至于让母亲无法在承受，甚至不惜丢下她，丢下她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的生活。
她隐忍地闭上了眼睛，将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楼下似乎传来脚步声，原本很轻很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接着，那脚步声便渐渐地靠近，直到停在了门口。
言溪愣了愣，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辣和绝然，立刻从床上起来，慢慢的靠近门。手中的匕首握得紧紧地，甚至不带一丝颤抖，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带给她清醒和勇气一般，让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门口。
没有穿鞋的脚落地无声，柔软的地毯也会吸没所有的脚步声，门外的人，也许根本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而她，也是屏住呼吸，警惕提到了最高。
最终，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言溪猛地对着那人的胸口，举刀狠狠地往前一刺！
冰凉的匕首刺入**的声音，再加上男人的痛呼声，温热的血液顺着匕首滑到言溪的手上。她低着头，没有看清此时男人到底是什么表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隐痛和绝然，却握住匕首，丝毫没有放松。
“言溪？”莫寒惊讶而无法置信地看着此时站在他身前，将匕首刺入他胸口的言溪，心口撕裂一般的痛，怎么都比不上心中崩溃坍塌的痛楚。他忍不住愤怒地伸手，狠狠地抓住言溪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她难道就这么地恨他！恨到恨不得杀了他！
颤抖的手力量巨大，狠狠地将言溪的肩膀抓住，一双赤红的眼睛带着愤怒和怨恨，死死的盯着言溪！而看到言溪的脸时，那双愤怒而愤恨的眼睛明显一愣，一瞬间充满了茫然和不解。
闭着的？言溪的眼睛是闭着的，他惊愕地看着此时站在他面前，闭着眼睛，却握住刺入他胸口匕首的言溪，有几分不明所以，但是也有几分明了和猜疑。
他试探着忍住疼痛，呼喊着她的名字，“言溪？言溪？”
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他便试探着将言溪的手拨开，那匕首在他的胸口刺下深深地伤口，血顺着他干净的衣服缓缓地流下，晕湿一片。
言溪被他放开，手也被他拿开，仍旧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一般。然后她似乎愣了愣，自己又慢慢地转身，迷迷糊糊地走着。
莫寒捂住胸口，跟上她，发现她的眼睛一直闭着，并且，丝毫没有阻碍困难的走回床上，自己躺下，继续睡觉，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梦游？
难道从刚才他进门开始，到现在，言溪都是在梦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刺伤了他。
他疑惑地看着言溪，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她眉头紧蹙的样子，目光沉沉，猜不透那眼中的情绪，到底是有着怎样无穷无尽的深，仿佛根本就看不见底。
………………………………
第672章
莫寒看了看仍旧刺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伸手将匕首拔出来，也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之后，放在言溪的枕边。
他记得，言溪这把匕首从来不离身，如果醒来找不到的话，恐怕会焦急。
胸口的血似乎止不住，那把匕首上带着无数的倒刺，拔出来的时候，比刺入的时候更加的痛苦，带来的二次伤害竟然比第一次伤害要大得多。那原本不是很大的伤口，此时看起来触目惊心，殷红的血甚至漫过的捂住胸口的手，有一些滴在了地上。
他终于有些担忧这个样子若是言溪醒过来看见，恐怕会被吓得，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快速地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一顿，而此时刚好慢慢睁开双眼的言溪，明清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她狠狠地看着他，目光如刺！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希望他可以回头，然后她甚至可以告诉他，那伤口，就是她故意刺的，她恨不得他去死！恨不得让他偿命，哪怕和他同归于尽！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掩藏她内心的真实感情，也不用再对着他虚以委蛇！为什么不干脆回头，打破这样虚伪的美好？
莫寒的手，垂在身侧，那染满双手的血液，有一些已经滴落在了地上，最后，他紧紧地将手握紧，僵直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的萧索，那么的无奈，那么的……哀痛……
他最终没有回头，而是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
吴覃看到半身染满鲜血的莫寒从楼上下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上楼查看究竟，却被莫寒拦了下来。
“先生，您怎么了？怎么会受伤？是不是有人……”
“没什么，”莫寒打断了她的话，“医生过来了吧？让她给我包扎就好。”他走到沙发上，褪下衣服，将染血的衣服扔到一边，露出胸口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吴覃看到那伤口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眼中杀气和愤怒乍现！“先生，这伤？”
她怎么看不出来那伤口是怎么回事？言溪的匕首，她也见过。
“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明白吗？”莫寒冷声说道，目光如利剑一般狠狠地刺向吴覃，浓烈的威胁和警告意味十分的明显！
吴覃心头一梗，看着莫寒的伤沉默不语，但是依旧咬牙让医生过来给他处理了伤口。她冷笑一声，“原本还是叫过来给她看病的，结果没想到……”她双眼露出愤怒，却十分的冰冷，最后忍不住问道：“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您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分明就可以随时回到楚家，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一切，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个女人留在这里？要知道，也许时间耽搁得越久，楚漠远就越有可能会发现端倪，到时候……”
“住口！”莫寒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再说，得到楚家的一切算什么？也许我以前是很在乎楚家，在乎楚氏，在乎一个身份，但是现在……”
他冷笑着叹口气，“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对楚家的一切更加的狂热执着。”
吴覃一愣，“先生，您这样说，夫人她恐怕会不高兴，夫人培养您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您可以回到楚家，可以拿到属于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莫寒摇头，“也不知道，那一切，真的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她的一己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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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先生的意思是？”吴覃侧首，不解地看着莫寒。
莫寒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睛几分邪魅几分嘲讽，“在楚氏安排的人，几乎都是她的心腹，就算到时候，我真的得到了楚氏，而真正掌控的人，却还是她，说到底，我不过就是……她的一把好刀……”
莫寒冷冷一笑，“哈哈哈，我的这个阿姨啊，看似温柔可人，其实，心狠毒得很，要不然，当初又怎么会因为自己执拗得扭曲的偏执和自以为是，做出这些荒谬的事情来？”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已经扭曲的心罢了。
他双眼露出玩味，一言不发。
吴覃只是沉思地看着莫寒，一言不发。接着，她屈膝半跪在地，郑重而严肃地说道：“不管怎样，吴覃，愿意永远追随先生，永不背叛！”
莫寒一愣，一双冰冷的眼睛缓缓地睁开，沉沉的落在吴覃的身上。这就是吴覃，和钟璃的不同。虽然吴覃和钟璃的伸手比起来，钟璃在外看起来，确实比吴覃要好，但是往往，一个上位者，需要的不是一把好刀，而是一把用得顺手的好刀！
既然钟璃选择跟随夫人，那么，就等于已经背叛了莫寒。
他对着吴覃抬了抬手，说道：“吴覃，你记住，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想办法，保住言溪，不要让她落到夫人的手上。”
吴覃咬牙，却冷冷地说道：“吴覃会先保护先生！言溪，对于吴覃来说，远远不如先生那样重要。”
莫寒的双眼陡然闪过一丝不悦和凌厉，但是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吴覃，这是我的命令！你难道想要违抗？”
吴覃犹豫而挣扎，最终有几分不甘地点点头。但是心中却想着，如果有一天，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