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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御前献歌1（弱弱的求收藏）
他凝了我许久，居然伸手拔去了我头上的头钗，发髻上的青丝落下了几根。赵匡胤冲我温和一笑：“三儿，还在生朕的气”
“不敢。”我放好笔墨，垂立在一边。
赵匡胤未动怒，又打开一份奏折，批阅了一遍，说道：“三日后启程回京，你说可好”
“奴婢不敢胡言，全凭皇上决定。”
西山上夜风大，夜里起风，大风在帐外呜呜的吹着。
赵匡胤又看了半个时辰的奏章，赵光义在帐外求见，他进账后行了礼：“皇上万岁。”
他眼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倒影，我虽是心痛，也是欣慰，他能忘我便是最好。时间流逝，将来我也会忘了他。彼此尘归尘，土归土，站成两块不相干的岸。
“光美的箭伤好些了吗”赵匡胤搁下奏折，虚手一抬，示意赵光义不要多礼。
赵光义动了动唇，不肯起来，他行了个大礼：“二哥，光义有负大哥所托，没有管理好国家，更没有帮皇上保护好后宫。还请二哥赐我死罪。”
他未提及皮糙肉厚，重重的二十大板只是打出皮外伤的赵光美，而是提及他在京中代为理政，宫中出乱之事。
“死罪咳咳咳”赵匡胤目光一浊，有些激动的站起来，他俯瞰着拜倒在地赵光义。赵光义依旧静静的趴在地上，听候发落，时间似是凝了三个呼吸间，赵匡胤又忍不住咳了一声。
“恕奴婢无状。”我疾步上前，伸手拍了拍赵匡胤的后背，他喘息了片刻，好多了。
只听他说道：“自从朕打了光美，你就对朕生分了吗光义，你好糊涂，你是朕唯一的弟弟，你明白吗爹爹膝下虽有四子，但大哥死的早，唯有你和朕血脉相连。”
我心中不由一寒，赵光美虽然和他们二人是同父，但毕竟不是同母。又是庶生，表面上虽然看赵匡胤一视同仁，在他的心底，只有他这一母同胞的兄弟值得怜惜。忍不住替赵光美觉得悲哀，他一向待赵匡胤和赵光义亲厚，本性又单纯，哪里想的到皇族血缘中千丝万缕的关系。
赵光义依旧不肯起身，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皇上，您把皇宫和政务交给臣弟，臣弟就该做好。就算皇上不怪罪，臣弟也要负荆请罪。皇上纳新妃没错，光美直鉴没错，错的都是臣弟。”
字字透着诚恳和懊悔，我不由朝他看去，他的目光沉的像夜色中的海水一般，密的透不过一丝风，眼角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水花。
“德昭不是和你一齐掌管京中事物朕虽在同州，但京中之事一样逃不开朕的眼睛。赵德昭这个没用的废物，不善打理朝政也就算了，居然敢趁着朕不在，在京中胡作非为。”赵匡胤愤怒的说道。
赵德昭刚被放出来，行事早有收敛，只是听说出宫之时看上了妓馆的花魁，又惹出好些事端。朝中的大臣都见赵德昭烂泥扶不上墙，纷纷的疏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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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御前献歌2
不过相比契丹细作从后宫中潜逃，赵德昭的那些荒唐事不过只是小事一桩。
“谢谢皇兄不怪罪臣弟。”赵光义又是一拜。
面对赵匡胤又一次对赵德昭失望，赵光义非常聪明的避过，并未谈及这位令人失望的皇子。他的沉着与冷静，还有遇到事情的处变不惊，让他即使放在漆黑的夜空中依旧能仿佛星辰的光辉。
赵匡胤亲自扶他起来，伸出左手，赵光义伸出右手，两人的手合并握成一个拳头。这时，赵匡胤又忍不住咳了几声，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
“皇兄，同山天寒，你可要注意身子。”赵光义紧张道。
我跟在赵匡胤身边，扶住他，他撩开帐子，看着满天仿佛随时会坠地的繁星，喝出一口白色的雾气：“西北望，射天狼。天狼星，就在眼前，朕伸手可得。”
一席话在苍凉的夜中显得格外的阳刚。
赵光义也跟在赵匡胤身后，低低回道：“二哥有生之年，一定能夺幽云十六州。灭汉辽，得天下。”
“这天下，就算得了，也并非朕一人所得。当初没有你在朕身边帮衬着，朕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着千里江山。”
顿了顿。
赵匡胤又说：“光义，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做这个天子吗从当年的陈桥到今日的大败唐。大宋江山，你功不可没，朕不会忘了你的功劳。”赵匡胤走出大帐，大帐外风势有些大，几个燃着照明的火盆都已经熄了。
我和赵光义一同跟在他身后，赵光义听了赵匡胤这番话，步子突然慢下来。
赵匡胤转头前，他已诚惶诚恐的俯身跪地。
我悠悠看他，这皇位迟早都是他的，到时的金匮之盟，直接决定了他后半生的帝王生涯。
“光义，陪朕走走。”赵匡胤停下步子，等赵光义。
赵光义跪在地上：“二哥，我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皇帝一直都是大哥的。南唐有李璟之子毒死其皇太弟之事，造成朝纲混乱，才使得南唐的江山传给了李六这个昏君，大宋不可重蹈覆辙。”
“赵德昭他敢你是朕的亲弟弟，又有治国之才，未来大宋兴旺还要多亏你。”赵匡胤今夜第二次扶赵光义起来。
“皇兄谬赞了，德昭贤德，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事。古来只有父传子，从未听过兄传弟，臣弟只是不想扰乱朝纲，绝无怀疑德昭之心。”
林子里风大，我为赵匡胤添了一件大麾，他见赵光义穿的单薄，又将大麾脱下，给赵光义穿上。我只带一件大麾，又不能忤逆赵匡胤的意思，只能跟着。
三人走着走着有些乏，便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块坐下，我立刻为他二人寻柴生火，炙热的火焰燃起，赵匡胤脸上的肌肉才是一松，看来他是冻的不轻。三人围着火光取暖，我一边烤着冻的有些迟钝的手指，一边看着火光下两代君王的面容。
同州一去，赵匡胤明显老了许多，青丝间的银丝越发密集。我理着柴枝，火光愈加旺盛，柴枝在火中爆破的声音不绝于耳。我抱着膝盖，默默看着火焰燃烧，透过火焰看见的世界有些扭曲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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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御前献歌3
一年多过去，真是恍如在梦中，想不到我真的穿越了。从前我一直觉得是一场梦，一场比较长的梦，但如果是梦，为何我醒不过来。
赵匡胤和赵光义你一言我一语，商谈着政事，又谈到回宫后如何肃清契丹细作，我不喜杀戮，充耳不闻。
随着风越发的大，我有些困倦，意识渐渐有些迷糊。忽然察觉身子的暖意正足，以为还在福宁宫的床上，动了动身子，准备沉入梦乡。
耳边有传来赵匡胤和赵光义的谈话声。
“朕看的出，你心中有她。”
“李苏柔不过是个女子。”
“是，她不过是个女子，哈哈哈。”
我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赵匡胤的怀中。“啪啪”的火声一爆，我登时明白过来，我躺的怀抱是赵匡胤，而赵光义正坐在我对面。
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脚下不稳直挺挺的栽入火堆，我吓得要命，大呼了一声。亏得赵光义手快捞住了我，不然落到火堆里，不死也要烤焦了。
面颊微微发烫，心中却有些凉，我低声言谢：“谢王爷相救。”
“三儿，你醒了看到朕怎么惊成这样，难道朕还会变成猛兽不成”赵匡胤的目光溶进了不断燃烧的火堆，注视着火光对面的我。那股火热的情愫，仿佛要透过那团火将我焚尽。
我和赵光义面色微微都有些变化。
赵光义看了我一眼，立体的唇勾起一丝弧：“苏柔姑娘怕是受宠若惊，能倒在皇上怀中，是天下多少女子的夙愿。”
那般的戏谑，反倒让我宽心，我也露出一丝笑。
“皇上抬爱，是奴婢殊荣。奴婢方才只是梦中未醒，唐突了皇上，还请皇上赐罪。”我低头看着火光，夜色逐渐要散去，明日说是要回同州给今日救赵匡胤的少女寻医。那少女我只远远看了她一眼，并未见到她的正脸，但可以看出来，赵匡胤很在乎她。
赵匡胤忽然抱住我：“来，到朕身边来。”
我不由颤抖了一眼，看向赵光义，他目光投向别处，根本就没在意过我。
心下茫然，不知说什么是好。
“三儿。”赵匡胤又喊我一声，他虽对我温和，但一切都是事不过三，我若再不识抬举，他定会恼怒。当下起身，坐到赵匡胤身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