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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四下看来,只见身边那男子也眉头凝立,伸手虚扶,满眼关切着王玄策。再见范姜,只觉得的她眼神温柔,淡淡的看着自己,满是安慰和鼓励。
陆容心乱如麻,没有丝毫方寸,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先生,我知道了。”略顿了顿,陆容下定决心,继续道:“只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德叔,毕竟,是他养育了我二十年。”
王玄策呼吸略见平缓,长叹一声,松开陆容的手,道:“我料到你必定如此,唉,也罢,也罢,若要拦你,你必怨我一生。”
陆容低头道:“多谢先生,”
王玄策摆摆手,道:“之前你在灵丘遇难,是老夫谋划不到,都护府并不知你的事。这次你去秦州,老夫必不会再至你于险地。”
说着指向身边站立男子,对陆容道:“此人名叫吴背,略长你几岁,他会随你一同前去。”
吴背略一点头,淡淡道:“陆公子。”
陆容回礼,打量了吴背一下,不像是身怀武艺,更像一名书生。
王玄策继续道:“你的身份原本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但这次我令幽州各大关口查访你的行踪,在有心人眼里,想必会有所察觉。此次你去秦州,路途遥远,恐怕会有人试探你甚至于你不利,我会安排几名死士在你身边,平时不会显露,另外……”
王玄策将身上拴着的一枚玉佩取下,递与陆容,继续道:“你到秦州,先寻一人,交给他这枚玉佩,他可护你周全。”
陆容接过,只见玉佩通体碧绿,形状甚是怪异,收入怀中,心中满是感激,突然想起一事,越想越不对劲,脸上渐渐变色,凝声问道:“死士?”
陆容突然想起那个从小一起和自己长大的憨傻孩子,每每打架都冲在最前面,不让自己受一点伤的梨子,和他在灵丘战场上最后那一句对不起容哥。不禁冷汗直流,满心的不敢相信,缓缓的问道:“先生,你还记得那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李离么?”
王玄策面色一沉,缓缓点头,道:“他便是你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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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秦州行(1)
两人两马于保定府境内疾行而过。
原本陆容吴背二人自逐鹿山出来之后,陆容心有不甘的先回了趟安新县,空无一人的房子和不知所踪的德叔、李家老爷子,终于让他推翻了心中那点侥幸。
一心赶路,恨不得飞到秦州去的陆容,一路上思来想去,怎么也不敢相信王玄策所说之言,自己一个小兵癞子,竟是皇家血脉。
只是王玄策的斩钉截铁和师道尊严的严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每每想到此,陆容都觉命运如此荒唐可笑。
对陆容来说唯一的安慰便是王先生言道,那日梨子将自己打晕之后,杀蛮子数人以引开蛮子注意力,最后身受重伤,被驰援而来的玄皂军所救。
虽然得知梨子竟是死士身份,是刻意安排到自己身边,可陆容相信,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的情谊,一定是真的。
这趟秦州之行,范姜果然没随陆容一起上路。虽心中满是失望,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再要求范姜更多。
这位温柔善良却身手不凡的姑娘本来就于陆容无甚交际,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已经是莫大的缘分。
只是范姜那一双淡淡的眼神和温柔的笑意,时不时在陆容脑海里浮现。
还有她白皙脚踝上微晃的那枚黑色吊坠。
吴背这位王玄策弟子一路上少言寡语,似有重重心事,再加上陆容也满心纠结早没了闲情逸致,二人沉默前行,虽两人两马,却形单影只。
现已深冬,年岁将近,幽州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还没有飘过一丝雪花,满目都是暗沉的深色调,没有一丝生气。
陆容感觉一切都糟透了。
行到灵寿县,已近太原府,远远的有一条河,早被冰封,河岸边浅滩上搭有一间茅草棚,眼望孤零零的,离茅草棚不远处有两人在冰河之上正忙着什么。
陆容策马过去,离近一看,是一中年妇女和一个半大孩子,吴背淡淡道:“灵寿红尾鱼远近闻名,此时清蒸更佳,这二人看来是捕鱼的。”
陆容略微点点头,想起儿时自己也经常和梨子在白洋湖撑船抓鱼,心有所感,想过去看看。
停马棚边,二人翻身下马,陆容见冰河似尚未冻实,还能隐隐听到水流汩汩之声,皱皱眉,轻步踏上冰河,朝二人走去。
吴背有些犹豫,想叫住陆容,最后也没说话,只留在岸边耐心等待。
这河并不宽,陆容不一会便走到江心,眼见那中年妇女正用冰锥小心翼翼的于冰上钻洞,而那孩子离得远远的在一旁整理钓竿、鱼饵。
寒风刺骨,尤其是在江面上,会有细微冰碴扑面,更觉艰辛。
妇女也看到陆容行来,有些着急,道:“哎哟,这位公子怎能上这来,这河还没冻实,危险啊。”
那孩子也停下手里动作,好奇的看着陆容。
陆容淡淡道:“没事。”
那妇女见陆容脚步不停,更慌了,停下手里活计急忙道:“公子快别过来了,怕脚下这冰经不住!”
陆容不由停住脚步,道:“这位大姐,你就不怕么?”
那妇女三十多岁,脸上满是风霜辛苦,打量了陆容一番,道:“嗨,早就习惯了,不像你们不知这河水脾气,一个不小心掉到冰窟窿里,命就没了。”
妇女又拾起冰锥,就行忙乎起来,嘴里继续道:“公子可是要吃鱼啊?到棚子那边等我就行。这鱼还得一会才能钓上。”
陆容有些心不在焉,淡淡道:“我不是要吃鱼,只是看见你们在这钓鱼,觉得亲切,想过来看看。”
那妇女闻言笑了笑道:“这有啥好看的。公子不是本地人?”
陆容嗯了一声,也不多说,眼见薄冰已经钻透,妇女小心翼翼的将冰锥取出,自己也慢慢后退了几步。
一边那孩子还是偷偷的打量陆容,被妇女一声斥责,才回过神来,将已经勾上鱼饵钓竿从冰上滑给妇女。
那妇女接过钓竿,慢慢蹲下身子坐在在冰上,手上使劲缓缓挪到冰洞前,将钓线投入水中。
陆容轻声问道:“钓鱼自己吃?”
那妇女抬头看了看陆容,仿佛有点诧异,转瞬即逝。歉意的笑了笑,没说话,只摆摆手。陆容知道妇女是怕言语吓到水下的鱼,不易咬勾。
身边那孩子接口道:“卖的。”
见陆容转身看他,那孩子又低下头,忙乎起自己手里的事情来。
陆容觉得有趣,不禁微笑的逗弄孩子道:“你怕我?”
那孩子低声道:“不怕。”
陆容笑了:“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那孩子涨红着脸,不敢说话,手里的鱼线乱成一团。
妇人笑了笑,轻声道:“公子别介意,我这儿子胆小怕生。”
陆容微笑不语,这孩子虽说怕生,但虎头虎脑的,眼睛里透着股机灵劲。
此时岸边停下两辆马车,车上下来三名年轻男子,领着几名家仆,三名男子身穿淡白毡袍,神态自若,一看便是富家子弟。
一名车夫跳下河堤,走到棚子边,先伸头看了看,又望向这边,口中大喊道:“鱼呢?”
妇女冲孩子一努嘴,轻声道:“娃子。”那孩子放下手里鱼竿,手笼嘴边,奋力喊道:“没呢,快了!”
那马夫也没说啥,回身冲三名男子答复一句,便回到马车上,不一会抱下来毡毯,酒杯器具,鼎炉碗筷等东西来,铺在棚子里。
三名男子仿佛心情甚好,也不进棚,只在河边散步,不时传来一阵大笑。
那妇女手法甚快,不一会便钓上来一尾红尾鱼,半寸左右,抽身摇尾,甚是有力。
妇女有些失望,取下鱼钩,将钓上来的鱼滑给孩子,那孩子甚是灵巧,一把抱住,也不顾鱼尾抽打,便往河畔棚子跑去。
陆容见钓上了鱼,自己也很高兴,不禁有些笑容,见孩子在冰上跑过,没来由嘱咐了一句:“慢点。”
那妇女手中不停,继续捋顺鱼线,也骂道:“娃子看着点冰,掉河里冻死你个小崽子。”嘴上虽说,眼汪里却满是宠溺,转而对陆容笑道:“公子要不先回棚子等吧,等我再钓上来几条,公子可尝尝咱这有名的红尾鱼。”
陆容见母子二人如此,心里也有些感动,略微点点头,便转身回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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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秦州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