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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高台之上的黄宗羲正在慷慨激昂地说道:“风华书院之宗旨,乃存一心、开明智、倡实学,所思所学,所演所练,皆为家国天下计,为黎民百姓计,为国防守土计,振我中华,复我国土。正所谓万人同心,众志成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抛却成见,求同存异,如此,国之危难之际,方能万众一心,排除外辱……此等种种实学之论,已被书院孙先生编写成章,谓之实学实用论,鄙人今日所言,乃书中凤毛麟角尔,诸位若观此书,当愈明吾辈之所愿……”
听到这里,孙越陵心中一阵感慨。实学实用论这篇文章,其实并非是他独立完成,乃是由他和书院中的精英之辈共同编撰成文。他虽然颇通文墨,也写过一些奏章,但那些都是模式化的公文,不太讲究文笔词句,只要他认真起来也可应付但这次明显不同,这可是要广为传扬、供无数读书人阅看的经世理念,如果硬要他写一篇仿古的文言论文不是不可以,但只怕写出来就要贻笑大方,被当世的有识之士所耻笑。
所以这篇文章乃是由他亲口所述,和黄宗羲、顾炎武等人共同完成。他主要是提出了书中的主要观念和法则,写出一些基本的概念,然后再由黄、顾二人增色润笔完成,毕竟二人才是货真价实的饱学才子,并非他这个半桶水的冒牌货可比。如今黄宗羲在高台之上却言道此篇乃是由他独自编撰而成,倒是让他汗颜不已。
没多久黄宗羲就演说完毕,他的话语落下,对着台下致礼之时,台下立刻爆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呼和声,为他的演讲喝彩。至此,孙越陵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他起初还担心这个时候的读书人会对他的这番前理念难以接受,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他的主张不仅被这些读书人接受,甚至还激出了他们心中求学的热情和动力。
总算是得偿所愿,他不由暗自舒了一口长气。
按照大会章程,最后将由他这个大会起者上台总结陈词。想到将要亲自登台,面对着这成千上万的读书人进行叙说,孙越陵心中反而忐忑起来,不觉有些紧张,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之的事情。
楚欣莹来到他身旁,笑道:“怎么?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我们的孙大才子竟然不敢登台演说?”
孙越陵苦笑道:“欣莹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台下成千上万的人,可都是咱大明朝最为精英的饱学之士呐,我一介俗夫,岂敢在他们面前说教?要我耍几下武艺,练一套枪法还可勉强凑合,要我正儿八经地演说,这可真是让我头大如斗,无所适从……”
楚欣莹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是自找的,怪得谁来?”随即又道,“事已至此,你也别想这么多喽,就把你前些日子准备多时的那番话说一遍不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
孙越陵叹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不如你上台替我陈词好了。”
楚欣莹双手一摆,道:“使不得,我一介弱质女流,可不敢在人前抛头露面。”
“你还知道自己是弱质女流?”孙越陵忍不住说道,“你以往在人前抛头露面的时候会少吗?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介悍妇,迟早没人敢要。”说完这句后,再也不理秀美倒竖的她,赶紧溜之乎也,登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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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文无第一
上得高台之后,放眼一看,只见台下密密麻麻,或坐或站挤满了人,可谓是冠带纷飞,袍袖连绵,大部分都是读书人之辈,但也不乏一些名贵权绅、富家商贾之流。台下的人群见到他这个大会主持者登台之后,反而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大会上下变得安静之极,唯闻山间鸟雀啾鸣,山泉淙响。
孙越陵深吸了一口长气,尽量让自己忐忑的心情平复下来,对着四面俯身行礼之后,朗声说道:“今日劳烦大家不吝来此一聚,鄙人感激万分,谨代表风华社和风华书院,向各位致以最崇高敬意。”说罢,再次俯身施礼。
台下立刻变得掌声雷动,喊声连连,更有不少人高叫着此番大会搞得好,确实不虚此行。
孙越陵待得台下人声平复之后,又道:“适才众多文派各自派出代表上台参与辩论和演说,演说精彩纷呈,辩论激烈紧凑,相信不仅是鄙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获益良多,耳目一新,不虚此行。”
顿了顿,续道,“无论是公安、竟陵两派的性灵之说,还是云间、唐宋两派的复古之论,都是我大明时下文风的独特之处,在下以为,这些不同流派对时文的观点,都是有其可取之处,都是与时俱进、反映内心的良好理念,可作为我等读书人求学治道之注脚和根本,共趋所同,共建所愿,来为我大明文坛添砖加瓦,筑起参天文塔。”
此话一落,台下登时议论纷纷。这话落在广大的读书人耳中,未免显得有些像是在打官腔、说套话,哪个文派也不得罪,只是在和稀泥而不敢表达明确的主张。
孙越陵淡淡一笑,他早就知道会出现如此境况,于是接着说道:“大家肯定以为我是在说套话糊弄人,讨好着各家文派,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其实,是大家误会我孙某了。”
说到这里,环视场下,缓缓说道,“难道刚才登台的各家流派就真的是彼此对立,难以共通共融吗?孙某以为实情并非这样,其实,此前登台的几家门派,表面上看起来各有主张,难以契合,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互为一体,互为补充的。”
看着台下雅席间许多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态,孙越陵心中一阵感叹,幸亏他前世看了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否则此刻还真的要无所适从。此刻事急关头,少不得只好将这些知识说了出来,以此来糊弄这些当世的读书之人。
孙越陵收敛心神,朗声说道:“甫一登台的公安和竟陵二派同根同源,皆是讲究“性灵”之说,无非是竟陵派稍微转变了一些,提出了“期在必厚”的为文理想,两者其实都是讲究真情真情的文派代表;至于云间派和唐宋派就更不用说了,皆是提倡复古之学,只不过在追究复古的途径上有所区别罢了,但这并不影响两者都是以古喻今、倡导正理的文学流派,相信大家对鄙人上述所说都是了然于胸,并无歧义。”
随即话锋一转道,“想必大家以为彼此间冲突对立最为严重的,恐怕就是竟陵派和云间派吧?其实不然,在下为何如此说呢,其实方才上台的谭元春大家已经在演说中说的很清楚了,竟陵学派虽然讲究‘独抒性灵、幽情单绪’,但并不反对复古之学,甚至乎还提出了‘以古人之精神以接后人之心目’的主张,并且竟陵派行文还以‘浑厚蕴藉’为典范,这一切难道不足以说明竟陵派与云间派所作时文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互为一体,都是认真对待古学、从中汲取精华以贻当世的么?况且,陈子龙方才也曾说过习文要循序渐进、区别看待,正统文才具有‘褒刺’之说,其它的抒发感想、反应世俗的文章自然可以讲究真情实性,辞藻华丽,这难道也不足以说明,云间派其实也不全是说道理谈经义的严肃文章,内中也有‘尘俗归真’的一面吗?这提出的道理与竟陵派难道不是互为补充的的吗?”
说到这里,看到台下许多人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继续往下说道:“至于云间派和唐宋派,难道又真的是完全排斥,互不统属的风格吗?这点请恕在下不能认同,余尝读陈子龙之文,其篇中言道‘齐梁之赡篇,中晚之新构,偶有间出,无妨斐然’,可见,子龙对于秦汉之后的好文章也是大力推崇的,并非全都是鄙薄轻视;犹且,二者同为复古之学,从根由上来说更是同出一辙,唐宋派亦根本就没有反对秦汉之文,而是提倡通过以韩欧大家为舟楫,由唐宋入秦汉,最终亦是归于秦汉之根邸。所以,二者之间,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是互为一体、互为补充的。”
他这一番坦然而论,台下许多读书人都不由暗自点头,认真思考着他所说的这一番话。细想之下,孙越陵所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各家文派表面上虽然看似矛盾重重,论言苟异,但较真起来,确实是在很多论点上都存在着相通相融之处,此前台上辩论激烈之时还不怎么觉得,如今孙越陵一提及,这些如有实质般的点滴道理便立时在脑中一一浮现。
台上的孙越陵看着台下议论纷纷,不由提高声音,决定将最后的杀手锏抛了出来,管他们一时之间能否接受,说道:“所以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