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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人也是惊愣不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二人。
钱谦益眼中不禁有些模糊,他是真心想不到孙越陵竟然愿意放弃东林党魁的地位,从此甘心为他驱使,做一个幕后之人。
“贤弟,这怎么可以?”他这一次是真正感动了,不由脱口而出。尽管孙越陵自比李三才显得有些托大,但他此刻根本就无瑕顾及这些,心中有的只是一腔感动和愧疚。
“钱兄毋须多言,让你我携手共进,为这大明天下出力吧!”孙越陵重重说道。
两只大手,终于紧紧握在了一起,彼此间坦诚相见,再无隔阂。
众人见情形转折至此,都是吃惊不小。直到他们两人终于坦诚相对,随即又爆发出了阵阵呼叫喝彩声,心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钱谦益趁机问道。
孙越陵双眉紧蹙,道:“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妥不妥当,还望诸位与我一同参详!”长久以来,他心中就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应对之策,一直未能成型。如今在东林罹难,钱谦益等人到来之际,终于演变成具体的实施步骤,但诸多事宜还得与众人仔细商议为好,所以便将这计划细细向众人说出。
直到华灯初上时分,众人才商议完毕。由于事情紧迫,孙越陵没有留他们共进晚膳,连他自己也不过是胡乱吃了几口了事,正要出门去见一个人,却见楚欣莹从后堂转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欣莹!”孙越陵心中一阵愧疚,早间对她大声喝叱实在是过于冲动,毕竟她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就是为了帮助自己,且风华社如果不是得到四川白石城资助的话,也不可能在江南经营的这么顺利。
楚欣莹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他处,淡淡道:“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孙越陵当然知道她所说何事,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是被迫无奈,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么多人对我的期望?”
“那你就不考虑一下自己?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你又何尝考虑过我?考虑过联合商社?”楚欣莹愤愤说道,“你可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可是公然犯上、违逆朝廷的举动,如果失败了的话,不仅仅是风华社,只怕就连你我苦心经营的联合商社也要毁于一旦,不复存在。”
这话让他听得心中揪痛,咬着牙道:“可万一要是成功了呢,不就可以救东林于危难么?”
“成功?”楚欣莹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冷冷斥道,“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就算你能够成功,可如此骇人听闻、震动天下的举动,朝廷决计不会视而不见,也决计不会容忍下去,只会陷风华社和联社商社于不利之地,说不定便会举国之力全面打压,如此岂不是将兄弟们置于水火之中?”
孙越陵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况且此事也是得到了风华社大部分兄弟和联社商社所有商家的支持,他们如今都与我孙某人一条心思,我也是为了他们而战!”
楚欣莹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冷笑道:“一条心思?东方胜平那个家伙本就没什么脑子,你说怎么做他当然会同意,要是韩总管在此,他必定不会任由你如此胡来至于颜佩韦、杨念如等人,恐怕也是头脑发涨,急于雪恨罢了,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整件事的严重后果。”顿了顿,续道,“你身为风华社和联社商社的掌舵人,竟然也放纵他们如此胡来,不但不平息事态,甚至还火上添油,你如此作为实在不智之极,迟早要为此行为感到后悔!”
孙越陵看着她的双眼,缓缓道:“事到如今,你觉得你的劝说还能阻止一切么?现在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已经收不住手,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就算要悔恨终生也是不得不为。”
楚欣莹胸脯起伏不止,气道:“你这是在拿风华社和联合商社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当赌注!大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容易么?你完全就没考虑我过的感受!你这样做就是自私,就是不负责任!”
孙越陵长叹一声,垂下头去,道:“有些事情,你们女人永远理解不了。”
楚欣莹浓眉紧蹙,恨声道:“你要是仍然一意孤行的话,就别怪我们白石城和你划清界限。”
“你说什么?”孙越陵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既然你没听清楚,我不妨再正告你一回。”楚欣莹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喟叹道,“我们白石城可不想被你所累,你要是一旦被朝廷治罪逮捕的话,届时休要怪我无情无义。”
“你”孙越陵郁怒攻心,指着她的手颤抖不止,道,“原来你就是这般想法好,好得很,我孙越陵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和你们白石城扯上半丝关系还有,你也是一样,不用对我如此客气,趁着我还没有下狱,赶紧给我滚蛋滚的越远越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千万不要后悔!”楚欣莹双目泪光莹动,满脸怨恨地看着他。
“滚”
楚欣莹木然半晌,终于猛地一跺足,转身朝外而去了。
孙越陵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照壁之侧,心中愁闷更甚,只感到胸中似乎压了一块巨石,压的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不由颓然坐倒椅中,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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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从前的我
深夜,金鸡湖畔,映荷轩中。
这是孙越陵第三次与戚辽在此密会,头两次都是戚辽约他前来,但这一次却是他主动找上了戚辽,邀他来此相见。
依旧是那间阁楼,依旧是凤离奉上的茶水,两人间却是一阵沉默,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终于,还是戚辽打破僵局,开口说道:“老弟,我看你脸色不好,有心事?不妨跟老哥说说。”
孙越陵重重叹息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昔罽宾王结置峻祁之山,获一鸾鸟,饰以金樊,飨以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其夫人曰:‘尝闻鸟见其类而后鸣,何不悬镜以映之?’王从其言,鸾睹形感契,慨然悲鸣,哀响中霄,一奋而绝……”
戚辽闻言反而笑了起来,道:“老弟你又多愁善感了,何故如此,不必如此啊!”
孙越陵叹息一声,道:“东林大势已去,阉党大获全胜,你让我该如何反应?”
戚辽沉默一阵,说道:“这于你有何关系?他们的覆灭是迟早之事,你只要再忍耐一些时日便可独掌江南大局,这难道不是你我当初的约定吗?”
孙越陵惨笑,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为何我心中根本就无法快活?”
戚辽摇头叹息,道:“那是你心中太过在意,所以才无法释怀。你忘了四哥当初对你说过的话么,要成大事就容不得丝毫慈悲,只有狠得下心来方能成就他人所不能……”
“四哥!”孙越陵抬起头来,打断他道,“高攀龙、钟不离身死,周顺昌、缪昌期被抓,我如今已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
“老弟,我岂会不知你的处境。”戚辽目光深深射进他的眼睑之内,道,“你可知刘德喜、毛一鹭此番下令抓人,你原本也是名列其中,不是我犯上诤谏,只怕你和你的风华社也要面临此祸……”
孙越陵一瞬不瞬地看着戚辽,半晌之后才幽幽说道:“可他们还是抓了黄尊素和李应升……”
戚辽闭起眼睛,呼出一口浊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之计,唯有舍弃此二人,方能度过眼前劫难,否则的话你我前功尽弃,得不偿失!”
“我倒想和四哥说的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我现我的内心根本就无法平静,很难置身事外。”孙越陵缓缓说来,语气慢慢变得坚决起来。
“老弟?”戚辽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我知道钱谦益、高士鹤他们已经找过你,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回应他们的?”其实钱谦益等人找上风华社,他的手下早就打探清楚,不仅如此,他还得知了苏松学子十数人上门拜揭的事情。今夜来此之后,从孙越陵的神态当中,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心中又怀疑自己的想法,直到此刻才忍不住直言相问。
孙越陵再次叹息,喃喃道:“只怕我要辜负四哥对我的一番期望了!”
戚辽闻言虎躯剧震,沉声道:“不行,不可以,你……你千万不要冲动……”
孙越陵苦笑,看着戚辽道:“我知道四哥的局布的很大,考虑的东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