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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夫人只给了她一天考虑,明日就要打发人来听信儿,她实在没什么时间去细细琢磨。
到底该怎么办?
若依着她的意思,自然不愿帮这个忙,毕竟,没有人闲着没事儿,自动自觉地专门往浑水里趟,可若断然拒绝,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她只是个一无门路二无靠山的乡下姑娘,倘使惹恼了苏大夫人,哇……那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前景堪忧啊!
小酒肆的店家很是周到,见她一个人站在栏杆边,便特特斟了茶来与她。店子里,许久不见她回去,秦氏便低声对小丁香道:“你出去看看,你二姐在干什么?天黑了,她一个人站在外头怕不安全。”
小丁香果然腾腾地跑了出来,半晌折返,立在店铺当间儿大声道:“二姐说想一个人呆会儿,让我们不必管她。”
“敢是又琢磨出什么新的美容方子了,她老这样,只要想入了神,就谁都不搭理,没事儿。”
叶冬葵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笑哈哈地对大伙儿道。
卫策却是留了心,略作沉吟,在席上又坐了半晌,便推开身畔人说是“要解手”,抬脚走了出来。
他一眼便看见了背对他而立的叶连翘。
哗啦啦流淌的河沟水里翻起一股土腥气,天上还飘着细雨,将那姑娘的鬓发浸得濡湿,她却好似半点不觉得,将脸颊贴在冰凉的石头栏杆上只管出神,脸色不大好看,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叫她犯愁的事。
卫策勾了勾唇角,抱着胳膊,干脆就倚在了墙壁上。
屋里气氛热腾腾,暖黄色的光在小酒肆门前流泻一地,屋外却有些湿湿的冷意,两人之间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一个盯着河水,一个望着背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连翘站得有点腿发酸,终究是转过身来,才一扭头,就给吓了一大跳。
小酒肆的屋檐下黑魆魆的,立了个人影在那儿,乍一看很唬人,再多瞧一眼,就觉得很熟悉。
“你干嘛,站在那儿一点声气不出,吓死我了!”
她拍拍心口,长出一口气:“卫策哥,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她脸上落了两点子雨,顺着眉梢往下滑,卫策忽然间很有冲动,想要上前替她抹了去。但他终究是没动,也只当是没听见她的话,顿了顿,低声道:“当捕快的成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嘴上都不大讲究。”
“嗯?”
叶连翘不明白他的意思:“说什么呢?”
“老宋也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他刚才说的话,没恶意。”卫策有点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
原来是以为她因为宋捕快的那句“再生个儿子”而生气了?
“你想多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摆摆手:“我当然知道宋大哥是在说笑,不过话赶着话而已,不会往心里去,再说,长辈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当儿女的瞎管?我就是出来透口气。”
不是为了这个?
卫策有些意外——那岂不是遇上了别的麻烦?
“说说吧。”
他走近了些,满不在乎地往脏兮兮的石墩子上一坐。
“……说什么?”
叶连翘素来晓得他虽然不爱说话,却观察力惊人,这会子多半是瞧出自个儿的异样了,脸色便有些不自在:“外头有点冷,我进去了。”
说着便要走开。
卫策也不答腔,懒洋洋地长腿一伸,轻而易举挡住了她的去路。
“哎你……”
叶连翘气结,使劲忍住了抬脚踹他的冲动,偏过头去:“又开始耍无赖了是不是?能不能当个正常人?我已经够烦了你别添乱呀!”
“事情棘手?你哥你爹也帮不上忙?”卫策仍旧不理她说什么,抬起眼皮,“说。”
“啧。”叶连翘横他一眼,“我今儿要是不说,你还不让我进去了是吧?”
“大概是。”卫策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叶连翘长叹一口气。
苏大夫人那边,的确是件棘手事,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叶冬葵他们,但憋在心里实在很不舒服。
眼前这家伙虽然时常干些讨嫌的事,却至少……应当还算可靠?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开了口。
“我这回,是骑在虎背上下不来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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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话 不管
天色渐晚,许多卖吃食的小摊档把车推了出来停在路边,灶台上搁着的桐油提灯光线昏暗,星星点点汇集到一处,在小河沟的水面上落下一片细碎的光。
小酒肆里,也不知是谁说了句笑话,笑声陡然大了起来,“轰”地从大堂中炸出,引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事情就是这样。”
叶连翘倚栏杆而立,偏过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将今日大夫人来松年堂的事,同卫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有些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她让我帮忙,无论答应或是不答应,对我来说都决计没任何好处,我就是在为这个犯愁。”
卫策一直默默地听她说,手里头捏着一枚铜钱把玩,模样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子见她闭了嘴,便“哦”了一声,抬脚就往屋里去。
“……你‘哦’一声就算完了?”
叶连翘万万没料想他会是这种反应,惊得眼珠儿也瞪了起来:“喂,这事儿我本来没打算说出来的,是你死活不依,非让我告诉你,现在怎么着,听完了就走人?”
“不然你想怎么样?”
卫策停了下来,回头瞟她一眼。
“我没盼着你能帮我想出什么靠谱的法子来应对此事,但至少……你该发表点感想什么的吧?”
叶连翘撇撇嘴:“譬如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之类……”
卫策转过身,三两步又回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眸子黑黝黝的,看不出半点情绪。
“没辙。”
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
虽然心里很明白事情棘手,不该指望他什么,然而冷不丁听见这话,叶连翘的心仍旧往下狠命一沉。方才还站得笔直,此刻却一下子没了劲头,蔫头耷脑起来。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她懊恼地挠了挠脑门,小声嘀咕道。
“你指望我说什么?”
卫策冷冷地道:“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去松年堂坐堂,表面上看收入稳定,又可累计口碑,仿佛是一个好差事,但对你而言,未必是正确的选择。你听进去了吗?我早就猜到你迟早会惹麻烦上身,今天这情形,说穿了,实在非常正常。”
“你不说风凉话会死?”
叶连翘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麻烦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惹来的,怎么能怪我?你让我不要瞎掺和,我一直都记着,可架不住人家主动找上门呀,难不成我还能把人往外轰?”
说到这儿,她便将语气放柔缓了些。可怜巴巴道:“卫策哥,你不是捕快,见的事儿多,经历的也多吗?你说……要是我明天装病。不去松年堂,会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了一点?”
“你说呢?”卫策的嘴角不自觉一抽。
“你也觉得不靠谱是吧?”叶连翘忙冲他讨好一笑,“那要不然……你帮我想个法子呗?也不用太复杂,苏大夫人后日便回府城。只要能躲过明天就行。”
“我说了,没法子。”卫策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寒着脸凉浸浸道。“再说,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嘿,你这人有意思,跟你没关系你刚才瞎问什么?”
“哦,我就是多吃了两碗酒,出来吹个风,闲着没事儿随便问问,解个闷儿而已。”
“你……”
叶连翘登时气结。
这家伙啊,平日里话少得直让人怀疑他是哑巴,这抽冷子一句,却真能噎得人肝儿疼!
鼻子里嗅到一股熏然酒气,不说还不觉得,一经提起,那气息便热烘烘地往人身上逼。叶连翘给他气得要死,恨不得抬腿踢他一脚:“你离我远点,烦你!”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卫策听了这话,非但不恼,面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来。叶连翘眼睁睁地看着那笑容越拉越大,到了最后,他居然笑出声来!
平素黑面神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动怒,生平第一次看见他笑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
“你……干嘛?”
叶连翘颇有点胆战心惊,哆嗦着问了一句。
“进去吧,在外头呆久了,回头你哥又唠叨你。”
卫都头不答她的话,抬脚便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