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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焕微微一笑,却也没等着她回答,自顾自接着道:“叶姑娘与我也相识有些时日了,却何故始终如此客客套套?我年长你一些,却到底同你一样,也是年轻人,你我其实用不着太过拘礼,大可随意一些。”
“这不合适。”
叶连翘立刻摇摇头:“我在松年堂里做事,您是松年堂的东家,原本这礼数就不可少。况且……”
“你莫非是想说‘男女有别’?”
苏时焕径自打断了她的话:“我观叶姑娘你平日里并不是那样古板的人,同小铁和余满堂他们成日乐呵呵的,怎么到了我这里,便是另外一番情形了?况且,那天在街上撞见你与那姓卫的捕快,他与我的年纪差不多,你两个不也照旧有说有笑?”
闹哪样?
叶连翘拿眼睛飞快地瞟了他一下。
果然吧,她就觉得这苏时焕最近怪怪的,无论是对她的态度,还是说话的方式,都与从前大相径庭——可是这位公子,麻烦你搞搞清楚好吗?你与卫策两个,能是一回事吗?
“那不一样。”
她不欲在这个话题上没完没了地打转,简单地吐出四个字,就闭了嘴。
偏生那苏时焕,却没打算就此作罢,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一挑眉,仿佛兴味十足道:“哦?我和他有何不一样?”
废话!本姑娘以后是要嫁他的,你说哪里不一样?
叶连翘愈加莫名,干脆只抿唇笑了一下,不做声了。
苏时焕也没再追着问,百无聊赖似的,将那茶碗抛起来又接住。也不知那两个小厮为何去了就不回,这穿石亭里原本就极安静,眼下没人说话,更是半点声响都无了。
过了好一会儿,苏时焕冷不丁又开了口:“那么……至少将那个‘您’字去了,可好?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你这样句句恭敬,生把我给叫老了。”
叶连翘是说好也不对,说不好也不行,索性将话题扯开去,对他笑道:“是了,过年之前,姜掌柜给我看了一箱子松年堂里的宝贝,我在当中发现一种香身丸,瞧着很不错,便自作主张,稍加添减,与姜掌柜商量过,打算等天气暖和些,便在铺子里……”
“叶姑娘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苏时焕轻笑出声:“难得出来一趟,今天就不说那美容的买卖了吧?”
可是紧接着,他却又自己将话头往这上头引:“年前姑娘替我准备的那礼物很妥当,我一一送给了府城的亲戚们,人人都很喜欢,说那面脂膏子极滋润,头油也好使,真要谢谢姑娘才是。”
叶连翘一抬头:“您太客气了,我……”
“我素来便不喜府城那地界儿。”
苏时焕没等她说完,便又接着道:“想是在这清南县城里呆得久了,我与府城那些家人们,也不怎么谈得来。我就是个闲人,仕途经济与我无干,家里那些姐妹兄弟,与我也疏远陌生得紧,同坐在一张桌上吃年夜饭,他们不计说什么,我都插不上嘴。仔细想想,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静静守着个火炉坐着,反而周身熨帖。”
这话有些古怪,叶连翘心下不由得一凛,抬头看了他一眼,正琢磨着该如何接茬,就听得远处传来一个小厮带笑的喊声。
“四公子,汤老先生和李郎中来了!”
这一声呼喊,简直如救星,叶连翘大松一口气,忙转脸望过去,果然看见了那身材胖大的李郎中,在他身前,还有一个与他身材相仿、面色红润的六十来岁老者,正不紧不慢地往这边行来。
苏时焕自然也就将先前那话丢开,立刻站起身,冲那老者施了一礼。
汤景亭倒是和颜悦色,笑呵呵冲他一点头,几步迈到近前,就往叶连翘身上一扫,回头冲李郎中低低一笑:“这便是那丫头?”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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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话 训斥
h2》叶连翘初见汤景亭,瞧他除了年纪大一些之外,样貌体态与他的徒儿李献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由又是惊诧又是可乐,暗道这年代的人,居然连收徒都喜欢挑与自己长得相像的人,实在奇哉怪也。
谁料紧接着,那汤老先生便指着她向李郎中发问,她顿时一怔,那声笑也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苏时焕大约也没想到,这位清南县中名声赫赫的神医竟如此开门见山直奔正题,正想上前去请他先入座,便见得那老先生陡然回身往李郎中肩上砸了一拳,半真半假地斥道:“我问你话呢,你哑了?前些天与你拌嘴的,便是这个小丫头?”
那李献李郎中平时在清南县的医药行当,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本身医术便不差,更有他师父的大名在头上顶着,人人都要给他两分薄面,将他养成个极自傲的性子。不想今日在汤景亭面前,他却成了个见着猫的耗子,冷不防被敲了一拳头,脖子便是一缩,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冷气,小声道:“师父,在家里咋都行,外头……您多少给我留点脸……”
“哼!”
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俗话说的“老来少”,汤景亭的神色看上去真有两分像孩童,把脸一扭不去看他,径自在桌边坐了,压了压手掌,示意苏时焕也坐,没忘记拿眼梢往叶连翘面上一瞟。
“这孩子怕是还没十五吧?”
他并未直接同叶连翘搭话,也不理李郎中了,只管望着苏时焕道:“年年正月里,你我必有此一会,多少年了,你都是只身前来,今日却将这丫头也领到了我跟前――我倒不信了,先前那点子小事,真就值得你如此上心?”
这话说的叫人不自在,叶连翘悄悄地往下扁了扁嘴角,正犹疑着要不要也坐下,就见苏时焕回过头来冲她使了个眼色,她这才挨着凳子边儿落了座。
前些日子在那邓大哥家趾高气扬的李郎中,现下却是规规矩矩的,仍旧站在汤景亭身后,连眼皮子也没敢抬,似乎对他师父十分发怵。
“你杵着干啥,当定海神针啊?”
汤景亭转头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训:“还不赶紧坐下,长得像座山似的,真真儿挡害!”
“噗!”
这一遭,叶连翘却是再没能憋住,捂着嘴把头别到一旁,极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位汤老先生,她曾在心中描绘过好几遍他的样子,猜逢他既然名满天下,必然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可她怎么能想到,他竟然生了这样一张毒嘴?
啧啧啧,那李郎中跟了这样一位师父,平日里怕是日子不会好过的。
“还笑哩!”
叶连翘这反应自是没能逃过汤景亭的眼睛,他立刻冲她鼓了鼓眼珠儿,今天头一次冲着她开了口:“你也算是有能耐了,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哇,我这二徒弟素来小气巴拉的,你敢招惹他?!”
一番话说得那李郎中脸上又是一阵红白交加。
“不是的,我……”
叶连翘一怔,忙摆了摆手,恭恭敬敬道:“汤老先生,我想这其实是个误会……”
话未说完,一个小伙计模样的后生跑了来,稳稳当当将一小盅茶叶往桌上一放,垂手笑嘻嘻道:“这是去年寒露时的秋茶,拢共剩下了没二两,知道汤老和四公子都好这口,我们东家就一直给留到了今天。还是按老规矩,这茶您几位自个儿张罗?茶点随后就送来。”
“是,你去吧。”
苏时焕和善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他是烹茶好手,惯来认定了只有自己煮的茶最好,自然不会假手他人。
小伙计欢欢喜喜地离开,苏时焕便起身去到小火炉旁,见那壶水已沸如鱼眼,便立即动手忙活起来,捎带着看了叶连翘一眼,目光中似有安抚之意。
汤景亭仿佛也没兴趣让叶连翘将方才被小伙计岔开的话说完,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偏过头去望向李郎中,哼道:“就这么个小丫头,才十几岁的年纪,正经是个孩子,你就同她过不去,我说你还觉得自个儿特长脸是吧?也不怕丢人!这话若说出去,清南县城的人都晓得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家,不笑掉大牙才怪!”
“不是,师父你听我说,我也没有……”李郎中试图辩驳,只是那声音却细得如蚊蝇,还连连搓手,明显没甚底气。
“没有?!”
汤景亭登时不乐意了,眉头一抬:“怎地,我冤枉你了?你甭以为我现下不给人医病了,便甚么都不晓得。你同这小姑娘拌嘴,当时没讨着好,已经够丢人,事后还百般为难――是,你是没直