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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歌再次收回心神,这家伙能不能别老那么温柔似水地对着人笑呢?
转念将略显无措的眸光转回到了古琴之上,十指如轮挥洒,一顿一挫,刀刀催人命的琴音,便从她指下流淌而出的。
凌厉澎湃的曲子,听的下面的人心头轻抖,待要再听,却见她的手指忽而从琴弦上收回,凌厉澎湃的琴音在空气中铮铮消失。
而此时,叫嚷声早已消失,天地间一片寂静。
在场众人,记起方才从脖颈间划过的凌厉音风,心中一滞。他们知道自然是没有刀风的,那只是他们听曲子所感到的错觉。
这抚琴的最高境界,便是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李毅岩倒是未曾料到,李芷歌竟然会弹古琴,而且,琴技如此精道。方才那一串凌厉澎湃的曲子,虽然极短,却能令听者心中生慎,着实令人惊叹。
这前奏便已经让人不免咋舌了,不知道后面如何?
琴音再起,只见李芷歌指若兰花,袖如云朵,就那样轻拢慢捻抹复挑。长袖挥洒间,琴音便如同拨云见日,铮铮作响。
不同于杨若潆所弹奏的缠绵悠扬,她弹得气魄宏大,别有一番风味。
在场众人不仅仅是如痴如醉,而是觉得热血沸腾,几欲拔剑而起,当场舞剑。他们不知,这样气势宏大的曲子,是如何从她那双纤纤素手下流淌出来的,简直难以置信。
而李芷歌,只是神色淡然,勾唇浅笑,任凭金戈铁马的琴音从她的长袖下流淌而出……
轩辕佑宸的心头掠过几丝暖意,或许正是有这样胸怀天下的女子才能有资格与他并肩而战,俯瞰天下,傲视群雄吧!
一双凤眸带着璀璨如星光的笑意,美得如同夜空中的流星雨……
“好琴艺!”众人还在神魂颠倒之时,只见前方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心情似乎大好地赞叹道。
众人纷纷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夸赞不已,的确是太让人惊叹了。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琴音好似是让人着了魔似的,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了一番,格外的酣畅淋漓!
杨若潆只觉得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在做梦,脚底下轻飘飘的,又好像灵魂快要出窍了。整个人的脸色唰地就变成了白色,极是惨白,不带一丝的血色。连忙一把扶住了身后的墙壁,深吸了几口气,佯装镇定。
太后面色如常,捻起身前的一块芙蓉糕,从容不迫地品尝着美食。
高立柏见状,自然是明白其意,高声喝道:“右相府史依璇淘汰。其余两位千金准备作画。”不得不庆幸右丞相史奎匀负伤未参加此次宫宴,否则非气得当场晕倒不可。
兰妃怒气上涌,还真是小看了李芷歌这个贱人!哼哼,不过刚才第一关时看她和高阳互相推诿作画,只怕她不行吧!
都走到这一关了,真是可惜,哼哼……
只怕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太后跟前放着四四方方两个桌案,两幅画轴纷个纷平躺在桌案上,案上皆是大大小小的画笔还有五彩的颜料,李芷歌清眸微转,难道说是要画太后?
“今日乃太后寿辰,便请两位小姐为太后临摹一副画作。”果不其然,高立柏躬身说道,眸光透亮,甚是狡猾。
杨若潆淡然自若地执起一支画笔,唰唰唰地便按照太后的模样开始作画,似乎是早有预谋。
太后端庄肃穆,一双眸子尽是慈爱,撇过李芷歌时却带着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厌恶。
李芷歌微微凝眉,为人作画,本来就难度极高。而且还是现场为太后作画,若是画得不好只怕连砍头的风险都会有。
“她怎么不画啊?”
“难道不会?”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如此才情,如此琴艺的女子竟然不会作画,未免让人有些惋惜。
清眸流转间,李芷歌便悄悄对一旁站着的高立柏耳语了几句,示意他将自己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反正太后只要求作画并未规定时间。
“这……”高立柏微微一怔,眸光流转,沉思片刻终于是应允了下来,“那好吧!”匆匆派人将李芷歌要求的东西准备好,不过他倒是很怀疑这个时候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李芷歌淡然落座,只见对面的杨若潆笔下如有神助,笔走龙蛇似的在画卷上描绘着母仪天下的太后,似乎并未被李芷歌所打扰。此刻的杨若潆聚精会神,眸光深邃锐利,笔触细腻柔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的淡定自若。
“杨小姐这份气度,真是有大将之风啊!”兰妃知道史依璇已经彻底失败了,很是适宜地夸赞这此刻气定神闲的杨若潆。任何时候,拍太后的马屁都是正确的!
太后慈眉善目,微微颔首,笑靥生花,她的亲侄女自然是无人能出其右!只不过,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太后的黑眸闪过几丝阴狠,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她就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了!
转眼间,几个小太监按照高立柏的吩咐将李芷歌吩咐的东西拿了上来。不免引得在座一阵哗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上来的竟然是刺绣的绷架,还有剪刀、浆糊,还有厨房用的油。这究竟是要刺绣还要是炒菜?
“李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高立柏将一个四四方方的托盘递给了李芷歌,不明所以地瞅了瞅她面前那张雪白如新的画纸,收起所有的疑惑恭敬退到了一侧等待二人的画作。
“多谢!”李芷歌凝了眼身旁的物品,清眸微眯,嘴角划过几丝优雅迷人的弧度,如同迎风开放的娇花让高立柏一阵如痴如醉。
话不多说,李芷歌利落地执起桌上的画笔,一阵端详确定大小后,剪刀咔嚓几下便将画笔剪成了平头,四四方方的模样,让台下的众人大跌眼镜。
她,这是干什么,玩杂耍呢?
笔头在浆糊中一阵搅拌,随即放置在一侧,等待它变得干燥而坚硬。随即更是将所有的颜料都往刚才高立柏送来的托盘里倒,每一小格放一种不同颜色的颜料,最后取适量的油滴在了颜料上,看得下面的人一愣一愣的。
如此怪异的手法,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究竟画不画了?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她的很多行为虽然看起来怪异却总是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譬如,那次在南宫让的马车里用针线替他缝合伤口,又譬如将他全身脱光了不断擦洗退烧。
所以,他相信这次必然是有绝世的佳作要诞生。
悠然地执起一杯美酒,细细品尝,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大功告成!
开始作画,李芷歌将桌案上的画纸细细地夹在刺绣用的绷架之上,调整高度,选了一个最为舒适的角度观察太后。随意地用极细的画笔开始临摹人物肖像,笔触极其细淡,几乎看不出她究竟画了什么。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冷嘲热讽,更有甚至出言侮辱。
南宫让凭着他的绝顶轻功在皇城内一阵如流穿梭,总算是在丽妃的寝宫找到了他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老爹,气得差点没一拳把他老爹打晕了。
“平日里老是说些大道理,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啦。什么君子不趁人之危啦,都是在唱戏吧!”南宫让肩头扛着南宫旭,一边走一边骂,“我的个亲娘啊,好沉啊!”猛然放下肩上的南宫旭,无力地靠在一侧歇一歇,眼看着这比试都快结束了,他真是恨死他老爹了!
“喂,醒醒!老爹!平南王!”南宫让轻拍了拍南宫旭肥嘟嘟的脸颊,滚烫滚烫的,看他眼眸涣散的模样差点没把南宫让气吐血!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老爹啊?”
突然,瞥见前方有三五个小太监经过,不免一阵兴奋,连忙叫住:“你们,过来!把平南王抬回寿宴上去。”
“是!”几个小太监自然是唯命是从,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平南王世子这混世魔王啊!
南宫让总算是落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步履匆匆地赶回了庆祥殿,也不知道这比试究竟怎么样了。满目怒气地瞅了瞅酩酊大醉的南宫旭,都怪这个嗜酒如命又风流成性的老头,不然他肯定会守在芷歌身边。
抬眸而视,却见众人纷纷对杨若潆的画作赞不绝口。南宫让细细斟酌的确是一副不错的墨画,哪怕是宫中的大家也未必能出如此佳作。
“杨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皇后不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