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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钱皇后睨向诚惶诚恐的素潋,有些无奈的对她淡声细语,语气略为倦怠:
“本宫也知冷青堂的性子,做事确为心狠尖利。可好不容易拉过来的膀臂,你叫轻易放下,本宫总有些不舍。”
素潋的两眸迅速转了两周,顿了顿道: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凡事留条后路总不为过,特别是对冷青堂这权宦,娘娘还是多存些心较为安稳。”
钱皇后赞同的点头,边思边缓道:
“上午咱们皇上来时与本宫提起,说冷青堂既已出了大牢,罚都罚了,叫本宫想着随便赏他点什么,春宴的事就算暂时平了。如今你一说,倒帮本宫琢磨琢磨,该是赏他点什么才好。”
打一巴掌揉三揉,这皇上倒也滑头。明知政派之间争斗,他便顺了朝臣之意,先借他们之手承办了东厂提督,接下来再赏他东西。明着安抚,暗地也不想将他得罪太狠。
因此赏赐他的东西,不能太过惹眼,又能得当发挥其用处。
素潋慧黠弯唇,轻做一笑,略略下腰凑向皇后道:
“奴婢听说,那冷府里头多是内侍,年轻丫鬟甚少。许是因冷督主是个太监,怕是有些事上犯忌讳。眼下说赏赐他什么,倒不如以您的名儿给他送个伶俐的姑娘,模样要周正些的……”
钱皇后皱眉摇头:
“他去江安之前,本宫早有打算,可他也不傻。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他不但不会领本宫人情,反倒觉得本宫不信他,非要在他身边插个眼线。哎呦,不妥、不妥!!!”
素潋和颜微笑,似胸有成竹:
“娘娘,如今局势和之前大不相同啦。他领了八十杖刑在府里养伤,正需人手。您借此时机派人过去,于冷公公就是雪中送炭,他必然不会拒绝。您呢,既能顺利安插下自己的眼线,又能显出皇上对他的体恤之恩,不是一举多得吗?”
钱皇后长舒口气,侧头沉默一刻,逐的起身,漫步行走时做细致思考,落地华丽的明黄飞凤裙,在秀红柔软的绣毯上摇曳生辉。
倏的止步,钱皇后转身,与素潋四目相对:
“人选方面还要好好把关,模样要标致,性子更要沉稳。脑筋不能太死,却也不能聪明过头。选好了,带来先给本宫看看。”
素潋颔首领命:“是,奴婢记下了,请娘娘放心。
……
西厂,地牢
皮鞭夹棍一番招待,把顾妈妈折腾得没了人样。
牢里她挺刑不过,将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出来,躺在地上痛哭不已。
“明督主……该说的,老身……俱都说了……真不敢……有所隐瞒……老身,冤枉……”
牢房外面,明澜阴森森的勾了勾香唇,神情极是满意。
看样子,这五品老宫妪确是把该吐的都吐干净了。
注视牢里满身伤痕的贡院掌事,明澜侧头对身边的缇骑悄声嘀咕几句,转身出了大牢。
在正厅里略作休息,饮了杯茶,明澜陷入沉思,脑中逐步将这些天来,自己从顾云瑾、顾妈妈以及幽筑贡院其他人嘴里掏出的线索,依依连成一条线。
安宏见机行事,跪在自家督主脚下为其
捶腿,谄媚的神色活脱脱一只舔狗。
明澜很是快活,两指掐着安宏白嫩的脸蛋,举止轻浮。
安宏故作扭捏,娇声嗯了两嗓子。窥见今日督主心情不错,就试探问他:
“督主,您方才在想什么?”
“本督想啊,姓顾的婆子说,十一年前入冬,是冷公公亲手将顾云汐那丫头送入贡院。那孩子又带了一身痼疾,见血便昏。本督隐约记得,十一年前,京城里面似乎发生过什么事……”
安宏手上没停,便锤边道:
“督主,十多年前属下年幼,对陈年旧事不甚清楚。您想知道,属下找些年长者,一问便知。”
“嗯,这事要快!另外,你找的那条线儿,进展如何了?”
安宏咧嘴笑了:
“您放心吧,那人昨天与属下见过,告知属下钱皇后那头确有动静。也就一两天工夫,便会送她过去。督主,事情进展可比咱们预期的都要顺利多呢!”
“嗯,不错。”
明澜闭目,声音慵懒像是自语:
“那姑娘心怀仇恨,行事必然不择手段……本督看行……”
冷府
晌午过后,冷青堂从昏睡中苏醒。
房里只有江太医与东厂千户程万里。
那日从大理寺天牢里出来,为及时处理督主身上的伤口,程万里遣散了房里一干仆人,也将顾云汐打发去好好歇息。
起初顾云汐不肯,非要守到督主醒来不可。后没闹一刻,人便支持不住昏过去了,被人抬回了她屋里。
实际上,府里头知道督主是假太监的人,只有程万里和江太医。故,为督主擦身、上药时唯有他们两个在场,才可保证督主的秘密不被其他人发现。
当时,督主下身那片鲜血淋漓之处早已凝固为褐色坚硬的厚痂,陈血混和脓液紧粘衣裤,腥臭扑鼻。
为使督主少受些罪,程万里与江太医两人一个拿湿巾,一个持剪刀,顶着一身紧张大汗,小心翼翼操作,才将破烂中裤剪破,慢慢与伤口处脱离。
一番擦身、上药包扎,冷青堂总算捡回半条命来。
督主醒来后,问过顾云汐的情况,便急不可待从千户口中打探东厂现状。
“爷,那晚出事,钱皇后就派禁军围了东厂。如今挡头们还在里面,根本不出来啊!”
程万里黑脸上神色凝重,立在床头,叹声道。
“钱皇后是在保护东厂!”
冷青堂两臂压在软枕上,斩钉截铁道:
“若非如此,神王的军队一旦入驻东厂,本督便再没翻身的资本了。只是时日长久,东厂难免受东宫的控制。
倘若本督猜测不错,这次宫宴之事,就是西厂与万氏父子联手陷害本督,如今倒真叫明澜得势了。贡院归了他,这不是好兆头。只怕那件事,早晚被他揪出来!”
程万里一旁心惊肉跳,瞪眼直视督主,忽然间话锋转变道:
“爷……不如,我们动手吧!”
江太医本在桌边书写药方,听闻此言赫然刹了手中毛笔,愕然神情瞬息投向程万里。
作为督主的线人,对督主的现状了解,他与程千户的看法完全一致。
他们两人俱都清楚,以自家爷如今的实力,令大羿乾坤颠倒只在他一念之间。推翻现有皇权令立新君,对他而言,完全易如反掌
“现在还不是时机!”
冷青堂趴在床上,脸色肃然,果断决绝道:
“本督未收集到足够的口供,还不能为郑国公与老督主翻案。贸然行动非但不能为先皇报仇雪恨,本督也会沦为千古罪人,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
顾云汐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懵懵睁眼时,人正仰躺在床上。身上衣衫被换了新,头发也梳了官髻。
屋里烛火通明,昭昭有光,看来时辰不早了。
“姑娘……”
丫鬟晴儿守着她,两眼哭成快要肿破皮的杏子。
见顾云汐醒了,晴儿圆嘟嘟的脸颊瞬间绽放光辉,无抵激动的,站起身去桌边端茶水。
“晴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顾云汐挣扎起身,忍着口腔里的疼痛问。
“你两天一宿没阖眼了,腹中空空,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刚才人都晕在督主屋里了。”
接过热茶,顾云汐猛灌了几口。顿时,口疮被热水煞得没命疼。她强忍着,喝完一杯又让晴儿去添。
晴儿注视顾云汐一壁往肚里猛灌水,一壁被嘴里的疼磨得五官挪移,眼圈不由得又红起来
喝足水,顾云汐急着蹬靴子下地:
“督主醒没?两天一夜了,我要去看他!”
晴儿一把拦住她:
“您别去了!瞧瞧您,自己都垮成什么样儿了,还替别人操心呢!人家那边有人伺候,用不到咱们。”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督主如何就成‘别人’了……”
顾云汐下了床,两脚如踩棉花。她不管不顾,理正衣衫,语气掺些些埋怨口吻,偏头对晴儿道:
“督主的饮食起居向来都由我一手打理。这日子口他身上有重伤,我不亲自照看怎么行?!”
晴儿神色落寞,张张口欲言又止。
“你是怎么了?”
顾云汐察觉到晴儿表情窘迫,立刻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