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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场,比起能止小儿夜啼的东厂提督,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度冷场
顾云汐见状,急拽晴儿,将其拖至门口,低声道:
“你安生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待取了梨雨,今晚就做正宗的蛟珠梨给你吃!”
晴儿着实忧虑,扯住顾云汐衣袖不撒手:
“您别逞能,我感觉那道士会妖法。您怕不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吧?咱快走吧,督主还在府里等您呢!”
“瞎说什么呢!”顾云汐哭笑不得:“我如何会对督主以外的男子动心?刚刚不过是为激他,放心!”
说完,她举左手,向右腕上的红绳摸了摸,接下来两手叉腰,神色得意道:
“我女扮男装没那么容易被人识破,何况束腰的宽带里还带了家伙。他真敢对我不轨,我也不是吃素的!他自己不是也说与咱们督主有交情,若被督主得知他欺负我,定然不会轻饶他!你在此耐心等待便是!”
晴儿无奈点头:“好吧,您快去快回。”
安顿好晴儿,顾云汐便随玉玄矶绕道后殿出门,一路徐徐而行。
走过多段青石甬道,经无数殿宇、庑房,已远离祭拜往来的人群喧嚣。
再上云石阶梯,穿两座鼓楼,便来到一重独立的院落前。
人未进门,便有股浓郁的香气迎面而来。
玉玄矶在刷朱漆的院门前止步,展臂示意:
“公子,请。”
话毕,先行走进院子。
顾云汐紧随其后。
眼前是一片崭新天地。
朱砂围墙不算太高,墙壁上缠着些泛黄的枯藤,那是过季的常春藤老根。此时节气未到,它们正在沉睡中养精蓄锐,静待
初夏将至,再度抽芽的时刻。
院中正房、东西两排厢房坐落有序。红窗碧纱、青墙玄瓦,质朴无华。几株银杏树绿衫披挂,树杈间雀鸣清脆,别有一番情趣。
与外面的繁华相比,此间仿若洗尽铅华后的返璞归真、是难得清静幽远之所在。
院子正中有畦空地,内里栽种的花朵,花茎独立挺直、花冠大红艳丽,像极了玉玄矶道袍的颜色。
顾云汐从没见过这种花朵。难怪刚进院时闻到股子奇异的香气,原来正是这种神秘花朵散发出的花香。
本要驻足细看,怎奈玉玄矶已推开一间房门,口中道:
“公子,请。”
顾云汐只好朝那畦花朵留恋的看一眼,随他进屋去了。
房里陈设无特别之处,样式简单的枣木桌椅、书架与储物柜。三面墙壁素白如雪,正向对幅风月寒梅图,其余两处,分别悬胡琴与琵琶。
东南面一长方条案,上供通鼎香炉、几盘蔬果糕点。香炉中只插一根香。
此时香烛燃过多半,星点灼亮处青烟徐徐,香气已被院中那奇特而浓重的花香之气覆盖。
彼此于茶桌落座不多时,有小童奉上茶点。
玉玄矶随即吩咐他们,将去年珍藏于药神殿外梨花树下一壶梨雨启出,拿到禅房里来。
顾云汐旁边听了,七上八下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可还不能掉以轻心!
她暗道,左不过看过东西,确认为货真价实的梨雨,才好开展下一步行动。
玉玄矶见顾云汐手捧白瓷点梅茶杯,长睫轻垂,身形许久未动分毫,似乎正在认真思考什么。
杯中白烟缥缈,雾气腾腾,氤氲了杯上那一对清浅的眸色。
玉玄矶兀自呷口茶,放了茶,嗓音圆润清透:
“公子不必拘束,此处是贫道的禅房。素日贫道于宫中道庐清修之时,便交由几位弟子打理。”
顾云汐忙将飘远的思绪牵回,翘唇一笑权作回应。轻放杯盏,视线移向窗边,她好奇的问:
“仙长,院中那些红花是什么?香气好奇特,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花。”
“阿芙蓉,又称罂粟。”
玉玄矶答,见顾云汐依旧一脸茫然,便又解释:
“阿芙蓉是从西夷移植过来的神花,结出的果实可入药,有镇静止痛之功效。”
顾云汐点头,笑得明媚:“多谢仙长赐教。”
玉玄矶目光直直打来:
“好了,这边就你我二人,咱们随意些,别‘仙长’‘公子’的,就称‘你’、‘我’便好。上次在宝和殿听冷督主提起你是他徒弟,还未问过你尊姓大名、今年贵庚,几时跟随的冷督主?”
“我姓顾,督主赐名‘云官儿’。从前被督主留在贡院伺候姑娘们,一年前才留在身边,侍奉他的日常起居。”
有感对方正对自己的身份刨根问底,顾云汐也不扭捏,答得半实半虚。
话说完,信手拈起块槐花糕,放到口中咬去一半。才咽下,便抬眼反问:
“不知仙长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
玉玄矶表情一震,浅浅一笑,眸色深沉复杂:
“我是封登人氏,家中父母双亲,一兄长,一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云汐吃光点心,正在抖落满手的细渣。听他说到同父异母的妹妹,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哦?如此说来,您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可大户人家,谁如此心狠到,把这等标志俊俏的男子送往道观清修?
此时,顾云汐内心生出无限惋惜之情。
想必是这玉玄矶早年遭遇过一些事,才会年纪轻轻出家。难怪坐拥高位,外表却是冷利如冰。
茶桌对面,玉玄矶两手转了转茶杯,一双眼眸紧视顾云汐,光芒幽黯,恍若有股哀怨情绪隐含其内,如寒溪深涧,正在默然空明的流淌。
恍是一声轻叹,他缓声感慨起来:
“我那妹妹,今年该是有你这般大了……”
“嗯。”
顾云汐饮着茶,只道他是在思乡,心不在焉的回应一声。过后突感话不对味,猛然抬头,向他挺起身板,皱眉反驳道:
“我、我可是男的!”
玉玄矶“噗嗤”一声笑了。这绝不做作、全然发自内心的愉悦表情犹如漫天云霞,灿烂动人,一时间将顾云汐的双眼捉得牢固。
笑够,玉玄矶无奈的擦擦眼角,白雪脸颊又退回到十足的冷峻之色,对看呆的顾云汐沉声道:
“我只是拿你与她做个对比,你慌什么!”
顾云汐好不窘迫,神色怔了怔,不悦的开口逼问:
“你说你有梨雨,在哪?何时拿来我看?”
“稍安勿躁。”
玉玄矶以绵绵眼神做抵御:
“这陈年梨雨长埋于地下,启出怎么也要半个时辰。已近正午用膳之时,莫若我传来水酒,你我二人边吃边等,如何?”
“啊?半时辰!挖地道也挖出几里了!”
顾云汐乱嚷嚷,不禁显出些急躁来。
晴儿还在前殿等她,她哪有心思留在这里,陪个疯道士吃饭?
玉玄矶像是看出顾云汐的犹疑,随口说:
“放心,我会吩咐弟子予你那小厮送些午膳,不会慢待于他。”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为了梨雨,为了蛟珠梨,她忍
很快,几名青衫道童进屋,摆上一整桌饭菜,又将一坛黄酒陈于玉玄矶手边,俱都退了出去。
顾云汐由玉玄矶引到餐桌边坐好,垂眼去看。
白果烩鸡块、韭菜炒鲜蘑、腊肉煸豆角、洞天泡菜。旁边上是桶白饭、紫米馒头与薯栗窝窝头。
绿油油、黄澄澄、粉嫩嫩、红彤彤搭配一处,荤素得当。
行走一上午,顾云汐着实累得紧。
才吃开胃点心,眼下又见丰盛美食,不禁胃口大开。索性不再烦躁、不再拘紧,客套两句便自顾自盛了竖尖一碗白饭,一口菜一口饭大快朵颐起来。
玉玄矶吃菜不多,只倒一盅黄酒,偶尔独酌两口。
“你可知‘梨雨’,究竟为何物吗?”
待顾云汐吃了一刻,估摸肚里有了些存货,玉玄矶这才向她问起。
顾云汐倏然一愣,咽了饭,眨眼道:
“梨花绽放时节,即清明前后之春雨,便是梨雨啊!”
玉玄矶把玩着酒盅,默笑着摇头,不作解释。
顾云汐感觉莫名其妙,放了碗筷,追问:
“那你说,何为梨雨?”
房门再度扣响,玉玄矶听见,答:“进!”
两名道童推门而入,一个手中托一毡布,布上是一不大的瓦罐,另一名手举两只白盏。
将瓦罐与白盏置于桌上,一道童小心翼翼打开瓦罐盖头,将罐里之物向两只白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