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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冷不防发现外间站了个人,脚下刹不住,眼看着就要撞上去。
那人反应很快,听见身后脚步声便立刻回了头,伸手扶了一把叶连翘肩头,算是阻止她继续朝前冲,紧接着又快速把手收了回去。
“没事吧?”
他低低问了一句,听上去像是关心,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卫……卫都头?”
叶连翘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谁能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家里来了客,却没有人告诉她?
身后,小丁香讪讪地蹭过来,正好遇上叶连翘那能杀人的目光,吐了吐舌头:“哥说你在做正事儿,聚精会神的,就先别打扰你,反正今晚饭菜都由他来做,而且卫策哥跟他又是朋友,不会计较这些。我……本来想告诉你的,谁让你跑那么快?”
“你还有理了?”
叶连翘使劲戳她脑门一下,再送她一记白眼,转而对卫策客气地笑笑,一溜烟钻进灶房。
为了做今天这顿饭,叶冬葵是下足了本钱的,切了一斤五花肉,又特地买了一条活鱼,油锅里炸得嗤啦啦响,爆得满屋子喷香。
叶连翘嘟着嘴钻进去,伸手在他肩上点了点,叶冬葵便笑嘻嘻地回头。
“怎么了,好端端嘴上挂什么油瓶儿?”
“还说呢,我差点撞在人家身上!”叶连翘瞥他一眼,“你可真行,请人吃饭,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儿?”
“早几日不是同你打过招呼吗?你晓得卫策哥事忙,好容易今儿得了空,我便赶紧把他拽来家里,否则一耽搁,就又不知得等到哪天了。”
叶冬葵嘿嘿笑道:“一点小事儿,他也不是那爱计较的人。”
叶连翘不依不饶地瞪他:“反正我今儿丢脸丢大发了!”
话虽如此,却又很快转嗔为喜,将手里的小木盒拿出来:“这个我太喜欢了,上面那朵小花儿也是你雕的?哥你的手真巧哎!”
“你满意就行。”
叶冬葵手上忙碌着,冲她眨了眨眼:“那姓赵的不是雕花木匠,但他铺子上有个雕花师傅,手艺非常好,我瞧着有趣,便偷学了一招半式,也就能糊弄糊弄你了――对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花?”
“这能难得住我?”叶连翘弯起嘴角,“不就是喉咙草吗?”
“小时候,你最喜欢这种花了。”
叶冬葵就点点头:“说它长得胖墩墩的,瞧着就讨喜。想是今年暖和,这花开得比平常早了些,上午我进城的时候,正好在路边看到一大丛,想起来你喜欢,顺手就给雕上去了。”
一边说,一边就把叶连翘往外推:“行了行了,咱俩迟点再说这些不晚,我今儿买了酒,想与卫策哥喝两杯,过会子把菜分成两份,你和丁香在里间吃。我这儿说话就忙活完,你俩赶紧先把桌子摆上。”
叶连翘答应一声,走出灶房,将好与卫策打个照面。
毕竟是自家哥哥请来的客,总该讲点礼数吧?
她抿唇笑了一下:“卫都头你随便坐,饭菜马上就好。”
对于这个称呼,卫策仿佛有些反感,眉头微微一拧,沉声道:“你和冬葵一样,叫我一声哥就行。”
顿了顿,目光挪到她额角,没头没脑地又道:“好像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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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 不快
叶连翘稍微反应了一下,才倏然明白过来。
他是在说,自己额上那块的疤痕变淡了?真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额角。
自打开始敷用那黑乎乎的药膏,她每日里有事没事便抱着水缸当镜子照,可能因为看的次数太多,反而瞧不出任何变化――莫非就连这种事,也是旁观者清?
这可太好了!
她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正要开口,身后的小丁香抢先跳了出来。
“卫策哥,你也觉得我姐额上的疤淡了对吧?我就说嘛!”
小女娃娃拍着手掌,满面笑容地道:“昨儿我就跟我哥说,二姐额头上那块疤好像颜色浅了,他还不许我嚷出来,说什么不要给二姐压力,我就闹不明白,伤疤有了好转,这是好事呀,怎么会有压力?你看我二姐笑得多开心?”
卫策果真回头瞟了叶连翘一眼,却没和她说话,只低头对小丁香道:“确实是淡了。”
“原来你也发现了,怎么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平日里又不见你这么听哥的话!”
叶连翘“砰”一个暴栗,老实不客气地凿在小丁香脑门上。
她心中实在欢喜得紧,若不是碍着家中有客,简直恨不得立马去灶房舀一盆水来照个够本。
冼郎中束手无策的伤,如今她只着手医了小半月便已见成效,这是不是意味着,疤痕完全消除,指日可待?
前路一片光明啊!
叶冬葵捧着一只大海碗从灶房里出来,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笑呵呵道:“的确是有好转,我也看出来了,但你别嫌我絮叨,终归是药三分毒。你这成天又是内服又是外敷,跟泡进药罐子一样,浑身都是药味,时间长了,我总觉得不大妥当。那水蛭活血汤,苏四公子不是只让你吃半个月吗?我看再过两天,你就把那药给停了吧。”
叶连翘含笑应了,旁边的卫策便转过头去,眉心一蹙:“苏四公子?”
“可不是?”
叶冬葵点点头:“你晓得那苏四公子是个善心的,偶然听说我妹那伤疤的事,便特特寻了一道水蛭活血汤给她,说是从古药书里得来的,我妹外敷的药膏,也是听他建议,对当中药材做了添减。说起来,也是我妹运道好哇!”
也不知是不是叶连翘的错觉,就在这一瞬,她忽然觉得,卫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眉头皱得更紧,嘴角也十分轻微地向下扯了扯。
“怪不得,你们如今大鱼大肉都吃上了。”
他淡淡朝叶冬葵手里那碗红烧肉一瞥,吐出这句话,便自顾自在桌边坐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叶连翘心中一凛,双眸登时朝他扫过去。
是说他们兄妹把苏时焕当成一棵好乘凉的大树,没命地攀附人家?
一个男人,性子古怪就罢了,怎地说话也如此阴阳怪气?
“哪儿的话,什么大鱼大肉,卫策哥你这是笑话我呐!”
叶冬葵没听出卫策的弦外之音,又或者应该说,他压根儿就不认为卫策会是那种话里带刺的人,依旧是笑呵呵的,指着桌上的鱼和肉道:“我跟你说实话,要不是今儿请你吃饭,就这两样菜,我家饭桌上一个月都见不着一回!也就是最近这段日子,我们兄妹才好过了点,还全仗着我妹替城里那薛夫人医脱发挣回来的五贯钱,否则啊,单单是那一套木匠工具,我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攒回来!”
卫策可能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说过了,笑了笑,端起酒杯同他碰一下,顺便回身看了叶连翘一眼。
叶连翘心中有气,翻翻眼皮只当没瞧见,扯着小丁香扭头进了里间。
“走,咱俩也吃饭去。”
……
叶冬葵与卫策两个许久没有一同聊天,这晚甚是尽兴,将小时候的趣事一件件地翻出来说,一顿饭直吃到戌时,外间的动静才渐渐小了下来。
小丁香早就困了,歪在里屋床上一栽一栽地打瞌睡,叶连翘急着喝药敷药,耐性儿等了一会儿,干脆将小丁香塞进被窝,然后一掀门帘从屋里走了出去。
这辰光,叶冬葵已是满脸通红,舌头也有点不利索,兀自捏着酒杯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卫策倒是还算清醒,见叶连翘出来,立即便站起身。
“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他仿佛是在解释,*地道:“今日打扰了,冬葵……劳你多照应,我先告辞。”
叶连翘冲他弯一下嘴角。
这人虽然怎么看怎么讨嫌,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客,理当以礼相待。
做人嘛,总得大气上档次一点,是吧?
“城里这时候应是已经宵禁了,卫策哥你……”
“不妨事,我去我舅舅家住一宿。”
卫策应了一声。
“哦,对了,你是万大叔的外甥,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叶连翘点点头:“我哥喝多了,我得照顾他,还要煎药,就不送你了,村儿里路不好,外头又黑,你当心。”
话虽如此,还是将他送到门口,顺手点燃搁在门口的小风炉,将已泡了一会儿的药放上去煎,然后又跑进灶房烧上一大锅水,费力地扶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