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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厮表面上十分恼怒,但心中其实也没有特别在意,否则不会故意让伙计来对他说上这么一番话。
孙越陵想到此点,心中豁然而通,狠狠啃了一口烧饼,又勺了口米粥,口中嘟嚷道:“统领大人这是什么品位啊,点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啊……”
……
大理寺衙门内,少卿孙越陵刚刚泡好了一壶安溪乌龙茶,准备慢慢品茗。自他被张之奇从宫城救出之后,总是暗地里打探皇城之内的情况,谁知道皇宫之内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根本就没有大肆宣扬。
但毕竟纸包不住火,朝廷上已有不少消息灵通之人知道了这件事。孙越陵悉心打探之下,知道张之奇最后将此事认定为有人企图潜入宫中盗宝,找了一个替死鬼杀了,最后来了个不了了之。
此事过后,天启不知道是开了窍还是想起了厉诚妃,终于下旨将她恢复自由之身,不再软禁宫中。
孙越陵正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忽然韩弱水遣人前来通报,说是叶向高的府邸被围,情况危急。
他闻言大吃一惊,叶向高是当朝首辅,是什么人胆敢包围他的府宅?
孙越陵坐不住了,立即遣人备马直趋叶府。穿街过巷,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来到了叶向高府宅之外,只见高大的院墙之外,站满了宫内的内操太监,将整个叶府围得水泄不通,并不时高声辱骂喝叫,视当朝首辅如无物。
孙越陵跃下马背,拴好缰绳,大步走了过去,高声怒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连首辅大人的府邸都敢围堵?”
内操太监见他到来,分群从两边分开,一人从前面走了过来,对着他说道:“原来是孙大人,几日不见,你硬朗了不少嘛!”
孙越陵一看之下,心中微惊,这人竟然是统领内操太监刘德喜。当日被他打伤后,费了不少力气才化去了体内阴寒的劲道,想起来就心有余悸,闷哼一声道:“叶阁老是当朝首辅,位尊权重,你竟敢遣人围困他的府邸,不怕被下狱治罪吗?”
这话虽然说的严厉,但他心内还是底气不足,刘德喜胆敢围困当朝首辅府邸,肯定有他的原因在里面。难道,天启皇帝要驱逐叶向高离京么?
想到这,他就一阵心惊肉跳。叶向高是东林人中最为德高望重的宿老,向来是东林人的坚强后盾,赖有他在朝廷,东林党才能够屡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如果叶向高也被驱离的话,那就意味着天启已经彻底放弃东林党,东林人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刘德喜好整以暇,笑道:“孙大人,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叶向高的外甥御史林汝翥私自用刑鞭笞内监,触犯朝规,皇上已经下旨让咱们拿他押往午门受廷杖之刑。可林汝翥躲入了叶向高的府宅之内,没办法,我等只好问叶阁老要人了。”顿了顿道,“这可是皇上下的旨意,叶向高要是不肯交人的话,咱家无法向皇上交差,孙大人,你说是不是?”
孙越陵闻言心中将信将疑,如果刘德喜所说属实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有足够理由来围困叶府。只是,这林汝翥此没有理由会如此任性,明知道此时东林已经失势,还要和阉党们对着干,他这样做,只会自取其辱,甚至会拖累叶向高。
对着刘德喜冷然道:“如果你说的是实情,首辅大人自然不会偏袒于他。不过,要是你们敢故意陷害的话,一定会因此而付上惨重代价。”
刘德喜双目精芒闪过,回敬他道:“好啊,那就看看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你们让开,我要进去见首辅。”孙越陵对着那些太监们喝道。
刘德喜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喝道:“让他进去。”
内操太监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孙越陵大步而入。
进入叶府之后,他在主堂内见到了叶向高和傲沧海,未等他开口,叶向高对着他笑道:“你来了。”
孙越陵行礼过后,将外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阁老,刘德喜如此嚣张,我一定要弹劾他。”
叶向高重重叹息了一声,道:“老夫这外甥好生不晓事,竟然在此非常关头去招惹那些内监,真是愚蠢之极。”
听他这么一说,孙越陵心中一叹。看来刘德喜所说是真的,林汝翥果然是触犯了朝规,所以才躲到叶向高府上来避难,道:“那他现今人在何处?”
叶向高没有答话,傲沧海替他说道:“我们已经暗中将他带出京师,送往遵化巡抚驻所躲避。”
孙越陵暗自吃了一惊,试探着说道:“万一皇上追究此事,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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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首辅受辱
叶向高沉默一阵,冷冷吐出一句话道:“此事由老夫一肩承担,与你没有丝毫关系。”
孙越陵听后顿感无言——叶向高这是打算护犊子护到底了,他这是宁愿拼着和天启作对,也要力保他这个外甥无恙啊。
果然,叶向高再叹一口气,语气转柔道:“老夫此番护短也是没有办法,林汝翥是老夫唯一的外甥,他娘亲辞世时曾叮嘱老夫务必要照顾好他……”顿了顿,续道,“如果老夫将他交给刘德喜,在如今的形势下,难免他不会蹈万燝的覆辙,落得和万燝一样的下场……”万燝在受廷杖后,回到家里没过几天就因为伤重而死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朝廷,让所有官员不得不畏惧魏忠贤的跋扈。
傲沧海双目寒芒亮起,道:“大人,刘德喜率人围困府门,高声辱骂。堂堂首辅宅第,岂能容他如此放肆,让我出去会一会他。”
孙越陵亦道:“只要阁老但有吩咐,我一定尽遣人马,将这伙不懂规矩之人给全部驱散。”
叶向高淡淡一笑,摇头道:“不必如此。刘德喜只是魏忠贤的一个走狗,我们犯不上跟他斗气。”顿了顿续道,“此事的关键还在于皇上对此怎么看,是站在魏忠贤一边,还是站在老夫一边。老夫决意上书皇上,请求治罪刘德喜,否则便告老归乡,看皇上心意如何。”
“啊?这怎么可以?”孙越陵惊道,“恐怕魏阉最高兴的就是看到阁老如此,万一皇上准予阁老离职,我东林再无回天之力,我们也无法继续在朝中立足……阁老三思啊!”
叶向高一张老脸变得坚毅无比,沉声说道:“自我大明开国以来,有哪朝首辅被人封堵宅门,聚众辱骂过?老夫受辱之甚,天下俱无。要是皇上心中对老夫但凡还存有一丝敬意的话,必会下旨将刘德喜缉拿问罪。”顿了一顿,道,“要是皇上不肯将刘德喜入罪,而是态度不明,那么老夫纵然是担着这首辅的职位,恐怕也是虚任其职,再也不能够左右皇上丝毫心意。真到了那个时候,还不如退位归乡,你能懂得这个道理么?”
孙越陵欲言又止,啜嚅道:“阁老……”
叶向高一挥手,打断他道:“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切勿强为。你不要忘了,老夫和你,现今已被许多东林人视为叛逆,难以相容。再者,在阉宦一党的逼迫下,许多东林人已被贬拙丢官,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起继续呆在这艘即将沉没的船上,那样只会导致全部覆没。”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人,自然比老夫更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阁老!”孙越陵心中酸痛莫名,道,“万一……您要是真的走了,我们该怎么办?”他是叶向高一手提拔的,一直受到叶向高的庇护才得以在京师内纵横无忌,倘若叶向高真的离职而去的话,他真不敢保证依照自己的性子,会在京师内闹出什么不可化解的事端来。
叶向高沉思一阵,郑重说道:“如今的朝廷,恐怕已经没有了你的用武之地,与其在京师内坐以待毙,不如主动申请调赴他地,也许能逃过最后的劫难,他日再卷土重来。”
孙越陵道:“阁老的意思是叫我主动离开朝廷,去地方上任职?”
叶向高神情凝重,道:“倘若皇上真的肯放我归去,恐怕你们只有离开京师,才是上善之策。就连钱受之,也在老夫的建言下先一步离开了朝廷,回到家乡避难。你们是我们东林的希望所在,别人可以有事,你们则一定不能出事,所以,离开朝廷是最好的选择。”他口中的钱受之就是钱谦益,此人在**星等人被驱逐后,就立刻上书朝廷请求离职归乡,孙越陵当时还以为钱谦益无胆至此,对其大为鄙薄,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